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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洗到本王觉得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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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上官栖梧与云诺的离开,屋内一时有片刻安静。
“战王爷莫要见怪,陛下与诺儿兄妹情深,向来如此。别看诺儿与陛下不是一母所生,但陛下对诺儿向来疼爱的很。诺儿没出嫁前,陛下留宿倾心阁的时间比留宿凤仪宫还要多呢。”皇后韩芷浅笑安然,俯身抱起了脚边的白猫一下下轻抚,状似无心实则是暗示挑拨。
战褚岳双臂交叉在胸前,身躯略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韩芷怀中的白猫,心中冷嘲,他与栖梧之间的事,何时轮到旁人来挑拨?韩芷?她算个什么东西。
这盘棋只能他与栖梧来下,天地为盘,众生为子。想指点他往哪落子?就凭韩芷她也配!
战褚岳沉声道:“本王幼年与陛下义结金兰,相约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怕是江山美人也通通平分。瞧,九疆领土可不就是国境的一半,皇后娘娘,你准备什么时候来给本王暖床?”
韩芷闻言脸色登时吓得煞白煞白,她可是一国皇后,战褚岳竟然当着满宫奴仆的面调戏她!
战褚岳见到韩芷这张突然变得惨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随即朝着韩芷伸出了手……
韩芷大惊:“王爷自重!”
岂料战褚岳的手只是覆上了韩芷怀中的白猫,拇指一下下轻蹭着猫儿的额头。
猫儿惬意地眯起眼眸,战褚岳淡淡地说道:“本王幼年时也养过一只这样的白猫,后来栖梧君见了它,一眼就喜欢上了,就将白猫要去了他宫里养,白猫念旧有一天夜里跑了回来,本王将它送人时还不觉得怎样,就是这失而复得才让本王动了心。”
“后来呢。”说不上为何,韩芷很想了解战褚岳和上官栖梧之间的事情。
“后来栖梧君也寻了来。”
“白猫最后归谁了?”
“杀了。”
“杀了?”
“嗯!栖梧想要,我却再不舍得将它送人,于是我与栖梧商量好,一辈子也不因为任何东西相争,分不了的活物就杀了,分不了的东西就毁了。”
战褚岳的语气平淡无奇,韩芷却莫名脊背生寒。
“所以啊,皇后娘娘,要是陛下舍不得让娘娘来给战某暖床,说不定会三尺白绫赏了娘娘。”
“本宫是陛下的正宫皇后,你胆敢出言不逊!大逆不道!”
“不是正宫战某还懒得睡。”
“战褚岳!”
“娘娘慢用,本王失陪,嗯!本王也要去更衣。”
战褚岳说完,径自出了凤仪宫……
战褚岳站在飞檐之上,远远看见上官栖梧追上云诺将她推进了一座假山之后。
上官栖梧疯狂得嗜吻着她,完全不顾及她的挣扎抗拒,恨不能将她给生吞了……
战褚岳勾起唇角,连连点头:“这才对!就是要失而复得才知道珍贵。”
云诺一巴掌甩在了上官栖梧的脸上。
战褚岳拍手称快:“打得好。”
……
假山之后,上官栖梧被云诺一巴掌打醒,整个人颓然跌坐在地上。
战褚岳亲眼见着云诺背靠着假山整个身躯都在颤抖,战褚岳以为云诺会逃……可她却跪了下来,跪到上官栖梧身前,她伸出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栖梧亦抬起手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他们两个像一对儿苦命的鸳鸯,相拥而泣。
喉咙里涌上一腔腥咸,战褚岳咬着唇强自咽了咽,口中喃喃:“你抱着栖梧的时候心跳必然是凌乱的……”
——
出宫的时候已经日近黄昏了,云诺与战褚岳并排坐在马车上。
车轮滚滚,摇摇晃晃。
车厢里有些昏暗,战褚岳突然开了口,声音又低又沉,他说:“其实今天,栖梧君有一句话说得不对。”
云诺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膝上!垂着眼眸没应答。
战褚岳执起她冰凉的小手在掌心握了握:“本王有忌讳……”
云诺心头猛地一颤!
