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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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六月的天在六点半左右就开始微微转亮了。
一晚上都没有合眼，靠在一起说话的两个人，听到外面街道上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才忽而意识到了时间。
尤其是，最近的日子是梅雨季，淅淅沥沥的雨也下了起来。
“啊，糟糕。”奈奈小声惊呼。
“嗯？”抱着人懒洋洋地靠在酒馆沙发背的银时问。
“那个，昨晚上……”奈奈垂头，头埋在他胸前觉得没脸见人，“我把你家的窗户打碎了。谁让我以为你居然就睡了！明明我完全没办法睡着，你却能这么轻……”她说着说着又理直气壮了。
银时豆豆眼，下一秒却笑了笑。他用力揉了揉她脑袋。
“才不轻松呢。”他闷声说。
奈奈止住了声，羞愧感涌了上来。
银时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拉着她站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一晚上没怎么变姿势而有点僵硬的四肢。
“走吧，带你上去看看。”银时低头看她。
奈奈顺从地点头。
二楼上去是一段走廊，在右边尽头就是万事屋的玄关门。
奈奈脱掉鞋进去后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环境和陈设。她看着他办公桌后面天花板上的那个大大的糖分牌匾，不由就笑了。
“生命源泉？”奈奈偏过头指了指。
“那是生命源泉的源泉。”银时摸着下巴，“说起来，是不是有人欠阿银一千个草莓蛋糕。”
奈奈红了脸，回想起了她曾经的话。
“都说了小心糖尿病了。”
银时正在补破了一个洞的窗户，回头冲她故意大声地啧了一声。
“说过阿银是主角，不会得那种东西的。”
奈奈偷偷笑，或者说从几个小时前，她唇角的笑就没怎么消失过。她看到冰箱，走过去打开，里面食材不多，鸡蛋和醋昆布占据了绝大多数，当然还有布丁和草莓牛奶。鱼肉和火腿也有一点。
肚子其实早就饿过了两次，需要填饱了。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奈奈去厨房做了两份蛋包饭，还有一锅海带汤。她没有客气地把罐子里见底的鳀鱼干全部用在了汤里。
等她将蛋包饭装盘，海带汤也放进汤盅，一转身却看见银时正靠在厨房门边看她。
在对视的一瞬间，白色的灯光映出两人同时红了的脸。
哪怕很快就都恢复了正常，氛围却更恬静了一些。
银时握拳到嘴边，咳嗽了一声。他进来帮她端托盘到外面。
他们吃饭时，也是坐在一边的。
奈奈忍不住会偷偷用余光看他，他察觉得到，因为他也那么做了。
然而，还没吃完饭时，因为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没看到他们背后突然升起的阴影。
啪叽一下，银时的脑袋被巨大的毛绒绒笼罩了。
奈奈懵地连筷子都掉到了桌上。
一只比两个她自己还要大的毛绒绒白犬搭在沙发上，欢快地舔着银时的头和脸。银时面无表情地抬手往后一按，硬生生把它推远了一寸。
“汪！”定春摇着尾巴，大眼睛水汪汪的。
“嗨嗨，狗粮是吧，等着！”银时抹了把脸，抽着嘴角站起来。
“这就是定春了？”奈奈小心翼翼地去摸巨大的白犬脑袋，它蹲坐在地上都比她站起来要高，她看着它浑身的毛绒绒眼睛都发亮了。
定春舔了舔它的手心，没有拒绝她的抚摸。
“是啊，万事屋大胃王二号。”银时端着巨大的狗粮盆，里面装满了三袋廉价狗粮。这家伙正常情况下一天能吃二十袋左右。
奈奈忍不住把头埋在正撒欢地吃狗粮而温顺的定春背上的绒毛里，银时不满地拎着她的后领将她拉出来。
“让我再抱抱嘛。”奈奈不由就撒娇了。
意识到时，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自己也纵容自己了。
银时盯着她，哼了一声。他松开手，奈奈果然就去捋狗了。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去收拾碗筷。
沉浸绒毛了好一会儿，奈奈才恢复过来。她头靠在定春身上，听到厨房里洗碗的动静，她又感到了安心。
这时，她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铃响了。奈奈拿出来一看，见到是三叶的来电，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完全没告诉她，大半夜就出门了。
糟糕。今天也要陪三叶去医院做检查的。
“摩西摩西，三叶吗？我很快就回来了！”奈奈先发制人。
“……诶？好的，我在家等奈姐。”本来有一串想问的，却在听到奈奈雀跃的声音后止住，三叶在那边愣了愣，立刻就说。
奈奈挂掉电话，留念地又蹭了蹭定春的毛，才站了起来。
厨房洗碗池边的银时正在过最后一遍清水，一叠洗好了的碗碟放到了旁边台面上。
奈奈看着他的背影，即便已经几个小时了，她还是感到自己因为他而心脏跳得比平常快。
比所有的梦都还要好，因为是真实的。
神明是真的存在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么好的奇迹。
奈奈跑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银时放碗的手顿了顿，他放下碗，把手套也挂好，才转过身。
他又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
明明已经靠在一起相拥了一晚上，却好像也不够。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以为是幻觉。
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在数个宿醉的夜晚，她出现过，松阳出现过。
喝醉了时他能把他们当成真的，可当他伸出手去触碰，幻影就是幻影。在后来他学会了克制，就坐在原位，看着他们。
不靠近就不会消失。
远离她，她就会一直在那里。
其实他压根没有听到她跟那个坐她对面的男人说了什么，也没有对那个戒指产生什么意识。
他只是在那一瞬间想逃开这个在他看来太真实的幻觉，免得好不容易出现的她又不见了。
但奈奈抓住了他，用真实的力道，真实的手上会有的温度。
他才意识到，似乎是真的她。
那一瞬间，他按着石城的头，杀掉他的前一刻浮现在了记忆中。
【“为了抓住白夜叉啊。”】
夜叉是恶鬼，散殃害人的恶鬼。
他无法靠近她。他不能靠近她。
可他也无法拒绝她。
当她再次出现在他身边时，再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他想要触碰她的渴望。他想要将她按在怀里，勒住她让她完全地融入他，不会再消失。
果真是恶鬼一样的想法吧。
只能克制。
可再多的克制在她的眼泪下都溃不成军。
她是他要保护的。
这一次，他能再也不把事情搞糟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