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少将的介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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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路奇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辛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猛然坐起。身上的被单滑落，她迷惘的神色只出现了一瞬，然后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船舱内睡着了。
“我们快到了。”路奇的声音清晰了几分，辛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她用手掩住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气，驱散所剩不多的睡意。
他们还在船舱内，路奇坐在椅子上，懒懒地看着她，姿态闲散。而此刻她不是很确定距她真正睡着过去了多久。
旁边钟表的滴答声格外恼人，辛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看着表上显示的时间，眯了眯眼，迅速做出判断，已经四个小时了。
“知道了。”辛闭了闭眼，姿态沉稳地站起，脚踏到木板上。她走到窗边，身下的木板悄然发出细碎的响动声。
窗外，天空已被暗紫色的乌云遮蔽，全是阴霾。而平静得可怕的海面上弥漫着淡白色的雾气，随着船只的前行，渐渐浓密。
太过平静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什么在平静之下酝酿。
“走吧。”路奇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静静站立在窗边的辛，推开了厚重的门，走出房间。辛没有片刻的犹豫，她快速跟上了他的脚步。他们顺着铁制楼梯，缓缓攀到了军舰的甲板上。
很静。踏在甲板上，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风向的流动，极轻，但是无容置疑的是，数万股微风正推动着船只航向同一个方向。海流的流动也反常地一致。
这一切的反常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路奇和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得到相同的了然。
“魔鬼三角洲。”辛远眺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地平线，神色淡然地开口。
“路奇先生，”船长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的身边，看着这个神色漠然的少年，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我们不能再前进了。这是预计的停留地点，请问您和…..”
“不劳你费心了。只是……”路奇向船长伸出手，“我们还需要一个记录指针。”
“是！”船长挺直了身体，好像面对着自己的长官一样，片刻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怎么合理，咳了咳，小声问道，“请问是通向哪里的记录指针？”
“我们需要的是通往海军本部的记录指针。”辛接了口，向他伸出手，眼神犀利，“魔鬼三角洲内，将指引我们方向的工具。”
“可是……”可怜的船长想据理力争，“将军舰上配备的记录指针随便给别人是不……”
“没有可是。”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摊开的白皙手掌没有收回，声音逐渐变厉，“还是你对我们在迷雾之间寻找方向有着更加合理的建议？任务结果的递交如果因你此刻的犹豫被延误，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不用逼他了。”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其中的冷漠毫不掩饰，“他做不了那个决定。”
辛和路奇同时打量着出声处，而那原本在甲板一端的人向前走来，踏出此时已浓浓的迷雾。
来者披着海军少将的制服，雪白的制服背上背负的正义二字墨迹深沉，极其扎眼。暗紫色的毛躁长发，板着的脸面无表情。墨绿色的衬衫，灰白色的领带，同时穿着在身的，是淡灰色的西装。头上戴着古风的铁盔，可见上方雕刻的巨龙，栩栩如生。
符合这个外貌描述，并有资格在此刻插嘴的，只有一个人。
辛和路奇冷冷地端详着海军本部少将，鬼蜘蛛。等着他开口介绍自己。
“我是海军本部少将，鬼蜘蛛。”他开口如是说道，神色冰冷，“你们是政府这次选出执行任务的年轻者吗？”
“我们有名字。”路奇皱起了眉，面上的不悦一览无余。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抬起，“我叫罗布.路奇。”