战褚岳突然甩开了她的手,抬手轻敲了敲车厢,马车停了下来。
战褚岳先行躬身下了马车,背对着车厢冷声说道:“下车。”
云诺轻提裙摆下了马车。战褚岳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几个羚跃就出了帝都城。
战褚岳将云诺带到了一处寒洞,寒洞很宽阔,虽然看似天然形成,可里面竟然建了一座茅草屋,屋前一棵矮树,不是很高,但很粗壮。
树前一汪小潭,潭水不算深,却十分清冽。寒洞斜上方有一眼天井,夜色妩媚,点点星光投了进来。
战褚岳将云诺放在水潭边,自己双臂交叠在胸前倚靠着树干,指着云诺,冷声说了句:“跳进去。”
“什么?”
“跳进去、洗干净!洗到本王觉得干净!”
“王爷……”云诺心下大骇,若是战褚岳知道了,那可就……
战褚岳邪妄嗜血地点头冷笑道:“假山之后,宫墙之下,本王都看见了,诺儿,你还真是让本王惊喜啊!”
云诺的心跳得很乱,随即又有些放心了,心道:“原来战褚岳只是撞见了栖梧在假山后的癫狂,只当栖梧与她有悖纲常,并不是真的知道栖梧想要他的命。”
云诺朝着战褚岳迈了两步,她想去求他,或者想要蒙混两句,就说栖梧吃醉了酒。
“皇兄他吃醉了酒,王爷莫要……”
战褚岳轻哼一声,勾起唇角敛着眉目缓缓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禁苦涩:她还真是拿他当傻子……
云诺眼中弥漫起水雾,满面凄楚地哀声说道:“若是杀了诺儿能让王爷解气……”
“诺儿若死了,不止上官栖梧,本王要这天下给你陪葬。”
“王爷……”
“洗干净!”
潭水冰寒刺骨,云诺一生最怕冷。她背对着战褚岳立在寒潭中,潭水没过她的肩头,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压迫。
云诺牙关打颤,眼睫上片刻功夫就凝上了霜花。冷——彻骨的冷!就像十年前的冬夜。
此刻云诺心中不禁自嘲:或许她原本就该冻死在那一夜,若是她从没得到过温暖,她死得反倒能够坦然。何至于像如今这般,连死都身不由已……
——
凤仪宫内,韩芷跪在上官栖梧脚边,双手托举着茶盏。上官栖梧慵懒得提着茶壶,缓缓倾倒着。热茶溢出泼上了韩芷养尊处优的玉手,眼见着就起了水泡。韩芷不敢躲,栖梧没打算停。直到一壶热水全都淋过,上官栖梧才扔开了壶,一把钳住韩芷的下颚。
韩芷吓得瑟瑟发抖,她从没见过这样疯狂阴森的上官栖梧——双眸隐血,嘴角下撇。
“不识抬举的东西。朕这八年为了让你能生下正宫嫡长子,赐了所有嫔妃避子汤!你倒好,竟然敢对诺儿兴起那些下作心思!”
“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韩芷匍匐在上官栖梧脚边痛哭哀求。
“既然战卿说要你暖床,那……夫妻一场,别说朕没给过你选择。一年之内再怀不上,这后位你就不配了。要么三尺白绫,要么去给战卿做侍妾!”
“陛下——”韩芷脸上的震惊更多过于害怕!
栖梧君亦是看出来她的震惊,唇角勾起,嗤笑着说道:“战卿没骗你,也没吓唬你,朕与他真的平分天下。”
上官栖梧说完,起身出了凤仪宫,随口吩咐道:“今日之事,传出去半分,凤仪宫全宫杖毙。”
韩芷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她不可能怀孕的……她为了争宠早就用了虎狼之药。彼时她爱上官栖梧爱到发疯,而上官栖梧也真的很宠她,整个后宫,栖梧去的最多的两个地方——凤仪宫、倾心阁。
起初的两年,韩芷真的以为自己是上官栖梧的专宠。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好命,母仪天下宠冠六宫……
直到上官云诺一天天长大,韩芷再傻也看出来了不对。上官栖梧在倾心阁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这世上从没听说过哪个帝王会给皇妹浣发,他不止给她浣发他还给她梳妆……韩芷至今都清晰记得,那一天她去了倾心阁,撞见了上官栖梧在为云诺画眉。栖梧面上的表情是韩芷从没见过的温柔深情,那绝对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神情。
后来的两年,上官栖梧干脆在倾心阁另辟了一间寝殿,时不时留宿在那边。韩芷不敢问更不敢管,这样的悖逆纲常,莫说韩芷没证据,即便有她也只能装聋作哑。她留不住上官栖的心只能费尽心机使尽手段去耗空上官栖梧,她不惜找风尘女子学媚术,更是偷偷用了虎狼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