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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受封 ...

  •   她匆匆换上了衣裳出门,至于昨夜发生了何事她已记不大清,只是出来时有些忐忑,在门内站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出来。
      她环顾了一周围观者,不少人都面露愁色,她不由吞了吞口水。

      项临见她毫无反应,便欲上前,向堰见状便推搡她一下,伏耳道:“快跪下。”
      她忙呆怔地跪下,仰头看了她一眼,这才低下头来,认真听着旨意。

      “……征西侯为国为民,舍身取义,着带回皇城休养;其女有巾帼之风,箭法卓绝,屡立奇功,本国虽未有女子从军之先……”
      她愕然抬头,思索良久,许久都不曾缓过神来,直到从霄摇了摇她,示意她伸手接过,她这才颤着双手接过,随之还未谢恩就站起身来,一时忘情就与一旁站着的向堰抱了上去。

      直到从霄拉了拉她的衣裳,她才回过神来,拜了几拜。
      项将军也前来道谢,豪迈一笑,“我就说你这丫头有福气,想当初这蓬如公主意气风发之时也是如你这般能干,只是她当初也是以男子身份来到军营,甚至回去后还挨了罚,可你光明正大进来,还得了封号,当真是可喜可贺。”

      “甚好,甚好,不以男女之别论尊卑,只以才干高低论定位份。此乃当世明君!”袁景已迫不及待对皇上称赞起来,对公公也热切几分。

      “圣上为你开了先例,真是莫大的恩赐,不仅为你封校尉,还新立神箭军供你发挥,可见圣宠之浓。”
      向堰也忍不住为她高兴,只有欣喜之态,毫无妒羡之心,心里始终压着的石头也不由放下许多,既已有女子从军之先例,那她的身份秘密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怖。

      可欣喜过后,蔺从菡又不免多想,虽庆幸于爹可以回去休养,可她总觉得她这一切所得都不过是皇家为了补偿侯爷所受之伤。
      一想到这儿,未免悲从中来,便谢绝了诸方相贺,兀自一人前去看侯爷。

      蔺侪仍静静躺在床上,神色宁静柔和,毫无战场上的凌厉果决之态,还是那个对女儿温柔和善的爹爹。
      她端过水盆,将手帕拧干之后仔细地替他擦着手,柔声道:“爹,托你的福,女儿在军中也有一份事业,女儿很是开心,可又心中有愧,若当日我早些出手,若我能以一敌百,爹或许也就不会到现在还这样……”

      她说着说着一度哽咽,一滴泪直接滑在他手背上,此时他似有感触,手指微微动了动。
      蔺从菡立刻就察觉了出来,又试了试爹的手,可此时他的手又停止了抽动,恢复了静默。

      可这已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她忙冲了出去,逢人就问华神医在哪,听闻他在闵瑎处也忙奔了过去,刚一拉开门就见他正给闵瑎施针,步子也就停了下来,正不欲打扰,便转身去门外等着。
      可此时他已见着了她,便出声叫住。
      “怎么了?”他知道她定不是来看床上这小子的,便出言相问。

      她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闵瑎,才压低了声音道:“我爹,他手指动了。”
      “是吗?”他说着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为他施好针复抬头看她,接着拿过手帕将手洗净,又看了一眼闵瑎才道:“他如今很是凶险,你帮我看着,我去看看侯爷。”

      “可……”她话都还未说出口就见他快步出了门,她又向外探了探,见实在没人才坐了下来,手腕撑着下巴静静看着他。
      如今他终于托她的福被针扎成了一个刺猬,明明她该高兴,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耷拉着眼盯着他,盯着盯着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可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便睁开了眼,却见他唇间蠕动了一下,呢喃了几句。
      她有些听不大清,便俯身凑上前来,耳朵几乎贴在他嘴边,这才听清了几个字,“菡儿……菡儿,是我错了。”

      她面色一红,抱着双手就回到了椅子边,嘴里振振有词道:“谁与你相熟,这菡儿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她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前来,没想到倒还真的伏在桌面上睡着了,再醒来已是半夜,此时他身上的针都已被拆了,如今安静地睡着。

      华神医只说了在他扎针时会是凶险,如今刺猬毛都剃了,自然也没什么必要再留,便打算起身回去,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他梦中呓语,高呼道:“菡儿,别走!”
      她惊疑转身,却只见他眉宇不宁,双眉紧紧蹙着,始终不展,嘴边仍在说着什么,只是她已听不大清。

      她气得又走了回去,坐了下来看着他,一时忍不住捏住他的鼻子,见他双手挣扎了一下才慌乱松手,忙起身躲开。
      “同你不熟,若是叫我,以后都不许再叫,若不是叫我,那也别让我听着。”

      她留下一句话就快步走去,趁他还未醒之时慌忙走开,生怕被他瞧见。
      等她的声音消失在这片大帐里后他才忽然睁开眼睛,笑了笑,便欲起身,却不留神牵动了肩膀的伤口,呲了呲牙才又躺下。

      方才故意出声惊动她,没想到她还走了回来报仇,可真是芝麻大的心眼,这一点倒是与他不相上下。
      他的手不自觉覆上了自己的鼻子,仿佛还能感受到一股余温,冰冰凉凉的,还夹杂着女子身上的清香和独有的味道,鼻尖还残留着一点茶香,他扭头看去,正好发现桌面上的茶壶翻倒在桌面上,水珠在桌面上蜿蜒,再顺桌沿而下,一滴滴向下垂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水渍。

      他嘴角勾了勾,目光移至门口处,怔然望了半晌才渐渐合上眼睡下。

      如今路已通畅,大雪也化了一半,侯爷虽有好转,却始终都未清醒过来,若能将他送回去自是一件好事,只是她终究是对娘食言了,将这样的爹爹交给娘照顾,不知她该如何伤心。
      蔺从菡握了握爹的手,哽咽道:“爹,我会替你好好守着你要保护的子民江山,你只需好好休养,等我们回来,等我回去了,我还要爹惯着我四处闯祸。”

      她拭了一把泪,这才起身走到林华邵面前道谢,他虽现在不能回去,但已将药方配好,只需回去按方子抓药,按时服药便可好起来。
      军中的主心骨就这样被宫中的人带了回去,若他再留在此处也无益处,反倒是耽误了他的病情,可他这么一走,难免军心涣散许多。

      曾经军中流传一句话,侯爷在,战必胜。
      只是大家从未想过征西侯也有一日会从战场上摔下,从威风八面的常胜将军到今日的卧床不起的病号,他们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开,仿佛心里缺了一个口子,心尖供奉的神轰然坍塌。

      可神明该是与世长存,如星光闪耀,永不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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