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47、问话

　　那晚徐正豪送喝醉了的齐星到派出所门口，齐星让他走，不准他出现，他就一直躲在巷子拐角。齐星等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后来他看见从派出所里走出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穿过马路走向齐星，齐星一见他就笑了，徐正豪听不见他们说的话，却能看清那男人脸上的表情。

　　他当时很生气，因为那男人对齐星表现出的冷漠和不耐烦，但当他们几分钟后从派出所再出来，男人将齐星背在了背上时，徐正豪又望见了他眼里流露出的无奈与温柔，那是一种很矛盾复杂的情感。

　　目送这两人在视线里消失徐正豪才离开。

　　他在“纵”兼职有段时间了，对于齐星，明面上大家都当他是服务生领班，但在里面干久了就能知道他绝不止是这个身份，只是没人会多嘴这件事，而齐星的性向比他的身份透明多了，所以那男人与齐星的关系其实不需要多猜。

　　“那是我男朋友。”

　　齐星干脆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对这个意料中的答案，徐正豪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仍不可抑制地收紧了下。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问齐星：“等下需要我做什么？”

　　齐星望着马路上一盏连着一盏汇成光带的车灯，手指在车窗上轻轻敲打了两下，姿态随意，语调轻松，“没什么，跟着我就行。”

　　半小时后，车在“今何”门前停下。与“纵”的艺术造型与不凡品味不同，“今何”虽说名字挺文艺，但主打的就是一个财大气粗奢侈豪华，这跟它老板盛林鸿的风格如出一辙。

　　过去多少年里，南城甚至周边城市的有钱人都爱往“今何”跑，这儿曾是南城夜晚最红火的地方，如今风头被“纵”抢去不少，不过“纵”更合追求潮流与新奇的年轻人胃口，“今何”也仍有自己的固定受众，也很是热闹。

　　齐星在门口一出现就有人认出了他，没等齐星走进大厅便有人过来请他，齐星挺配合地跟着上了楼上的包厢。

　　欧式复古风格的厚重雕花大门被推开，富丽堂皇的包间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喝酒玩乐。坐在正中间的光头正是盛林鸿，因着头上没毛又红光满面的缘故，盛林鸿光从外表上看并看不出已年近五十，倒像是个四十出头正当年的大哥。

　　见了齐星，盛林鸿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个酒杯倒上酒，边朝齐星走边热情招呼道：“哟，贵客来了！小宋老板怎么有空光临我这？真是让今何蓬荜生辉啊！”

　　盛林鸿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齐星接过酒杯，与对方手里的杯子相碰，面子上的功夫也是做足，对盛林鸿笑道：“看来我是来巧了，盛总这正聚着呢。”

　　他进来时快速扫了一圈包厢里的人，发现除了眼熟的几个盛林鸿亲信，还有些没见过的，这几个不像是跟他们混一块的，尽管盛林鸿早已不是道上的大哥，但只要是在血海刀尖上混过的人，那种气质是不会随着时间消磨掉的。

　　“确实是巧了。”盛林鸿今晚心情特别好，对齐星的突然到访透出股真心欢迎的意味，他指向挨他坐下的一个年轻人对齐星说道：“介绍给你认识下，这我儿子。”

　　盛林鸿说出他儿子的名字，齐星并不关心他儿子姓甚名谁，只是将目光投过去，见到个戴着帽子的年轻男人，长相与盛林鸿挺像，可气场上完全没遗传到他爸的霸气，属于那种丢人堆里就找不着的类型。齐星向他点了点头以示问好，对方也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我儿子学医的，进了咱市医院，我今天让他叫上同事们一起来聚聚。”盛林鸿言语里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儿女能靠自己走上一条稳定体面的康庄大道比挣多少钱都有面。

　　齐星附和道：“盛总的儿子那必定是人中龙凤。”

　　说了这么一通话，盛林鸿才把正题拉了回来，对齐星眯眼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宋老板今天来是有何贵干？”

　　齐星也懒得拐弯抹角，略微压低了嗓子对盛林鸿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有句话想问问盛总。”

　　“哈哈，有事你直接问。”盛林鸿爽快地答。

　　从齐星与盛林鸿一来一往的交谈上半点看不出两人往日明里暗里互相使绊子的过节，倒是像对忘年交了。齐星往旁人撇了眼，一副欲言又止不方便说的模样，盛林鸿会意，旋即向里面一个小间请道：“那我们里边说。”

