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虎牙》今盼

62、62

　　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念湖牙目光定在颜文字笑脸上，默默磨牙。

　　他！是不是！故意的！

　　念湖牙从一众可爱表情包中选了张金渐层皱着脸气鼓鼓揍人的，手指一抖无意间发送了两遍。
　　对面秒回：【猫猫罚站.jpg】

　　念湖牙放下手机，关灯，拉紧窗帘，做完这些，她这才慢吞吞发了句晚安。
　　闭上眼，傅商昭那张脸就出现在脑海中。一会对她说“想见你”，一会说“有很多人喜欢你，我也是”。
　　她压根没有特地去想他。

　　念湖牙猛地睁开眼睛，拽着被子翻了个身。
　　微凉空气顺着她的动作挤进被褥，脸颊不断攀升的温度得以暂时缓解。

　　翻来覆去折腾很久，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知道自己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最开始她和其他同学坐在教室里考试，画面一转，傅商昭牵着她在沙滩上奔跑。
　　海浪追逐着他们的足迹，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念湖牙就醒了。
　　她拿起手机确认时间，同时点开几十条未读消息。

　　季悦可昨晚三点才睡，看到什么好玩的都要分享给她，念湖牙一个个点开看，然后再回复她说的话。
　　回完消息，她掀开被子披上外套。

　　庄清姿给她选的衣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穿得过于厚实，她动作都变得迟缓。洗漱完下楼，看见客厅中央念松云的装扮，她不由得愣在原地几秒。

　　回过神后她想，他们今天的穿着，随便谁站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来。毕竟一人一顶猫耳帽，想不注意都难。而她自己额外特别一点，从远处看像长着猫耳朵的笨拙大白熊。

　　他们开车到山脚下时，还不到九点。
　　“先随便逛逛吧。”庄清姿神色如常，平静忽略周围路人因为好奇飘来的视线。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人们重叠的交谈声热闹但不嘈杂。庄言彼跟在他们身后，突然捕捉到不同于人类的细微猫叫。
　　他停下脚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

　　被枝叶霸占大半的围墙上，趴着一只橘色花纹的猫咪幼崽，小小一只，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将它吹走。
　　它毛茸茸的爪子踩在墙体边缘，探着脑袋往下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庄言彼毫不犹豫地越过人群，朝它伸出手。
　　它蓬松的脑袋顶被阳光笼罩着，金灿灿的，站在这样高度的围墙上完全不觉得害怕，胆大包天地往下跳。

　　庄言彼稳稳接住了它。
　　抱着它稳妥放到地上时，他还听见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庄言彼好笑地挠它下巴，再摸它软乎乎的头顶。
　　“下次别这样了，摔伤了怎么办？”

　　因为只要出门就会遇到猫咪，所以庄言彼习惯之后，每次都会在衣服口袋里放几根猫条，以备不时之需。
　　他此刻捏着猫条，没急着拆开，垂眸对着虎头虎脑的猫咪幼崽严肃地复述了一遍刚才的危险性。
　　小橘猫听不懂，只知道他手中隐约飘出诱人食物的味道。于是它仰起头，努力蹭他的手：“喵。”

　　喂完猫条，庄言彼才起身。
　　就如念湖牙早上想的那样，猫耳帽在人群中足够显眼，他瞬间确定目标，加快速度跟上去。一路上时不时有偷偷打量他头顶的视线，他适应良好，偶尔和对方的视线撞个正着，就微笑。

　　山脚下整条路都是美食街，各种各样的食物香气混在一起，轻易勾起人们的馋意。
　　一路走来她们买了不少小吃，念松云沉默地当一个移动的置物架，庄清姿拿不下的都塞到他手中。

　　路过冰糖葫芦的店铺，庄清姿眼睛一亮，扭头问念湖牙：“想吃吗？”
　　念湖牙从善如流地答了想。

　　选冰糖葫芦的时候她们才意识到庄言彼不在，念湖牙回头看了眼乌泱泱的人群，庄清姿不甚在意地说：“估计是在喂小猫，没事，等下他就来了。”

　　正要收回目光，念湖牙就看见熟悉的白色猫耳帽。
　　等庄言彼走近，她一手一串冰糖葫芦，朝他举起一只手。

　　“哥哥，这是你的。”
　　他微笑着接过，温声说：“好。”

　　庄清姿手中的冰糖葫芦还是没被咬动的模样，他了然垂眸，拨开塑料包装膜，咬下一口。
　　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紧盯他的面部表情变化。

　　庄言彼面无表情地咀嚼。
　　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感受，庄清姿主动问他：“酸吗？”
　　“有点。”

　　庄清姿放心地咬了一颗，然后被酸得眉头紧锁。
　　这串冰糖葫芦也被她顺手塞给念松云。

　　经过红枫林，很多人停下来拍照。庄清姿有些意动，她刚停下脚步，念松云就把手中各种小吃放到一旁，主动举起手机：“我来拍。”
　　庄清姿讶异地看他一眼，打开自己的相机：“用我的。”

　　她揽着念湖牙，另一只手拉过庄言彼，扬起笑容看向镜头。
　　过了片刻，念松云抬头：“好了。”

　　庄清姿拿过手机一看，沉默片刻：“……你的作品很艺术。”
　　拍照这种事情，果然不能指望别人，她叹了口气，不忍直视地退出相册：“还是我来吧。”

　　她让念湖牙站在原地别动，又叫庄言彼站近一点，一起入镜的还有好几只胖乎乎的流浪猫，在他们脚边蹭来蹭去。念湖牙捏着手中才吃掉一颗的冰糖葫芦，庄言彼笑着伸手，在她头顶比了个V。
　　阳光将整个画面染成暖橙色。

