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荣树

11、意料外的两件事

　　苏格感到自己被人抱住了，那怀抱很温暖，手臂强壮而粗大，他知道自己做梦了。小时候当他无故挨了爸爸的打时，江林在晚上睡觉时就会这样抱住自己安抚，那是自己最安心最放松的时刻，一切的委屈与不安都会烟消云散。
　　苏格轻轻打了一个咯，在梦中对江林说：“哥，肚子胀。”
　　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暖暖的呼吸喷在耳畔，坚实温热的手掌抚上苏格的肚皮，之后是轻轻的摩挲，他舒服的哼出声。在梦中，他醒过来，他住在江林的小房子里，两人幸福的生活着。

　　苏格知道沈威来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从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被人抱着，只不过由“温柔哥哥”江林变成了沈威沈大爷。
　　苏格不敢乱动，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和沈威从来没有在动作上如此和谐而亲密，从来都是一拍即合、直捣黄龙、即完即散绝不拖泥带水才是他们的一贯准则。
　　沈威在苏格醒时就已经醒了，想的是等他起来自己再起来，可他哆哆嗦嗦半天没动焕，就睁开眼睛。昨天晚上苏格睡觉时没拉窗帘，沈威过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并未发觉，但现在天色大亮了，屋内也亮堂了很多，猛一睁眼就感到有些刺眼。
　　在眼睛适应光线后，沈威发现苏格是一个紧闭双眼的状态，睫毛一颤一颤的，身体绷得僵硬，很努力装睡。
　　端详了一会儿，沈威觉得这个漂亮的生物真是可笑又可气，就抻着手在被中轻轻掴了一下苏格只穿着内裤的屁股说：“与其装睡倒不如下楼去买早点。”
　　苏格得令，眼都没来得及睁立刻就坐了起来，套上T恤长裤，一溜烟就飞奔出门去，嘴里还应承着：“我去去就来，马上就回来，别着急”等等等等。
　　下到楼下苏格才松一口气，揉揉有些涨红的脸，也不只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今天的情形确实是有点诡异。
　　苏格想着走着，先到煎饼摊摊了一个两个鸡蛋的煎饼，又去烧饼摊买了烧饼夹牛肉、烧饼夹火腿，又到早点摊打包了一屉小笼包一碗豆腐脑，还在快餐车上买了杯装豆浆和袋装牛奶。拎着这老些东西，他才一颠一颠地回了家。
　　进家时沈威正在卫生间洗漱，苏格把豆腐脑放在碗里，豆浆给插上管，一次性筷子掰开放好，正要把牛奶咬开口时沈威出来了。
　　沈威湿气昭昭的，他看苏格把东西都摆在茶几上，就凑过去坐在垫子上开始吃，他是真的饿了。
　　苏格趁这个空当溜进厕所洗漱，出来后就坐在床边上，看着沈威埋头大吃，心里学着他昨天的样子腹语道：“你给我都吃了，全部都吃了！”想的直乐。
　　谁想沈威突然抬头说：“你不吃啊？”
　　苏格措不及防，笑容僵在脸上，半天才缓过来，结结巴巴的说：“啊？不啊，我不想吃啊。”
　　沈威看苏格的傻样，又看看这一大桌子早餐说“打击报复呢吧！”
　　苏格心里一紧，觉得沈威这是要成精了不成？把头摇的像波浪鼓，生怕沈威让他把这些全吃了。
　　可沈威并没有要和他一般见识的意思，嘲笑似的一哼，又埋头继续进食。
　　苏格悄悄松了一口气，在床上磨挲着屁股，看沈威的进食已进入尾声，看看时间也合适，就小心翼翼的说：“没什么事了，我上学去了啊。”
　　沈威头都没抬的“嗯”了一声。
　　苏格如获大释，飞快的找到书包，就要夺门而出。
　　沈威又说：“放学别乱跑，我去接你。”
　　苏格站在门口，仿佛泄了气一般，不情不愿的说：“我知道了。”想了想又说，“拜拜。”
　　沈威那还在埋头大嚼，苏格关门时才传来乌里乌涂的一声“拜拜”。

　　苏格慢悠悠来到学校，继续在教室神游混下课。
　　中午时他和豆豆在天台上吃饭，豆豆把自己饭盒里的炸鸡块往苏格嘴里塞，苏格紧闭着嘴躲，都不敢张嘴解释生怕那块喷香金黄的鸡肉会硬溜进自己嘴里活活恶心死自己。
　　豆豆看他都要把嘴抿没了，就放弃似的把鸡放到自己嘴里，还含糊的说：“给吃的都不要，真给打傻了啊！”
　　苏格不想和她解释什么，就摇头说：“那不饿也不能硬吃是吧！”
　　“是谁说自己是饿死鬼投胎来着？”豆豆翻着白眼继续吃。
　　苏格心说：饿死鬼是假，差点就撑死鬼投胎了。表面上还是傻笑。
　　“哥，东烁说要给我买房子！”豆豆转移了饿死鬼的话题，兴奋的告诉苏格这个消息。
　　苏格看着豆豆眨眼，显然一时没适应话题的快速转换。
　　豆豆看苏格这个样子，就又道：“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房子了。”
　　苏格这下彻底反应过来了，看豆豆欢喜的样子觉得这不应该是空穴来风吧，就问：“他为什么要给你买房子？”
　　“喜欢我呗。”豆豆歪着头笑的羞赧，春风吹拂她的秀发，这样年轻，这样美丽。“我也挺喜欢他的。”
　　苏格也笑，但笑得苦涩。
　　豆豆看他这样就皱起眉，提高声调说：“哥，人家说的是真的。”
　　苏格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肯定些什么。
　　“他说生日时送给我，让我在成人第一天就拥有自己房子。”
　　苏格继续点头，算算豆豆和他是前后脚跟的东烁和沈威，时间也足够长了，但豆豆是女孩子，更上得了台面一些一套房子对于他们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送人图个高兴也正常。但关键是东烁这个人，苏格和他接触有限，虽然每次都是一团和气，但这个人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此人绝对是个笑面虎，在有些方面甚至比沈威还要恶劣。
　　苏格不知道该和欢天喜地等着自己恭喜的豆豆说些什么，只能不痛不痒道：“有些东西注定不是我们的，强求不来。”
　　豆豆小嘴一撅，说：“我知道啦，我又没有爱上他。只是他送我房子我哪里有不要的道理啊，你说是吧！”豆豆吃完饭盒里最后一点食物，“东烁很好的，不像那个沈威，他和那个郑真啊...”
　　苏格听他前半句说的确定，心就放下了一些，又听到后面的话，觉得这次谈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就站起来大声说：“豆豆啊，快起来，又该上课了！”说完就往门口走。
　　豆豆手忙脚乱的收拾饭盒，大声抱怨：“死苏格，你又来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