8、婚礼油画（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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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琳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看来短时间内伊桑*沙穆的遗言并不会公之于众，她作为假冒的洛尔兰王后还可以继续假冒下去。
但是，伊桑*沙穆是怎么看出她的虚假身份来的？连她的丈夫海因里希都对此一无所知！
天气术士召唤的大雪即将结束，雪花变得轻盈稀疏。圣雪女的冰灯彻底熄灭，审判之剑的阴影骤然消失。神父伊桑*沙穆虔诚的面容重新出现在神教广场，这一幕惹得所有围观的国民唏嘘不已。
海因里希也发现了冰雪审判的结果，他按捺住自己震惊的情绪，第一时间认为是王后在搞鬼。他上前一步，擒住卡特琳娜的手，极力克制着愤怒和冲动，低声说：“王后！你……”
卡特琳娜早已预料到了海因里希的反应，现在伊桑*沙穆威胁揭露她的危机解除，而她却不得不面对国王的质疑和指责。她必须先下手为强，让他无话可说。
卡特琳娜将手中的羊皮长卷扔下，双手握住海因里希的伸过来的手，做出震撼的表情来，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里希，伊桑*沙穆竟然逃脱了冰雪审判！这绝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他肯定还有同盟！现在事情变得棘手，我们必须对此进行彻底的调查，查清楚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预谋！”
围观的民众亲眼见到冰雪判伊桑*沙穆无罪，纷纷喧哗议论，又见远处的国王和王后亲密地握着手表情严肃地讲话。其中一个人跳出来，大喊了一声：“请判处第三者死刑！”
“死刑！”
“死刑！”
“让他去死！”
其他人附和着。
高傲的神父仍跪在神教广场中心，他昂着头颅，呐喊了一声：“我，伊桑*沙穆，无罪！”
虽然冰雪判他无罪，但围观群众中不乏其他教会的信徒，对冰雪审判的意义并不了解。既然王后和国王都出面指认他的罪状，难不成还能是诬陷？他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使有卫兵维持秩序，也显得混乱无比。
海因里希被握着的手绷紧了，他皱着眉头，露出狐疑的眼神，显然对她的话毫不信任。他的愤怒已经被完全遏制了下去，他必须找回理性。
“难道不是你吗？你是不是想留着他腹中的孩子？”海因里希另一只手握住卡特琳娜的腰，深蓝色的眼睛里布上血丝，几乎是贴着她的面在质问。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卡特琳娜想，再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在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如果是怀孕的妇女犯罪，即使也要承担法律责任，但一般可以依法申请取保候审、监视居住等强制措施方式，同时最高刑罚不能判处死刑。
海因里希两次提到孩子的事情，让卡特琳娜不禁警觉，难不成他从始至终想要除掉的人并不是伊桑*沙穆，而是伊桑*沙穆腹中的孩子？
“当然不是。”卡特琳娜坚决否认，并且直视着海因里希的眼睛，“里希，那孩子就是一个意外。为了避免这个意外影响我们的国家，我才不得不除掉伊桑*沙穆。现在的国际局势你比我更清楚，你在费里特的外交官没有写信告诉你吗？凯特罗琳女王和教皇之间的大战只差导火索就会发生。我作为女王的女儿，即使是远在洛尔兰，也想要帮助她铲除掉教皇的亲信！我相信在这方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卡特琳娜其实不太摸得准海因里希的立场，但从魔镜那里知道他被全知神教的教皇囚禁过，而且他作为冰雪信徒想要除掉伊桑*沙穆，海因里希应该是视教皇为敌。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海因里希果然放开了卡特琳娜的手，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他应该是暂时相信了她的说辞，但又问：“那第七军……”
“我让他们先退回去。”卡特琳娜立即说。
海因里希果然对城外等待的拜厄军队格外警惕，卡特琳娜也摸不准第七军是要做什么，但她最好还是先维持住表面上的和平。
这个承诺显然比之前任何一句解释更有用，海因里希将骑士团长安德鲁唤到身侧，说：“将伊桑*沙穆带下去！即使冰雪未判处他破坏王室婚姻罪，但他勾引、诱惑王后证据确凿，一定要好好看守住！”
确实证据确凿，连孩子都有了。如果等孩子生下来，是不是能定他的罪了？卡特琳娜不禁这样想。童话世界是怎么鉴定亲子关系，总不能是DNA吧？应该是某种魔法学的办法。
雪早就停了，这会儿竟有些放晴。
卫兵将伊桑*沙穆带走，开始疏散围观人群。
卡特琳娜在海因里希的注视下，对飞到她肩膀的乌鸦说：“退回肯古丽湖。”