　　庄清姿满意地定格。正准备让庄言彼站出去，给念湖牙拍张单人照，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庄言彼的名字，她回头。

　　“叔叔阿姨好，”傅商昭扬手，“我在这采风，好巧。”
　　与她寒暄几句，他很自然地询问：“需要我帮忙拍照吗？”
　　“我拍照技术还不错。”

　　岂止是还不错。
　　庄清姿翻看他拍的几张全家合影，越看唇角越不由自主满意上扬。他抓拍的每个人神情都很好，构图也巧妙，她和念湖牙就像是自带一层滤镜，整个人都发着光。
　　根本不需要修图都可以直接发的程度。

　　刚才拍照的时候就感觉到口袋里震动了两下，念湖牙低头摸出手机，果然有条几分钟前的消息。

　　念湖牙整张脸又往围巾里缩了缩，这才偷偷瞥向对面的少年。
　　然后就和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傅商昭快速地朝她眨了下眼。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庄言彼：“……”
　　念松云正弯腰重新将各个小吃袋子挂回自己身上，对此一无所知。

　　庄清姿抬头，看眼前少年少女站在一起，想起刚才傅商昭熟稔地喊了庄言彼的名字，猜想他们关系应该不错，既然如此，也给他们拍张照吧。

　　然后念湖牙就莫名其妙地站在了他们中间。

　　余光瞥到身边这俩人的身高，她好像站在坑里一样。
　　念湖牙悄悄地踮起一点脚尖。

　　她看向镜头，目光触及到站在一旁放空自己的人形置物架上，笑容顿时灿烂了数十倍。
　　不是她忍不住，实在是他今天整个人的造型和平常比起来，违和感过于强烈了。

　　拍完照，傅商昭笑着和他们告别。

　　他离开没多久，念湖牙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发的。

　　他们走走停停，快十一点的时候也爬到了山顶。
　　绕了一圈，看见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他们于是选择在人造草地上休息，将食物铺在野餐垫中间。

　　吃着吃着，他们就会发现面前时不时会冒出过来蹭吃蹭喝的不速之客。
　　最初是一只圆滚滚的胖橘，然后是鸳鸯眼的白色狮子猫，大概是它们回去之后又告诉了伙伴这边的人类有猫条，他们身边的猫猫越来越多，嗲嗲的猫叫声此起彼伏。

　　看它们一个个圆润的身形和熟练的碰瓷动作，平常这种撒娇卖萌讨食的行为肯定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周围人发现这稀奇的一幕，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山上的流浪猫怕不是都在这里了。”

　　庄言彼为难地看了眼手中最后一根猫条。
　　完全不够分。

　　“它们肯定不会被饿着的，可能就是想和人撒娇。”
　　庄清姿伸出手，离她最近的狸花猫就喵喵叫着蹭过来了。
　　“你看。”

　　念湖牙默默拿开眼前的猫毛，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刚醒来的季悦可看。
　　她打了一页的啊啊啊，紧接着直接发了条语音。
　　“啊啊啊啊这简直就是猫猫教心中的天堂！我也想来呜呜呜，我现在就起床飞到你身边！”

　　念湖牙垂下眼睫，抿着唇笑。因为热，上山途中她摘下了帽子。此刻金色光点在她脸颊的细小绒毛上跳跃起舞。
　　庄清姿举起手机迅速抓拍。

　　他们离开的时候，庄言彼身上还挂着只赖皮小猫，怎么也不愿意走。人把它往外抱，它就用力贴着庄言彼，四只爪子都在用力。
　　这一幕同样被记录进庄清姿的手机里。

　　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们选择乘缆车下山。
　　这种时候最容易着凉，念湖牙重新将自己裹起来，回家后服下药，坐在书桌前拿出信纸。
　　暂时先写三封吧。
　　其他的等她写完这些再想。

　　最后念湖牙周一交上去了六封信。

　　午休的时候，庄言彼将她的信送了过来。
　　“这些……都是我的吗？”看他手中那么厚一摞信封，念湖牙还有些不太确定。
　　比她预期的多太多了。
　　庄言彼笑着点头：“嗯。”

　　她本想着回家后再拆开看，但实在忍不住，趁午休铃声刚响，大家都还没睡着，小心翼翼拆开没有署名的第一封信。
　　熟悉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最后一页空白的角落，他画了幅画。

　　比女孩还要大上一圈的毛绒兔子捧着爱心，坐在她身边，无数的星星、糖果、爱心，还有巨大的月亮将他们包围起来。
　　落款人不出所料，是她的兔子先生。

　　楼上傅商昭同样在拆信。

　　他收到的信也不少，此刻故意闭着眼打乱顺序，从中抽出最厚的那张信封。
　　傅商昭满怀期待地抽出信纸，看清楚内容的瞬间，他翘起的嘴角瞬间拉成直线。

　　这个字一看就是秦知远。
　　不过他怎么写了这么多？粗略翻了下，好几页纸都密密麻麻写满了。
　　内容也不是无意义凑字数的废话，通篇都是对他拐弯抹角的阴阳怪气。

　　秦知远，你有够无聊的。
　　他翻了个白眼，将信纸塞回去，认真辨认其余信封的字迹，很快找到了属于念湖牙的那封，逐字逐句地看到最后。

　　就好像心灵相通一般。
　　她也画了女孩和兔子先生。

　　耳边剧烈的心跳声逐渐清晰。

　　傅商昭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
　　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