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梦湖王后》宝路

11、Chapter 21&22

　　Chapter 21

　　考拉镇是进入伏尔加城之前旅人们必须途经的一座乡镇。这里来来往往有许多商人、骑士、农民，乃至可以见到坐着大轮马车骑着高头骏骑的贵族影子。
　　小镇上为了旅人们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商店。它们呈棋盘式分布，每条横街纵街都可以见那么至少一两个稀奇古怪的商铺。老板们很会做生意，价格上往往比起伏尔加城里相对便宜一点。
　　因此奥薇他们进入这个小镇是负有任务的。马车需要补给粮草和水，艾文需要购买一些后备的药品，高文要让铁匠帮他把宝剑打磨得更亮铮和锋利。
　　奥薇则希望艾德帮她挑一把弓。

　　艾德问她：你会使用弓箭吗？
　　奥薇摇摇头：“我可以学。”
　　艾德有点为难地挠挠卷发。他站在大街中央左右望望，带了她走进一家杂货铺。这个杂货铺挂了个奇怪名字的招牌：手麻脚麻杂货铺。
　　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浑身肥肥的好像一个大圆球。他穿着裸出小臂长卷毛的水手服，嘴里叼了一个灰色烟斗。吐出一泡烟，他懒洋洋倚在柜台边问：“想买什么？”
　　“弓。”奥薇答他。
　　“嘿嘿。买弓的话去铁匠铺比较多。”老板说，“不过，算你们走对地方了。”

　　奥薇站在店门口处往店里环望一圈。摆在地上、挂在墙上、吊在天花板上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奇离古怪的商品几乎挤满了店铺，人走动的空间非常之小。中央只悬挂一盏煤油灯，店里的光线阴暗，人走一步都会碰到物体。奥薇小心地绕过脚边的一个木箱子，抬起头就挨到了蒙盖黑布的一支鸟笼。笼子摇晃，呱呱呱，笼子里的鸟兽边跳脚边发出奇怪的叫声。
　　“是呱呱鸟吗？”艾文紧随他们走进了杂货铺，听见鸟叫声说。
　　“是的。”老板眯眯小眼睛，隔着烟雾打量了一番艾文后笑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很久没有遇到知道呱呱鸟的人了。”
　　“呱呱鸟？”奥薇尝试拿手揭开黑布的一角。
　　“别揭黑布，先生！”老板急嚷嚷，他把穿男装的奥薇当成了男子。
　　“为什么？”奥薇眨个眼问。
　　“会把你吓坏的——”老板小声警告。
　　听这么一说，奥薇愈好奇了。她猛地掀起黑布。鸟笼里关着的是一个人类婴儿面孔的小头。奥薇瞪大眼睛不敢动。婴儿小头扭了扭，张嘴呱呱呱，露出下面的鸟身和小爪子。

　　“我就说嘛，你会被吓到的。”老板赶紧走过来把黑布重新蒙上鸟笼子。
　　“这奇怪的鸟从哪里来的？”奥薇并没有被吓到，只是诧异。
　　老板虚张声势说：“这个，可是马戏团重金定下的鸟儿。据闻，它是吸了人类婴儿的灵魂才把自己的头变成了婴儿头。”
　　两个精灵一听，便是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是真的！”老板对他们很不满意地摇摇指头。
　　“好吧，算你说的是真的。”艾文不打算拆穿老板做买卖的把戏。
　　奥薇耸耸肩膀，也不信老板这种鬼话。在她看来，这鸟儿的头应是长得像人类而已，并不是真的人类的头。事实确实如此，后来她在艾文口里得到证实。呱呱鸟是一种生长在山中深林里的稀有鸟兽。可怜它们天生的怪异长相，常被人类误认为恶鬼而遭村民们的围剿，数量愈来愈是稀少了。

　　“你不是要买弓吗？”老板取下嘴咬的烟斗问她。
　　“是的。”奥薇答。
　　“我这里有一把适合你的。”老板回身想取墙壁挂的一把亮铮铮的银弓，却见到了艾德从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里翻出了一把毫不起眼的棕色长弓。他急忙叫：“那把弓不好！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两个精灵一听，又是笑了起来。
　　“这把‘不好的弓’要多少个币？”艾文抚摸兄弟找出来的长弓，在摸完弓弰的刻字后笑着问。
　　“哎呀。”老板抓搔光秃秃的头顶，“这把弓真的不好的，你们买墙上挂的银弓吧。”
　　“不。我们就要这把。”艾文肯定地说。
　　老板明白遇到识货的行家了。他不装了，认真地说：“这把弓是我一个朋友做的。你们要付多少个币不是问题，而是必须懂得怎么使用它和爱护它。”

