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梦湖王后》宝路

10、Chapter 19&20

　　Chapter 19

　　艾文立即爬了起来，和艾德走到奥薇的旁边。他们可以听见奥薇在睡梦中的呼吸声，非常急促。
　　艾德拿手摸她的脸，掌心上黏的全是她的冷汗。
　　艾文知道她是在做噩梦，便是摇晃她的肩膀唤道：“奥薇，快醒来。”摇了一阵她没能醒，他明白了之前艾德尝试了这种办法无效，才急忙把他叫醒。
　　艾德问：她是不是病了？
　　艾文摇摇头。他迟疑地想把手放到她额头看她做什么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这么做也是符合他作为军医的身份，是律法所允许的。可是，他想起之前她表露过的害怕，似乎是针对他这种能力。他犹豫再三，最终把手放下来说：“我们再等一下。她向来很坚强，应该能自己醒过来。”

　　奥薇是在做噩梦。这个梦很特别，先是父亲被杀的那一幕。她在梦里哭喊“父亲”。结果她拍打的石门在梦里竟然打开了，出现的是书房。父亲活着，与酥丹站在一起。她身处梦境，所见所闻的却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只是有一道透明的屏障阻隔在她面前，她没有办法进入书房。
　　父亲李察德问酥丹：“你说我们李族会在我手里灭亡？”
　　酥丹答：“是的。”
　　李察德面露痛苦：“我不能让我的家人与我一起丧命。星象的预测不是不一定准确吗？”
　　“问题是黑骑士队已经准备动手。”
　　“没有办法救我的夫人和子女吗？”李察德坚定地说，“即便要用我的性命去换取。”
　　“李族的血脉具有与凡人不一样的力量。你作为一族之长，你如果执意这么做说不定是可以换取来另一个结果。”
　　奥薇听到这，明白了当时父亲不愿意进秘道是要牺牲自己换取家人的性命。她的心就此崩溃，她不信既定的命运。她执意地挖掘起身下的土地，如果这个梦能带她回到以前，她一定要让父亲改变牺牲自我的主意。她的十指深深插入泥土里，不停地抠出泥沙，意图挖出一条越过屏障的隧道。她却不知道，她的这种举动会令她在现世的身体发生变化。

　　于是，艾文他们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弱了。
　　艾德慌张地再推她的肩膀，摇不醒。
　　艾文摸触她的皮肤在变冷，意识到自己不能踌躇了，即使她醒来会责怨他。他把手心贴紧了她额前，屏息集中能力。很快从他掌心里发出柔和的淡光，这些光线组成一个奇特的方形图案。他稍一用力，念道：“入！”方图骤然分裂成两个一模一样的，一个融入了奥薇的头部，一个则弹跳起来快速旋转成小球体继而飞入了他的左眼瞳。他仍旧担心会伤害到她，所以不敢用两只眼的力量。
　　艾德在旁看着，知道自己的兄弟开始进入她的思想里。这是需要非常小心的魔法，施术者一不留意就可能把她的精神领域给毁了。他便是把手摁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同样紧张又冷静地警戒四周的动静。

　　由于读取思想是用思想读取思想，并不需要真正的眼睛。艾文眼球即便看不清，进入了他人的思想里却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他用一只眼瞳走入了奥薇的思想世界，看到一条上方拱形的秘道。秘道的土方工程修的很精致，应是属于某个不寻常的家族。不需多想，他猜到了这是李族的逃生秘道。他再往前走，见到了双膝跪在地上的奥薇：“奥薇！”
　　梦境里的奥薇扭头对向他，脸上显露出吃惊的表情：“艾文？”
　　他望清楚了她两只手挖的地洞，黑暗的洞口里涌现一团团灰色的模糊不清的云团——是混沌！这把他吓到了。他疾步走过去拉起她：“赶紧离开这里。”

　　“不。”她甩开他的手，“我父亲在对面！”
　　艾文顺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李察德与贤者。他微微皱眉，说：“奥薇，那是过去的世界，你不能去！”
　　“我要去。我要让我父亲改变主意。”奥薇坚持道，两眼通红，“这样我父亲就不会死了。”
　　“如果你这么做你父亲会愈加伤心，因为你会死！”
　　“没有关系。”奥薇说，“我父亲愿意用生命来换取家人的生命，我也可以用我的生命来换取我父亲的生命。”
　　“很抱歉，我不会让你这么做。因为不仅你父亲会伤心，还有一个人会更加地伤心。”艾文说完这话，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了那拥挤了混沌的洞口上方。一道银光如直线飞窜的流星从他指尖发出瞬间击中了秘道上方的石壁，碎落的大块泥土石头覆盖住沾满她血的洞口。四处弥漫的沙尘把李察德与酥丹的身影吞噬了。
　　奥薇掩盖住脸低声呼唤：“父亲——”她的梦境崩溃了，遂之她在现世里睁开了双眼。

　　......

