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46、46. 遗腹女

　　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该做些什么，甚至手脚无措地堆在后座上觉得如坐针毡。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消失，听觉里没有任何东西，只剩下了空白。眼前所有见到的东西都渐渐模糊，视觉里没有任何东西，只剩下了空白。可这些却没让脑子停下来，那里现在都是到处都是苏晓婉的身影和一个无声无息的男人的哭泣。
　　那一刻，呼吸是停滞的，心跳是停滞的，连呼吸都是停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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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莹姐把我的灵魂叫回来的，她喊了我很多声，我才能听清楚。
　　莹姐没有向前开，而是把车调了个头，一直开到了她住的华夏酒店楼下。其实，这个华夏酒店距离刚才晓婉进入的大厦并不远。
　　“王强，走，上去坐坐。”
　　莹姐是盛情的，可我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对莹姐说：“不了，你们回吧，我自己能回学校。”
　　“王强，你跟我还客气。来来，帮我把小馒头抱出来。”
　　我帮莹姐开着副驾驶的车门，莹姐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小馒头。小馒头爬在妈妈的肩膀上，口水流了一下巴。
　　我赶紧从车里抽出一张面巾纸帮小馒头擦了擦。
　　“莹姐，您快上去吧。别让小馒头着凉。不用管我了。”
　　“你这样走，莹姐担心。上来坐坐，莹姐有话对你说。”
　　“莹姐，我……”我心情很差，并不想说话，可莹姐的热心让我很意外，我想，她看出来我的神情出了问题，一定是想劝慰我。她是把我当成亲弟弟看了。
　　“来吧，你帮我抱着小馒头。”
　　我赶紧接过小馒头，跟着莹姐进了这栋酒店。

　　莹姐住的房间很豪华，里间是卧室，小馒头躺在大床的中间，把被子全都踢到了肚子下面。莹姐轻轻地盖了上去，关了灯，虚掩着门，走了出来。
　　外间是个会客厅，我坐在沙发上，毫无心情地看着大电视。
　　“莹姐，我还是回去了，学校还有事。”
　　“礼拜六，能有什么事，有事也不准走。姐陪你聊聊天。”
　　莹姐打开了酒架，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来，喝点酒？”
　　“不用不用，酒店里这东西都很贵。”
　　“你不用担心，一瓶红酒姐还是能请的起的。”
　　她把酒杯放在茶几上，每杯都倒上一半。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时就该喝点，好受一些。只要不喝多就行。来，干杯。”
　　莹姐的言语和举止从容，自然。她的微笑让我很温馨，也让我有些宽慰。一直以来，在我的感情世界里都是一个人的战斗。现在，有个大姐姐陪着我，我很感激！
　　我拿起酒杯，跟她轻轻地磕了一下。
　　那酒苦涩难喝，我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可莹姐却一下把半杯都喝光了。
　　“呦！小兄弟，不地道，姐都干了。”
　　“我还以为……那我也干。”我闭着气，一口咽了下去。
　　莹姐又都倒了半杯。
　　“那女孩，叫什么来着？苏……”
　　“她叫苏晓婉。”
　　“嗯，确实是个漂亮姑娘。她知道么？”
　　“知道什么？”
　　“你喜欢她呀。”
　　“应该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了。”
　　“这样挺好，继续做朋友，挺自然的。只是，可怜我这小兄弟了。”
　　“呵呵，其实，她对我来说确实是奢望。有时，我也觉得像她这种漂亮姑娘要是跟我这种穷小子在一起才事件别扭的事。”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自己斟上。
　　莹姐没说话，晃荡了酒杯里的酒，神情恍惚，若有所思……
　　“怎么了，莹姐。”
　　莹姐缓了缓神，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没什么。”说完，她也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她要是跟你好了，其实是害了她，也害了你。”
　　我琢磨了半天莹姐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可还是琢磨不透。
　　莹姐继续说：“她不知道挺好，要不，连朋友做的都别扭，甚至都没的做。”
　　“是啊。要是她知道了，估计还会让她犯难。”
　　我自斟自饮着，并没有跟莹姐一起喝，我并不想让莹姐这个不相干的人跟我一起难受。
