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破了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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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极限四选一是吧。
柳桢审视一圈，率先指着秦牧风，道：“他不行，他有病。”
秦牧风差点没笑出来。
她第一个排除了我诶。
嘶……就是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呢？
接着她又往范煜身上一点，诚恳地说：“他也不行，他不会游泳，会死的。”
范煜摊了摊手。
女首领好像针对李大夫似的，剩下两个人，她偏道：“那就他吧。”
逗小孩一样。
李百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倒是柳桢先发话了：“他更不行了，他胆小如鼠，还没下水，先被自己吓死了怎么办？”
更不像好话了。
可是李百药很感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剩下……
“那就他吧。”
柳桢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好像在替张道清担忧。
没办法，他又会水，又会武。
凭他的能力，就算被活埋也能打破棺材活下去，就算被困在笼子里丢入水中，破笼而出不是轻轻松松？
她可不是算他的旧账哦，这是缜密的计划。
柳桢想的很周到，这是一举三得啊。
既救了男孩，又使自己脱离险境，又没人死亡。
岂不妙哉。
张道清掀起眼皮，幽幽地看她一眼。
柳桢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赶紧扯着笑脸，盈盈地对他：
“我相信，张……道清哥也是舍己为人的人。”
“哦？舍己为人？”
张道清把这四个字在舌尖滚了一遍，发出瘆人的笑声。
还道清哥嘞。
连哥都喊出来了。
柳桢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哈哈，你真是有趣!”
女首领突然笑得直不起腰，她一语道破：
“反正结局都是死，我管他是病死，溺死还是吓死呢？”
“……”
别说，讲了这么久，还没把她绕进去，柳桢自愧不如。
这胡说八道的功夫，对她完全免疫啊。
过了一会，女首领又开口：“不过很可惜，这次轮到我说了——他，不行。”
张道清眯起眼睛，扫了她一眼。
下一秒，她爆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河神虽然只要男性，但也必须是童男子，方才可以。破了身的男人，不值钱，河神觉得恶心。”
柳桢睁大了眼睛，若有若无的视线往他身上瞟。
童男子？
破了身？
真不敢相信他竟是这种人。
她觉得好奇。
这也能看出来吗？
张道清忍无可忍，他“呵”了一声，道：“柳小姐这么好奇，是想亲自同我一试吗？”
……？
你瞧瞧，天还没黑，讲的什么荤话？
柳桢没讨到好处，反被呛了一口，只好悻悻移开目光。
未曾想两把刀立刻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女首领脸色变得很快，她淡淡道：“嘴巴放干净点，找死吗？”
张道清没什么反应，好像脖子上没挂着两把刀，很自由的样子。
他耸耸肩，随意地说：
“这就开始送我上路了吗？”
女首领又笑，让人把刀移开。
“你们刚来，可能没了解清楚状况。在我们这里，女人是天地滋养而形成的，集阴阳与一身，自然为尊。”
“至于你们——所谓的……哈、男人？筋骨血肉是泥土构成的，集污浊于一体，自然为卑。”
“我们族人见了女儿便觉清爽可爱，见了男儿则觉肮脏不堪。按理说，擅自闯入的男人都应处以极刑，斩乱男/根，凌迟处死。”
“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为上——当然了，”说到最后，女首领牵起柳桢的手，轻轻一吻，“不包括你，姑娘。”
柳桢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这是被女人亲了？
不知为何，在这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在这女人为尊的世界里，在其他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她突兀地感觉快慰。
这原来就是外面世界的再版吗？
外面的男人也享有这样的待遇吗？
正当陷入迷惘的时候，男孩突然的哭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笼子里的“牺牲”、“贡品”正大哭起来，小孩的哭声尖锐刺耳，响彻云霄。
不对，现在要紧的是救人。
无论是男尊女卑还是女尊男卑，对被歧视的性别来说都是一场单方面的剥削。
而她恰好处于两种模式的交界地带，对于女尊的向往自然情有可原。
平日里爹娘的疼爱使她暂时忘记了现世女人的处境，但是从宋家村走出去看看，还有不少人陷在性别的泥潭中，无法抽身。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是女人的天下，左拥右抱，勾勾手指，范煜就吻了上来，好不快活。
柳桢回神。
她的脑袋飞速运转。
她停了停，斟酌用词：“那姐姐，依你看，我们这儿有谁能下水？”
“柳、桢!”