　　Chapter 20

　　艾德见她转醒，呼出口气。然艾文没有完全把手从她额头上挪开，且对兄弟低声道了一句：“左边。”
　　艾德随着他这一声，手中立即抽出匕首往左侧飞出。刀尖穿过了矮木丛里来不及逃窜的黑影，以更快的速度把黑影钉在了结实的具有除魔能力的桑树干上。
　　咚，是刀子刺穿了黑影的腹部打在树干的响声。那小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化成一团黑火只留下灰烬。

　　高文被惊醒了，抓起长剑跳了起来：“怎么回事？是敌人吗？”
　　“黑巫师的梦虫。”艾文面色略带自责地说，“我们太大意了。这个梦虫跟了她很久。只不过之前她与我们大队在一起，它不敢动作。”
　　“跟了很久？”高文疑惑地问。
　　艾文将奥薇的一只手掌翻过来，上面有皮皮撒过药用魔法令其快速愈合的一道刀伤，如今却重新显出了黑色。
　　“哈里•贝恩，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狡猾。”艾文严肃地说。

　　黑巫师擅长在对方伤口里植入魔物种子。这些种子一般会栖息在伤口里不动，等到合适的机会再侵入对方体内。梦虫就是其中之一，它的能力是增强人类噩梦里的镜像。像奥薇这种具有特别能力的人类，不小心中招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奥薇醒来后，面色沉重地抱紧了自己两只膝盖。敌人，比她想象中更富有智慧。她悔恨自己浅薄的知识基础。她需要更强的力量！

　　那一夜后来，几个人都不敢睡了。梦虫被杀，黑巫师应该有所察觉，意味他们一行的踪迹很快就会暴露。他们急忙转移营地。
　　夜路难走。人类的马儿不似精灵的灵驹，遇到稍有危险的地方会停滞不前。要步过一条急湍的溪流，马儿在岸边扬起马蹄不肯走。他们只好下马，牵拉缰绳带马过河。
　　水漫过了奥薇的膝盖，湿重的不方便的裙子令她寸步难行。到了驻扎地，她当机立断换掉自己的行装，着上男子服，顺便把自己的头发剪了。
　　两个精灵没有阻止她的做法，反而像是很欣赏她的这种行为。艾德微笑着帮她把裙子等女子服饰用火烧掉，掩埋掉灰烬的痕迹。
　　高文心里则很震惊：她总是做出比他预料中更要决断的事情！

　　走出潮湿的丛林地带，穿过夕阳倾泻的平野，他们见到了人类耕种的麦穗田与乡镇。
　　要与人类接触了，两名精灵换上了人类的衣物，再用魔法改变头发和眼瞳的颜色，让它们显得与人类无异。至于精灵族特征的尖耳朵，对于王族贵族精灵而言，是可以非常容易就缩成像普通人类的耳廓。总之，经这一番变身后，高文和奥薇看不出他们是精灵了。他们至多看起来就是两个长得十分帅气的人类小伙子。
　　艾文把一瓶魔法药水给奥薇。奥薇将药水抹到自己的头发上，她的黑发变成了普通的棕色。她还想把药水倒眼睛里，被艾文阻止了。

　　“你的眼瞳是非常罕有的纯净的乌黑色。我不敢保证药水会不会伤害你的眼睛。”艾文说。
　　“黑色，真是独属于魔族的特征吗？”奥薇面有难色，想从知识渊博的精灵得到一些信息。
　　“不是的。”艾文说，“精灵种族里是没有黑色，但是人类里是有的，其它一些种族里也有。”
　　“你不用安慰我。”奥薇说，她知道自小父亲就介意她稀罕的发色。
　　“我没有安慰你。如果你病了或是受伤了，我会说安慰话。但是你身心很健康，我不会说谎话，没有必要也没有利。”

　　奥薇仰起脸看他，第一次很认真地看。她承认之前对于他有些害怕，直到今刻或者以后她仍会对他的能力有所忌惮。然而，与他们两兄弟逐渐相处后她有了一种更渴望的念头：“人类能和精灵成为朋友吗？”
　　艾文微笑地说：“你和皮皮不是朋友了吗？”
　　“是的......”她低声应道。
　　艾德也走了过来，对她比了一串手势，又在艾文手里写。艾文帮兄弟翻译：“艾德的话也是我的话。奥薇，自从我们选择了跟你走，已经代表了我们愿意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们。”奥薇语重心长地说。
　　“我们知道。”艾文同样语态艰涩。她从一开初就选择了信任他们，只不过她仍是会害怕。

　　奥薇担忧的事情有很多。有失散的亲人安危，有自己家族继承的血统，还有那个神秘的已经死去的女人罗莎琳——
　　“如果证实罗莎琳是叛族呢？”
　　“会以精灵族里最严酷的律法处置！”
　　所以，她最忧心的是，如果她所爱戴的亲朋站在她对面成了她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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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章新出场人物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