　　奥薇走了过去，用手指细致地触摸弓体和弓弦。当然她摸到了弓弰处的刻字是一个“K”。
　　“凯尔金年轻时是一名著名的神弓手，后来隐居起来成为弓匠。他做出来的弓，三年单独制一把，为许多弓箭手想用重金买都买不到的。”艾文解说“K”的含义。然后他说到了这位卖弓的老板：“约翰克里斯，航海生涯丰富的水手，曾经单枪匹马制服了一头巨鲸。如今在考拉镇做起了杂货铺生意，商品很多是老朋友们供给的，每一样东西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也得看是不是会识货的客人。许多来到我这里的客人第一眼都是盯住了我墙上的这把银弓。”老板约翰克里斯嘿嘿地笑，鼻孔像火车头喷出一口浓厚的烟雾。
　　“这把弓要多少个币？”奥薇想要它，不是因为艾文说它出自名匠手里，而是她抚摸着它可以感受到自己对于它的一见钟情。
　　“你们给两个银币就行了。因为它在我这里呆了两年，只有你们发现了它的存在。”老板约翰克里斯竖起两根指头。

　　他们付给了他两个银币。老板约翰克里斯接着免费赠给奥薇一套配套的弓箭行装。
　　走出手麻脚麻杂货铺的时候，奥薇领悟到了店铺名字的含义：店里众多珍贵商品，确实可以让客人捡到手麻脚麻。又如老板约翰克里斯说的，只有识货的行家才能相中他这间不起眼的杂货铺。
　　奥薇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精灵不是隐居了吗？”
　　“是的。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会定时派遣侦查兵了解中土大陆其他种族的情况。”艾文说。
　　奥薇稍微放慢脚步，看他们两兄弟在前面走的背影。军人、贵族、高级军官、统治者的心腹、时刻不放松警备的精灵王，一连串想法在她脑海里闪现。紧接跳出一个念头：如果精灵没有如传说中离开了中土大陆，那魔族呢——

　　.......

　　Chapter 22

　　高文从铁匠铺取回宝剑已是入夜。他们驾驭马车不停蹄地朝伏尔加城奔去。据在考拉镇得到的最新消息显示，丹尼乘坐的银风号提前抵达了，应于明日在伏尔加港口靠岸。
　　马车行过一座独木桥颠簸了一下，窝在马车里打盹的奥薇警觉地睁开眼。在她对面，坐着艾文和艾德。背负□□艾德立马掀开车帘，瞅望了一阵外面不见有异常。艾文合闭双眼怀抱佩剑说：“奥薇，你睡吧。有事我们会叫醒你的。”
　　奥薇今夜是注定睡不好了。一想起要见到丹尼，她心头五味杂全。因为她妹妹在他的手里！
　　梅吉，你可好？奥薇在心底默默地为妹妹祈祷。

　　清晨进入伏尔加城。他们先找到一家旅店安放行李和马车。街上弥漫的海雾慢慢散去，日出的金光照亮了阶梯的石砖和民宅的红瓦灰墙。
　　奥薇跳下马车，发现大路对面贴了几张悬赏海报。她走过大街，站在海报下面仰起头。这四张没有人像仅有文字说明的海报历经风吹雨打，布满了大小划痕和濡湿的沧桑。但是，字体大致仍是辨得清的。
　　签署逮捕令的是戴总统，四名逃犯分别是她弟弟璐璐、母亲琳达夫人、妹妹梅吉和她自己。其中她弟弟璐璐悬赏金额高达一万个金币，琳达夫人是五千个金币，她们两姐妹每个人各是三千个金币。海报上除了写明李族的罪责、各个罪犯的姓名与年纪，却没有相关容貌的描述或是画像。原因很简单，他们李族常年隐居，基本是无人过问。