秦牧风黑了脸。
好你个柳桢，心里想的什么东西!
女首领看似没回，实则回了她的话。
“时间快到了，剩下的三个人，随你选。”
柳桢一眼看到范煜动了不该动的脑筋，她脱口骂道：“上次还没长教训吗？”
范小郎无辜地看着她，眼睛闭合又张开，“什么？要选我吗，也不是不行……”
找死行为。
柳桢无力吐槽。
她觉得假如在两个悬崖之间，必须得舍弃一个人躺在中间充当桥的话，范煜是会第一个蹦出来笑着说我来的人。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
很像啊。
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是乐善好施，乐于助人，只是单纯的想死罢了。
她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来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才把视线移到说话主人身上。
“我说什么来着。”
李百药站出来仿佛在女首领的意料之内，她亲自为他打开牢门，送他进去。
“百药！”
柳桢担忧地抓住他的手。
谁知他却轻轻挣脱开，苍白着脸道：“现下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拜托你，帮我收好。”
她沉默地接过李大夫递给她的药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男孩停止了哭啼，他被柳桢抱了出来。
一出来就埋在她的怀里，缩成一团，似乎恐惧还没过去，胸腔上下抽动，仍未平复。
柳桢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眼睁睁看着李百药被他们推入水中。
慢慢地，木笼下沉，水没过他的脚踝，膝盖，胯骨，胸腔，脖颈……
最后只剩下木笼的一个斜角，然后“河神”一吞，什么都不剩了。
看见献祭品送上贡台，那些族人的敌意小了很多，她们随着乐器的消声而缓慢解散了。
柳桢觉得有点不对劲。
怀里的小孩真的在抽噎吗？
“已经没事了。”
她话音未落，男孩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愈来愈大，带有隐隐约约的笑。
柳桢身体一僵。
“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娘，这个月的祭品已经又有了。真是白痴啊，白痴！真把自己当成是天下无二的英雄了。”
这个声音？
哪里是男孩，明明是个稚声稚气的小女孩。
刚才哪里是因为害怕缩进她怀里，明明是害怕暴露。
秦牧风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把这小兔崽子揪下来，她先一步从柳桢怀里跳了出来。
想了一会，她拽着柳桢的一只胳膊，等她弯下腰，亲在她脸上。
“你们虽然很蠢，不过，蠢人有蠢福，失去了一个胆小的男人，下次总会谨慎了。反正男人这种东西，死了就死了呗。”
这是什么习俗吗？
柳桢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见到女人就亲吻的习俗？
入乡随俗，柳桢心想，自己要不要亲回去。
“你看上去并不悲伤。”
女首领走过来。
那个小女孩亲了一口就跑走了，秦牧风追在后面，斗智斗勇。
“你竟然敢耍我！你还我李大夫！”
站在身旁的范煜却淡淡开口：“什么叫做悲伤，难道只有痛哭流涕才称得上悲伤吗？”
柳桢说：“在唯一的选择面前，我们束手无措。”
“我以为你们情谊深厚。”
女首领伸手邀请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来我们族里歇息一晚，为了表达歉意，我们会摆宴席招待你们。”
“恭敬不如从命。”
*
随着她们步步深入，这才发现，隐秘的地方，还藏着这样一个天地。
这里春夏秋冬温度不变，凉爽舒畅，风景宜人。
土地平坦而开阔，屋舍鳞次栉比，肥沃的土壤上种满了翠绿的还未成熟的稻谷和小麦，天地间劳作的，全是辛勤的女人。
在这里，女人担任一切职务，各司其职。
无论是农民、夫子还是判官，只有职务之分，并无高下之别。
一路上凡是见到女首领的，没有不微笑点头致意的。
她们的团结使柳桢诧异。
族人，事实上同家人并无差别。
正如女首领所言，她大摆筵席、大鱼大肉招待他们，为此还杀了几只鸡鸭鹅。
“你说这里有女无男，那么——”柳桢夹起一块鸡肉，道：“这也是母鸡了。”
女首领大笑三声，说：“动物和人不同，我们还得凭借公鸡打鸣，日出而作。”
“哦……”
她把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这样的世界，真是美好啊。”她支着手，环看一周，这么说。
只是，美丽之下，暗藏危机。
柳桢不得不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她们。
就像人们常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非要看看，她们到底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破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