　　见这两人要单独进去，在场的几个人立即警觉起来，就连不清楚其中纠葛的徐正豪都下意识跟紧了齐星，做出保护的姿态。

　　见状盛林鸿先发话了，指着欲跟来的那班人大声道：“干嘛呢！我跟我宋老弟说个话，没你们的事。”

　　齐星也给了徐正豪一个别轻举妄动的眼神，然后跟着盛林鸿走近里间。

　　没了不相干的人，盛林鸿瞬间就收起了那张笑哈哈的脸，不带多余表情地问齐星：“小宋老板有什么事？”

　　案子的事还没调查清楚齐星也不能多说，他这次来就是探个口风，齐星于是道：“盛老板，这几年我们也打过不少交道了，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我也就当陪大哥您找乐子。”

　　盛林鸿眼角的褶皱加深，看来是对此表示赞同。然而下一秒齐星就话锋一转，语气和眼神都凌厉几分，“但最近这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盛林鸿脑子里迅速转了一转，最近什么事？他认真思索了番，刚齐星说的话很对，有生意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对手，然不论是正常手段还是不那么见得人的阴招，那也都是在可控范围内，并且你给我一拳，我阴你一脚，还真是无聊逗乐子一般。

　　不过自从他儿子学成归家，盛林鸿这俩月都把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哪有功夫再管这些事，所以盛林鸿是真想不起来，“小宋老板你说明白点，到底是什么事啊？”

　　盛林鸿在这点上是个实诚人，心中的疑惑实实在在地写在了光秃秃的脑门上，“我跟你说实话吧，之前呢，是大哥我做的不好，不够大度，没事给你那找点不痛快，可我如今也想开了，你就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我没事跟你费个什么劲呢？”

　　齐星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盛林鸿顿了顿又接道:“不管你那遇上什么事了，我可以跟你保证，不是我的人干的。”说完他还特老大哥的仗义发言，“小宋老板你要是真碰上什么麻烦了，要帮忙一句话。”

　　齐星暂且信了他的话，随即露出个笑容，对盛林鸿客气道:“没事，我就来跟大哥要句话，既然问到了，我就先走了。”

　　盛林鸿一面打开门一面挽留他，“小宋老板难得来一次，别着急走啊。”他手往外边的桌上一扬，笑道，“酒都备好了，不来上几杯？”

　　盛林鸿在酒罐子里泡了几十年，人情往来都在酒里，其他人听了他的话，立马就在桌上又摆了一排酒，一双双眼睛齐齐看向齐星，这架势看着像是不喝不让走。

　　齐星看了眼盛林鸿，盛林鸿眯着眼但笑不语。有人起哄:“小宋老板难道是嫌我们这酒不好？”盛林鸿能对齐星笑脸相迎，但他手下有人在“纵”那边吃过亏，话里自然带上了点挑衅的意思。

　　“是不是不给我们盛哥面子啊？”有人逮住机会为难齐星，让他下不来台。

　　齐星面上挂着笑，这一排酒倒也不算过分，他肩膀的伤口虽已痊愈，但由于皮肤敏感的关系总是容易发痒，医生叮嘱过他忌辛辣别沾酒，可看眼前这情况，这酒是非喝不可了。

　　齐星只略做犹豫就身形一动，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身后一个身影迅速冲过来将他挡住了。

　　徐正豪二话不说地跨步上前，一提杯一仰头，就跟运动完口太渴喝水喝不够似的，转眼间就把桌上的一排酒全给喝了下去，齐星都没来得及上去拦他。

　　“我替他喝了。”徐正豪打了个酒嗝，抬手抹掉嘴边流下的酒液，瞪着盛林鸿说：“我们可以走了吧？”

　　盛林鸿大笑出声，“年轻人好酒量。”然后起身对齐星道，“我送你们走。”

　　齐星谢绝，“盛总您忙，我们自己走了。”

　　说罢齐星就先一步走出包厢，徐正豪跟在他后面，齐星走出几步回头看他，“你没事吧？”

　　徐正豪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地点头示意:“没事。”

　　齐星向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徐正豪从裤兜里拿出钥匙给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今何”的停车场在大楼后面，与灯光璀璨的大楼相比灯光暗淡许多，这会儿正是里面最热闹的时候，玩乐还未散场，停车场里几乎不见人影。

　　齐星走到驾驶座车门旁边，手刚伸向车把手，身后的人忽然就哐当一声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决定恢复日更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