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45、45. 私生女

　　黄玉娇用一根棒棒糖把小馒头哄得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甜着，我则又个她讲了一遍这最后一道题，可她此时已心不在焉，偷偷地瞄着吃相狼藉的小馒头。
　　突然，她小声地冒着一句话。
　　“哎，你听没听说这小馒头和她妈妈的事。”
　　“啥事？”
　　“告诉你个秘密。”苏晓婉冲我耳朵小声地说。“其实小馒头是私生女？”
　　我如同耳侧响惊雷一样，惊愕了。
　　“你听谁说的，这可不能瞎说。”
　　“这公司里的人，都这么说。你不信？你看着。”黄玉娇扭头问小馒头。“小馒头，你爸爸叫什么名？”
　　小馒头盯着棒棒糖，说：“叫爸爸呀。”
　　“那你爸爸在哪呢？”
　　小馒头吃着棒棒糖，说：“我爸爸在妈妈的手机里。”
　　“你看吧。谁家五六岁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爸爸的名字啊，而且无论你什么时候问小馒头，她都说爸爸在妈妈的手机里，这明显是她妈妈糊弄她的话。她记下来了。”
　　看着黄玉娇眼神中闪烁着“八卦”的绿光，我就知道，这课没法上了。只听她继续“八”：
　　“你看小馒头的妈妈现在，三十花不谢，美丽动人。就能想象出年轻的时候她得多漂亮。听说她那时当别人小三，后来怀孕威胁男人离婚，可男人选择了原配，给了她一笔钱就抛弃了她。你想想她这么年轻，哪来的这么多钱。而且出差都带着小馒头，也没见有个男人在身边，这都是左证。所以，我信。”
　　“你可别乱说，也别乱传。你总不能因为这童言无忌的两句话就乱在别人背后闲话呀。”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瞧着小馒头挺可怜的。”
　　这时，会议室门开了，是莹姐和杨阿姨，她们一起走了进来。
　　我立刻站了起来，礼貌地跟她们打招呼。
　　莹姐也跟我打着招呼：“王强，好久不见。这小馒头没闹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这课其实基本算上完了。”
　　“李阿姨好。几个月不见，你家小馒头又长高啦。”黄玉娇把小馒头抱到了莹姐身边，嘴里这个甜啊。
　　“你也越来越漂亮啦。你的好好学啊，考大学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啊。可不能辜负了你妈妈给你请家教的一番心意。”
　　“我知道，李阿姨，我一定能考上。”
　　“杨老师，小娇真是变了，变得懂事了呀。”
　　“唉～还行吧，比以前确实听话了。”杨阿姨笑着说。
　　“那我们就先走了，这孩子再不睡下午觉，晚上该闹了。”说着，莹姐抱着小馒头就要走。忽然看了我一眼，问：“王强，你的课也上完了吧，你要不跟我一起走吧，正好我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开车送你一段。”
　　我还没搭腔，黄玉娇就开始一边帮我收拾我的书和笔，一边说：“那好，正好我们课上完了，就麻烦李阿姨了。”
　　临走的时候我瞪着黄玉娇说：别忘了最后一道题，给我做出来。下堂课检查。
　　黄玉娇满不在乎说了句：“看看吧。”

　　莹姐的车是一辆京字牌照白色的奥迪车，她说是她公司配的，我说这就行了，要啥自行车啊。
　　莹姐“呵呵”笑了。
　　她问了问黄玉娇的情况，我说她挺聪明的，还有点小聪明，估计发挥好了能考个二本吧。她说杨老师还要给我涨工资呢。我说这不是做地起价嘛，考验我人格。
　　莹姐“呵呵”笑了
　　我看了看坐在宝宝安全椅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馒头，跟莹姐说应该给她找个托儿所，这样你太辛苦了。她说托儿所可不靠谱。我说也是，小馒头比小小子还淘气，将来一定是个漂亮的女汉子。
　　莹姐“呵呵”笑了。
　　车开上了环线快速路上，冲着日落的阳光，莹姐带上了防晒镜，本来就像明星，带上镜子，更像了。我摸着小馒头的头发说可以找小馒头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帮你带带她。
　　这次她没了微笑，甚至连话都没接，踩了一脚油门，超了一辆大客车。
　　我吞了口唾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也就从莹姐那一刻严肃的有些愁苦的表情开始，我有点相信黄玉娇说的话了。
　　“呦！王强，你们学校是从哪个口出去？”
　　“这我还真不知道。”
　　“好像过了，算了，我们从前面的口下去，估计能绕过去。”
　　“要不，你们先回，我自己走也行。估计迷路了警察叔叔会帮我。”
　　这次，莹姐又“呵呵”笑了。
　　“你就坐好吧。”
　　莹姐把车开进了一个盘道出了高速路，这里是学校后面，距离学校还有两个街区。
　　“其实，带着小馒头，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不带在身边，我总有会担心她。”
　　“呵呵，理解，做母亲的都这样。”
　　“你看，我们就住在这个酒店里。”莹姐给我指了一个路边很高的楼。
　　“真气派，这种地方，我即便到了门口都不敢走进去。”
　　“你呀，太缺乏自信了。”
　　“呵呵，只是还不太适应，只要我适应了，我会比谁做的都好。”
　　“这个我信，你还有这个势力的。对了，毕业之后你想干什么？有打算没？”
　　“毕业？太遥远了，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其实不喜欢我学的这个自动化专业，我可能转行搞IT去。我很喜欢计算机。”
　　“哦？你也喜欢计算机？”
　　“是啊，莹姐也喜欢？”
　　莹姐顿了顿，说：“不，我不喜欢。”
　　这时，她左右看着路，仿佛觉得不对劲。于是把车慢慢地停在了路边。
　　“我记得是走这条路去你们学校啊，城市变化太大了，我得看看地图。”说着，她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导航软件。
　　我看了看周围，也不熟悉。于是，打开车门，朝路边的报刊亭的大妈走去。
　　报刊亭的大妈告诉我，我们没走错，再往前走就到了。于是，我又回到了车里。
　　“莹姐，继续前进，你的记忆力没错。”
　　莹姐并没有发动汽车，而是看着窗外出了神。
　　于是，我也朝她看的方向望去……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好事所带来的震惊也没有坏消息带来惊愕，比如得到一个稀世珍宝比不上后来被验出它是个赝品，再比如儿子带回来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比不上后来知道这儿媳妇曾风尘过。
　　是的，这是个坏消息，坏到我都弄不清楚它是不是真的。
　　马路上车流不息，速度飞快，汽车飞驰的间隙就像电影丢帧一样，把马路对面发生的事情不连续的传了过来。即使这样，我也能认出来，因为那个身影每天都在我脑子里按时上班，加班，甚至不下班。
　　苏晓婉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搂着，走在马路对面。有说有笑，完全忘我。直到进了一栋高楼里，消失了。
　　仅仅几十秒的时间，却毁了我接近20年的美梦。
　　那时的心情只有两个字——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