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无人的船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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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三角洲，随着逐渐深入腹地，周围的光线一点点地暗淡下去。
这里遮天蔽日的雾气让阳光无际可寻，仿佛抽离了一切生机。
天际也被迷雾遮掩，留下笼罩海洋的沉沉暗紫。深蓝近乎泛黑的海浪绵绵脉脉，不平地翻滚着，浪涛声和狂风的呼啸声成了唯一能听到的伴奏。
辛通过口袋里的金属怀表对着黯淡光线确认，他们已经在这被诅咒的海域之中行进了整整三个多小时。
辛闭了闭眼，周身的五感调到了极致。很不舒服，仿佛有恶意的眼神在身后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只觉得一种诡异的感觉顺着脊骨而上，让人明知道不可能找到什么，却仍忍不住回头睁大眼打量迷雾，最终还是什么别的也看不到。只得放弃找寻。
“路奇，已经三个小时了。”辛很尽职地在每一个小时过后都告诉在前方行进的少年搜索所用的时间已过了多久。
“知道了。”路奇出声回答，声音沉稳。他知道在这么大的一片海域搜索一个特定的船只有多困难。况且他们并不清楚这个船只的任何信息，无论是船只的型号，大小还是船上的海贼样貌，船长，抑是船只上配备的海贼旗帜图样。
他们只能逆着风向前行，争取遇上在迷雾之中只能顺着风向漂流的船只。简单来说，就是在复杂的演算和判断之后，撞运气。
但是唯一让他们有些疑惑的是，在这个海域之中，上百年来，每一年都会有百余艘船只神秘消失，有时会有无人船只侥幸漂流出迷雾地带，被人发现。粗略算计，这片海域中应有的船只余骸肯定上千。如果按平均分布面积计算，以及他们此刻选择的搜寻方式的话，他们大约两个小时就能遇上船只。只是如今三个小时已过，还未见一艘船只踪影。
他们没有质疑什么，只是快速交汇了目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然后继续前行。
时间嘀嗒嘀嗒地一秒一秒流逝，仿佛催命的号角。而在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后，前方迷雾之中隐约有船只的轮廓出现。
路奇和辛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船只前方。在漫长的跋涉后，他们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艘船。
巨大的船体已经腐朽，在被海流和风向推动航行的途中木材发出诡异的吱嘎响声。泛白的船帆已经破烂，船首雕刻的兽头部分早已遗失在岁月之中。原本应飘扬在空的海贼旗帜只残留着一些勉强可以辨认出黑色的碎片。没有任何生的迹象，一片死寂。
“不会是这个。”辛看着从迷雾中驶出的船只皱起了眉，静静陈述着事实，“这艘船的样式是四十多年前时兴的，我想，敢在伟大航道上闯荡的人不会愚蠢到用如此老旧的船只应付着艰险的航途和别的船只的攻击。”
“的确。”路奇停下了脚步，站在海面上，浑然不知不了解六式的人看到这一幕会有多惊悚，他皱起了眉，“上去看看。”
说完他就纵身一跃而上，轻巧地落在陈腐的甲板之上，带出了细微的木板嘎吱声。
“好。”辛赞同地点点头，跟了上去。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最大的忌讳就是不能掌握足够的情报来判断局势。收集情报永远也不会是多此一举。她同样跳上了甲板，轻轻落下，掌握着自己的脚步，没有发出半分响声。谨慎从来不会成为多余的东西。
打量着甲板，上边空无一物，空荡至极，只有白雾弥漫，仿佛吞噬了一切。没有人最近活动的迹象，甲板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而灰烬上只有她跟路奇两个人的脚印。这，再一步证明了他们对这船只年头的判断。
路奇和辛小心地在甲板上穿行，试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路奇走向船舱的入口，手下一用力，拉开了厚实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四处飞散的尘土。路奇皱起了眉，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漆黑一片的船舱，因为他知道，那漆黑之中藏着的，是通往船舱腹部的道路。
辛来到了他的身旁，同样神色凝重地看着暗色的船舱。辛拥有着相当出色的夜视能力，眯了眯眼，就迅速适应昏沉的光线，内里的一切，一览无余。她望向旁边的路奇，问了问：“适应了吗？”
简短的问句得到了路奇点头的回应。五感超乎常人的他视力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一刻已经调整了过来，能模模糊糊分辨出轮廓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走下了同样吱嘎作响，已经半边腐败的楼梯。顺着楼道走，巩塌的船板楼洞中渗入了淡淡的光线，不多，但是足以让路奇行动无碍了。他眯起了眼，仔细分辨着各扇门上的牌号。整齐的手书如今墨迹已泛黄变淡，到了几乎无法分辨的地步。路奇注意到了辛极其利落的动作，和流畅避让开脚边障碍物的行动，心中了然。呵，黑暗也无法阻止她的脚步。
“是这里。”辛用指敲了敲金属的门牌，随即轻轻打开了腐朽的门。
门牌上写着的，是船长室。而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一般会储备在船长室内，无论如何都应该具有的航海日志。
辛和路奇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轻手轻脚的动作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些散落一地的纸张书页都已脆弱泛黄，稍稍用力便会随风化为尘埃。
半晌，两人一无所获地站起身，皱着眉。不要说航海日志了，就连海域地形图，航线，记录指针这些航海的关键物都没有。残留在这个房间内，或者说留在了这艘船上的没有任何有用的资料。散落一地的纸张书页其中的内容只是空白和一般船上都会具有的普通书籍。
“走吧。”路奇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声音中透着一点懊恼和不悦，顺着原路返回甲板上。
辛紧锁眉头，跟上了路奇，不乏也不负刚才的轻快，带上了些许沉重的意味。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的开头。
路奇再一次运用月步落到了海洋之上，辛毫不犹豫地做着同样动作，只是现在两人的脑海中始终盘旋着同样的认知：这就是魔鬼三角洲。
而他们也正式认识到了这次任务的艰巨之处。
之后继续遇上了几艘空船，但是其中的航海日志和有价值的信息同样不翼而飞。路奇和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种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觉太过糟糕。
时间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路奇和辛在深色的海洋之上漫步前行。而辛感觉到细微的不对，皱起眉，停下脚步。路奇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停滞在原地：“怎么了？”
“海流。”辛轻轻用着月步在海面上滞留，看着暗色的海流轻轻解答疑惑，“海流似乎变了。”
路奇皱着眉，看向脚下。的确，刚才还算平静的海流现在隐隐蕴藏着什么，海洋的流速明显变快了很多：“这种流速……”
路奇向不远处看去，发现几股海流撞击到了一起，而瞬间仿佛被什么抽离，汇入了海洋深处。想起了什么，路奇的瞳孔猛地一缩，回头看向同样脸色微变的辛，吼道：“退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无人的船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