　　“看我这个弟弟愁的。一起走一个。”她跟我碰着杯，喝光了酒，继续说：“其实，在感情上大家都明白，自己的爱人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可真正的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所以世人又都说，感情是自私的。”
　　莹姐的脸有些粉红了。不过，她并没有醉，因为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清澈。她看了一眼我，然后继续说：“不过，我觉得你就能做到。”
　　“莹姐你真瞧得起我。也许，我在她心里，连个朋友都算不上。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哦？那天在餐厅里，我见你们挺熟的呀。。”
　　“其实我们很小时候就认识，在一起玩，那时候连小学都还没上。”
　　“青梅竹马。”
　　“不算，她那时候太小，现在不记得我了。”
　　“你没跟她提一提？”
　　我想起了布袋小熊，不禁“呵呵”一笑。
　　“莹姐，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莹姐看着我，看得很认真。也许是喝了一些酒，她那浅蓝色的眼底渐渐泛红。
　　小馒头在卧室里喊了一句妈妈。莹姐立刻放下酒杯，奔进了卧室。起身时差点一个踉跄。我赶紧扶着她。
　　莹姐是不胜酒力。而在我的概念里，酒是小三的必备武器。我怀疑着黄玉娇的话。
　　我走到卧室门口，莹姐躺在小馒头的旁边，哄着小家伙慢慢地睡着。一个单身妈妈对孩子的疼爱那是没人能够体会的。
　　莹姐见小馒头又睡了过去，才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虚掩上门。
　　这时，我发现莹姐颈前的心形挂坠居然变了形，那心形居然打开了，里面是个中空的。
　　“莹姐，你的项链……”
　　莹姐拿起来项链，赶紧扣紧。
　　“这东西快坏了。”
　　“有意思，借我看看，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项链呢。”
　　她摘了下来，递给了我。我拿着摆弄了一下，还给了莹姐。问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东西啊。”
　　“没有。”莹姐带上项链，回答的很干脆。
　　这时，只听卧室里传来小馒头含糊地喊 “爸爸”的声音。莹姐立刻返回了卧室，哄了哄小馒头。不久，小馒头没声音了，莹姐又出来了。
　　“小馒头想爸爸了。”
　　莹姐回到茶几边，喝光了杯中酒，有倒了些许，没说话。
　　“她见过她爸爸么？”
　　莹姐摇了摇头，说：“他们不会见面的。”
　　我能听出来这句话的意思，看来我猜对了，小馒头绝对不是私生女，应该是个遗腹女。
　　“对不起。上次你只是说她爸爸很忙，所以我才问的。没想到她爸爸已经过世了。”
　　“过世？”莹姐一乐。“没有，没有，你想哪去了。这花花世界，他怎么甘心。”
　　莹姐笑得很自然，没有醋意，也没有恨意。就像这个人跟他没关系一样。我这她的表情不禁有些心疼。一个人得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坦然面对。
　　“他为什么不管小馒头。不管怎么样，他是父亲，他有这个责任的。”
　　莹姐迟疑了半晌，然后“呵呵”一笑，说：“他有。就是现在忙而已。”
　　莹姐说完，没跟我磕杯，而是自己一个人把酒喝光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随便接了几句。也抿了一口酒。
　　莹姐拄着额头，倚在边上的沙发上，长发纷乱地散落在她的面颊上。她满面绯红，眼神放空，目光涣散地看着茶几上的红酒杯。
　　而我确定事实并不像黄玉娇说的那样，像莹姐是个绝对理性而又自强的人，怎么可能当别人的小三呢。我忽然想起了苏晓婉，然后自己摇了摇头。苏晓婉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不会傻到干这种事情的。
　　我们突然丢失了话题。陷入了片刻寂静。可我们都没觉得一点尴尬，仿佛各自下潜在各自的思路海洋里，不肯上来。
　　“你走吧。”
　　“嗯？”莹姐的话打断了我放空的思路。
　　“喝得有些多，我头有点晕了。”
　　莹姐站了起来。把酒喝杯子都放回了酒架。我见她有些晃，也站了起来，扶着她。
　　“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我就不送你了。”
　　莹姐步调微晃，走进了卧室。并没关卧室的门，轻轻地躺在了小馒头的身边。
　　我则用面巾纸擦干了茶几上的酒渍。轻轻地走了出去。
　　就在我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隐约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了浅泣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却好像撕心裂肺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