　　奥薇不由地想笑：做个隐姓埋名的乡村平民是很好的。同时她肯定了戴总统对李族的突然动手应是受到冬狮帝国的指使。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奥薇听见了城里人们彼此呼叫的名字里含有“奥薇”、“梅吉”、“璐璐”的字眼。可见得这三个名字普通至极。想呼唤民众单凭名字通缉到他们三姐弟，戴族是异想天开了。黑巫师哈里能一眼断定她的身份，反而是个谜。
　　奥薇低头思索着，慢慢穿过大街走回旅馆。

　　一辆贵族的四轮大马车从街头奔来，民众们自觉地向大街两边让开。马车夫骄傲地扬甩马鞭呐喊：“让开！平民让开！是伯爵夫人的马车！”
　　奥薇猛地抬起头。发现一个小女孩愣在路中央，她迈开脚冲过去要救人。然而一只手抓住了她上臂并把她往后拉了一把。她被迫退后两步。于她身旁蹿出的人影抱起了傻呆呆的小女孩，并迅速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大一小在疾至的马蹄底下惊险地逃脱了一劫。
　　街两边的人均把这一幕看得惊心胆战。那人扶小女孩站起来后，小女孩才知道要哭。哇的一声小女孩放开嗓门。那人蹲下身变魔术般手里出现一颗糖果塞进了女孩嘴里：“乖。郝先生给你糖吃，别哭了啊。”小女孩吸住眼泪，口含糖果点点头：“我不哭了，郝先生。”
　　奥薇拿手拍拍额头：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又遇见了伯鲁！
　　果然是伯鲁，站在街对面左手拎了袋糖果朝她扬了扬。

　　奥薇不想与他叙旧。虽说上次他是故意放她走的，她毕竟不清楚这个男人对她怀有什么目的。
　　事实上，伯鲁也不太可能马上与她叙旧。驾驭伯爵夫人马车的车夫对他救人的举动十分愤怒，跳下了驾车座用马鞭指向他：“你是什么人？”伯鲁这般灵活的身手确实不太像是寻常的平民百姓。
　　奥薇又想叹气了：谁能想到他就是各国王族贵族通通想缉拿的市民军领袖呢？
　　“哎呀呀！”伯鲁突然大叫一声。
　　马车夫看着他忽然疯子似的举动，不禁悄悄挪后步子：“你——怎么了？”
　　“我是在欢呼啊！高贵美丽的塞维尔伯爵夫人，她的到来使得整个伏尔加城犹如孔雀开屏绽放五彩夺目的光辉！”

　　听完他这串赞美词，奥薇仰望天空在心里说：我不认识这个人，绝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是塞维尔伯爵夫人？”马车夫过于惊疑，执马鞭的手打起颤儿。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请允许我向伯爵夫人和阁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伏尔加城市报记者伯鲁。”说着这话的伯鲁，专业地从口袋里取出笔记本和笔，“能否请阁下替我转达我们市报对于伯爵夫人的仰慕之情？对了，请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奥薇看到了，伯鲁记下车夫姓名后一双眼睛里闪闪发光。为此这个马车夫不出两天必是要遭殃了，奥薇叹道。
　　最后，马车里的伯爵夫人从车窗里伸出一只娇滴滴的白嫩小手。伯鲁亲吻了下她的手背，躬身说：“伯爵夫人走好。”
　　四轮大马车骨碌碌走了，这回放慢了速度。让人猜想伯爵夫人依依不舍的态度，貌似是对着市报记者呢。

　　等围观的人散去，奥薇才动脚。艾文艾德在旅馆门口等她。
　　伯鲁同时走过来，朝她眯眯笑眼：“宝贝，奥薇，好久不见了。”
　　艾文聆听他的声音，表情平静。艾德转头，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奥薇知道躲不过去，干脆也像寻常那样说话：“是好久不见了，郝先生。绿儿和安好吗？”
　　“绿儿宝贝走的时候，要让我记得问候你呢。”伯鲁边说边突然地抓起她一只手放到嘴唇上。
　　奥薇来不及缩手。艾德更快地推了他一把肩头，并站在了她面前。
　　伯鲁退了一步便站稳了身子，漆亮的眼珠儿眨了眨：“奥薇，几日不见你的保护者多了不少啊。”
　　奥薇冷哼，不见高文在场。恐怕艾文艾德的事，高文已经告诉这位郝先生了。
　　伯鲁继续说：“丹尼子爵的银风号将于下午抵达港口。奥薇，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在这之前让大伙儿小聚一下。或许你们有更好的主意，让我们报社的记者怎样第一时间采访到归国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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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章新出场人物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