年轻者不过是一个礼貌的称呼，其中蕴含的真实含义是，小鬼，还太嫩了。
他的眼神从路奇的身上移向了站在路奇身旁，没有任何自我介绍意味的辛，愣了愣，皱起了眉，声音中难得地带上一些犹豫：“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理所当然地以肯定句的语气说出。这种人，一旦坚定地认定什么，无论旁人如何说，无论事实最终如何，都会固持己见。
“我叫辛。”她神色清冷，没有特别强调什么，只是淡淡地提着她的名字。
“辛西亚。”他愣了愣，铁盔下的阴影，和浓密的迷雾遮住了眼中透露的想法，一瞬沉默，然后声音依旧冷然，周身也一霎那带上无尽冷意：“四年前，政府收留的女童。”
“我叫辛。”声音中没有多余的感情参杂在其中，她的眼神犀利至极，平时收敛的眸光此刻尽显，同时加重了语气，无比坚定，“辛。”
“罪孽吗？”他开口，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中有几分嘲讽之意，“倒是很适合你的名字。不要忘记你当初可是……”
“够了。”辛插嘴打断了他的话，神色犹如冰霜。平时隐起的杀戮之意犹如实质，毫不收敛，缭绕着几人，“我从未忘记，所以你也无须试探什么。”
“如果当时我在场的话，”少将的声音中有着微微的怒火和无尽冷意，他的面容肃穆，参杂着一丝不屑，“绝不可能让你活到现在。”
“呵。”辛怒极反笑，活动了一下手指，指节咔嚓作响，犹如实质的杀意刺骨，直直地刺向鬼蜘蛛，“现在也不迟。”
“四年前的你绝不是我的对手。”鬼蜘蛛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连完整的迎击姿势都不屑于摆出，只是左脚后退半步，“如今的你，也不会是。”
“是吗？”话音未散，瞬间出现在他身旁的辛运起指枪狠狠刺向他的胸口，他微微吃了一惊，但是还算从容地接下了攻击。辛的声音中有着傲气，但是没有轻狂之意，“那这样呢？”
腿毫不犹豫地狠狠踢向鬼蜘蛛的脸颊，他侧头躲过，但是卷起的镰风割断了些许发丝。辛眯了眯眼，近在咫尺的鬼蜘蛛忽然注意到她的眼睛闪过幽幽绿光，他的心中在那一瞬不知为何有些冷意。而下一秒，辛扭身再次狠狠后旋的脚停滞在半空，而他拔出的闪着寒光的刀刃也被挡下，两人同时一怔。
是路奇站在他们的中间，运着铁块，一手格住了辛的腿，一手挡下了少将的刀锋。他皱着眉，看着两人，声音中带着不悦，透着几分危险：“你们在干什么？”
辛收回了脚，站立在路奇身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瞳已经变回墨色。
而鬼蜘蛛看着路奇，半晌没有言语。他皱着眉，慢慢将刀插回刀鞘，大力掷入的叮咚一声格外刺耳。他面色沉寂，看着路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肃然。
他将一个记录指针随手扔向路奇，路奇则皱着眉轻松接住半空中跌下的脆弱指针。
“这是通往海军本部的记录指针。”鬼蜘蛛如是说着，声音依然平静，一反刚才的针锋相对，“你们拿去吧。”
既然记录指针已经到手，他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路奇皱着眉，看了默然垂首站在旁边的辛一眼，忍下了自己的满腔疑问。现在，不时提问题的最好时候。
他没有跟辛打招呼，自顾自地越过了船沿的护栏，直接跳了下去。他运起月步停滞在海面上，如履平地。
“不愧是罗布.路奇。”鬼蜘蛛隐在阴影之下的眼看不见情绪的闪动，但是可以看出他掩去了自己神色之中的震惊。不只是夸耀他竟能同时挡下他和辛的攻击，还是这毫不生涩的敏捷身手，“如此年轻，但是对六式的运用和领悟无人能及。假以时日，这个少年的成长和强大，定成大器。”
辛看着站在海面上，神色有些不耐但是却只是在原地抬头看着她的路奇，眼中闪过一丝温度，然后走向船沿。
身后传来了鬼蜘蛛冷冷的声音：“你既然已经决定为政府效力，那么你已经明确你的立场了吗？”
“我不喜欢重复。”辛回头，眼神清冷，犀利至极，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不悦，“此刻，我的确在为政府效力。而你，在质疑什么？”
“你可是，同恶魔之子类似的存在。”鬼蜘蛛眼神阴冷，在她的面上徘徊，“不，当年发生的事，即使是Nico. Robin 也没有你残暴。”
“既然如此，已经认定了我是邪恶一方代表的你，又何必浪费口舌？”辛没有移开视线，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周身寒气刺骨。
“取名为罪恶，罪孽深重的你，是在赎罪吗？”鬼蜘蛛面色冷清，同样毫不退让。
“不。”辛从眼角余光中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同样纵身跃下甲板，坚定的话语在海风中被少将敏锐地捕捉到，“我，罪不可恕。”
她在海面上运用月步轻轻弹跳，迷蒙的雾气在周身汇聚。
“走吧。”路奇冷哼，快速前行。辛迅速跟上了他不慢的速度。
军舰上，鬼蜘蛛看着背影在白皑皑雾气中逐渐变淡的两人，压了压自己头上的铁盔：“新一代的成长，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少将的介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