听到她旅行了承诺后，海因里希将审判之剑收回，在骑士团的拥簇下往城外走，而雪圣女和天气术士布莱克一起在收拾仪式桌上的物品。
卡特琳娜对此感到好奇，走到那仪式桌前观察。桌上物品一大堆，但卡特琳娜仅仅被一支清香扑鼻的海蓝色干花吸引了注意力。她没见过这种模样的花，长得有些像水母，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妙的魔力。
“这是什么？”她问一旁的雪圣女。
雪圣女完全没答她的话，像是装作没听见。卡特琳娜无语，她恶毒继母的形象这么令人厌恶吗？漂亮小姐姐都不愿意跟她说话了。
魔镜提醒她：“我尊贵的主人，冰雪神教的雪圣女自古以来都是由聋哑女来担任，她们不能听不能说，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存在。”
这下轮到卡特琳娜尴尬了，她只能丝滑地将目光转到天气术士身上。
这个叫布莱克的天气术士正在将自己的法器收纳至行囊内，察觉到卡特琳娜的目光，这才转过身来。
他不敢看卡特琳娜的脸，略低着头，回答说：“回王后陛下，这是亚连士雪冰花。”
他满脸胡子，整张脸都毛茸茸的，卡特琳娜猜想他应该年纪很大。她不太会跟人搭讪，又想要刺探一些情报。毕竟这是海因里希最信任的天气术士，她又问：“挺漂亮的，能送给我吗？”
她说着伸手想去触摸雪冰花，却被布莱克赶紧一拢收走了。他回答：“王后陛下，这是我们冰雪神教的圣花，您作为异教徒想拿走的话不太合适……”
“好吧。”卡特琳娜摊手。
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那支花，只是找机会搭个话罢了，“对了，你叫布莱克是吧？”
“是的，陛下。”他恭恭敬敬回答道。
卡特琳娜找了个借口，说：“听说你对天气魔法特别在行，过两天我想在宫里放风筝玩，但最近的风向乱七八糟让人烦躁。到时候我能召你入宫，帮我施行风向魔法吗？”
“风筝？”布莱克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单词。
卡特琳娜解释道：“那是我们费里特的时髦娱乐项目，需要恒定的风向才好玩。”
“这……”布莱克犹豫不决，“若是国王准允，到时候臣再到宫中找您。”
“好，一言为定。”卡特琳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布莱克看起来老实巴交，应该不是像国王那样狡猾阴险的人吧？
*
忙碌了一早上，卡特琳娜的肚子早已饿穿，即使面对着宫中餐桌上惨淡的食物，也还是来者不拒地都吃进了肚子里。
她想到伊桑还怀着她的孩子，忍不住向内务大臣威廉姆关心询问：“冬天粮食不足，那给监狱里的犯人都吃些什么？”
这种简单的问题，她就不想询问魔镜浪费自己的灵力了。
威廉姆回答道：“监狱关押的犯人的口粮一般由他们的亲属提供，若是没有亲属或亲属拒绝提供食物的话，会有每日一次的稀粥分放。”
介于伊桑*沙穆是全知神教在洛尔兰教区的神父，教会应该会负责他的饮食，卡特琳娜稍微放下心来，在这方面海因里希应该不至于饿着这个坏了孩子的男人吧？
吃过午餐后卡特琳娜便回了自己的寝宫，发现白雪公主已经离开，华丽的大床被整理得像是展示在家居店的商品。
她让简妮等一众女仆侍从离开，翻箱倒柜寻找自己的小像——这是她答应魔镜的条件。
“这个世界该不会还没有人像照片吧？”她非常失望，以为即使没有相机，通过魔法之类的手段也应该有类似相机功能的东西才对。
她看着床头巨大的婚礼油画，陷入了沉思，毕竟项链坠不过指甲盖大小。难道要她自己画一个给魔镜？
“我尊贵的主人，这幅油画就很好，是费里特最负盛名的画师莫尼诗为您二位所做。他的笔触将您的美貌完美呈现，若是能将您的人像剪裁下来，我有办法能让它变作合适的大小，置于我所在的镜子之中。”魔镜主动向她提出建议。
“这是我和里希的结婚油画。”卡特琳娜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她看着这幅足足二米高、三米宽的油画，里面的新郎新娘不仅是容貌、身形还是气质，都登对非常。那时候里希更年轻一些，大概只有……十九二十岁？她看起来也非常稚嫩，估计十七八岁，简直是公主王子的完美搭配。
这配置放在任何童话故事里，都是完美的Happy Ending了。
“也不是不行。”卡特琳娜很快改变了主意，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王后，她现在的目标是在这波橘云诡的洛尔兰活下去。
无论是她虐待白雪的过去，还是她让情人怀孕的意外，亦或者是她与拜厄军队联络的内幕，她知道她现在在旋涡的中心，不少人想要她死。
她得好好利用自己手中仅有的资源才行。
“你想让我怎么裁？”她将墙上巨大的油画拆了下来，放在了地上，“不过……在裁之前你得告诉我，你要我的人像做什么？”
她将项链坠从脖子上取下来，细心地察觉原本纯色的表面竟出现了细微的纹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婚礼油画（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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