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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今年春季,空座町第一高中的女子剑道社暌违多年,重新在高校综合体育赛事的县预选赛上出线。女子队的主将是一年级的新人,国中时期默默无闻,在赛场上横空出世,县内媒体称其是高中生年龄段实力垄断级别的霸主,并有望成为空座町第一高中参加今年玉龙旗的代表选手。

      “空降空座町的高中生魔王……”游子正拿着黑崎一护从学校里带回来的校刊一字一句地念,还没读完就被正对面的朝仓玉绪制止。

      她捂着脸打断,“别念了,游子。”

      黑崎一护坐在旁边帮她切汉堡肉,切完拿手肘推了她一把,催她吃饭,“再不吃就要冷掉了。”

      “这种形容真的太难为情了,”她红着脸一把从游子手里抢过杂志,放到一边,“还是不要再看了,这上面写的都不是我。”

      “可是玉绪姐姐真的很帅啊,在比赛的时候我和夏梨都看呆了。”游子很认真地强调。

      “说起来,看到比赛之前完全没想过玉绪姐姐真的会剑道,”夏梨跟着接话,“玉绪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啊。”

      “算算时间,应该好久了,”朝仓玉绪摸了摸脸颊,“基本上会走的时候就开始拿刀了。”

      在游子夏梨两人的惊呼声中,黑崎一护惊讶道:“那么小就开始了练习吗?”

      “没办法,家里是姐姐说了算,”她耸了耸肩膀,“她对这方面的要求超严格的。”

      游子:“怪不得比赛的时候没有人是玉绪姐姐的对手。”

      提到比赛,朝仓玉绪的神色有些诡异,“我本来不想参赛的。”

      夏梨:“为什么?”

      “因为赢了会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朝仓玉绪语气复杂。

      黑崎一护不解,“你明明是光明正大赢下比赛,干嘛这么说。”

      “事实是这么说没错……”她语气犹豫地解释,“不过剑法风格不同,比赛对他们不公平。”

      “决赛学校的主将没记错的话家里是开道馆的,技巧上可以说很成熟,你赢过她哪有不公平。”他留心她神情不对,插嘴把话题带过去,“而且你以前没参加过比赛,她们都是参加过两年的老手。真说的话,这边对你也不公平。”

      说完又顺手拿汉堡肉堵住了她的嘴,把这个话题终止在这里。

      吃完晚饭,他依照惯例送她回家,两人在家门口碰上了出去别的医院帮忙的黑崎一心。刚打个照面,黑崎一心老毛病又犯了,一边热情似火地大喊玉绪酱好久不见,一边扑向朝仓玉绪,被黑崎一护一拳砸在了脸上。

      “你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黑崎一护把人甩到一边,“这样很失礼。”

      朝仓玉绪没当回事,弯下腰笑眯眯地对地上捂着鼻子的黑崎一心摆手说:“晚上好,叔叔。”

      “晚上好呀,玉绪酱。”黑崎一心止住鼻血从地上爬起来,语气肉麻地问,“这么早就要回家了吗?”

      “已经不早了,老头子,”门敞开,街道黑沉沉的,空气闷得直往地上倒,干燥的风粘在皮肤上让人眨眼间就出了一层薄汗。黑崎一护一脚踹在黑崎一心后背,不偏不倚地把人踹进了家门,“已经打过招呼了就不要在这里碍事,赶快回家。”说完不等回话,拉着朝仓玉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走出家门不远,他又主动提起了之前的话题,“参赛让你很困扰吗?”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朝仓玉绪在高中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与现世隔离的状态,恢复正常生活也不过是近几个月的事情,能够参与大型赛事,已经是十分惊人的进步。

      “有点,但目前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黑崎一护忽然握紧她的手,“赛场上的你看起来,其实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如果觉得不舒服,要记得告诉我。”

      她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抱住他的手臂,“我现在很好。”

      “也不要觉得自己赢是不应该的。”

      “我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不应该赢的人,”她难得笑得这么从容,语气隐隐听着和以往的沉闷大为不同,“只是……赢会让我感觉没意思。”

      “没意思?”他有些诧异。

      她仰起脸,路灯正正好照耀下来打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目光在这一刻显得光辉熠熠,“一护,我从没输给过姐姐以外的人,赢是必然的,”她总是安静又孤僻,他从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全然不同的骄傲神色,“我说的胜之不武,不在技术,在心。”

      恍惚间,黑崎一护像是看见灯影下走出另一个她,她轻快的声音穿梭于深夜之中,游弋在另一个他所不知道世界,“决赛时的对手主将是道馆出身我猜到了,之前来学校打车轮赛的时候从她的剑法上就能看出来,”她说到这时,轻声笑了一下,“一说起来,好像就是因为这场车轮赛,我才被剑道社盯上,当初出这个头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奇怪的麻烦。”

      “我以为你不像是会主动接战的性格。”朝仓玉绪在他眼里一直不是什么好战的人,“还以为有什么误会。”

      “我也没想到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睛,盯着路边昏暗的角落,“那主将的个性很强,说话容易激起我一点愤愤不平的心态。”

      他望着她,“所以是激将法。”

      “我从小到大都吃这套,冲动易怒的坏毛病并不是那么容易改掉。”

      “你冲动易怒吗?”

      “啊,小的时候是。一点就着,跟个炮仗似的。”

      “玉绪。”轻快的是她,他却反而沉了下去,声音扎实地磕在水泥路上,发出硬邦邦地响声。

      她扭头去看他,“嗯?”

      “你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音轰隆隆地砸在耳膜上,他一声不吭地看着她,脸上骤然多了一道水痕。

      她的表情像是放空了一般,茫茫然地抬起头。

      下雨了。

      门开门关短促地响了两下,随后混了杂乱的脚步声,窗外冷飕飕的扫进来几撇模糊的光,影子昏昏暗暗地混在一起。啪嗒声响,灯打开,手一直放在黑崎一护身上的朝仓玉绪摸了一身湿漉漉的水,说:“你淋湿了。”说完从玄关抽出纸巾给他擦拭脸上还在滴落的雨珠。

      “啊,”他弯下腰任由她帮自己擦掉脸上的雨水,呼吸像是刚烧好的水。倒下来淋了她一身,烫得她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早知道应该出门带把伞的。”

      她听见屋外雷声滚滚,骤雨倾泻如注,“雨太大了,就算有伞也没有多少用,”手停在他脸上,不知道是他的眼睛这会儿太亮了,还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太专注,她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停顿了片刻,才说,“今天晚上就在我家休息好了,冒雨回家的话容易生病。”

      他紧了紧喉咙,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好。”

      步入青春期的年轻人群体内部一直有一个固定话题——恋爱。和自己两个擅长与异性打交道的好友不同,黑崎一护作为一个感情意识萌芽明显迟缓的高中生,一直不怎么喜欢掺合这种话题。他出现明显的性别意识是在国中时期,认知仅停留在男生和女生之间的生理差别和性格差别。

      遇见朝仓玉绪才使得他在情感层面的进步有了质的飞跃。

      然而青春期所遇见的问题就像街机游戏里的游戏关卡,名为恋爱的游戏大关内不仅仅有和女生聊天沟通这种初级难度的设定,还有通关之后会遇见一些新奇且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

      就比如,亲密距离。

      这得感谢他身边那个对恋爱以及女孩子一直保持着高度期待的浅野启悟,以及在年上恋爱游戏里有着专业水准的参与者小岛水色。他们在他并不怎么成熟的恋爱之路上的指手画脚让他开始对这段关系开始产生一点多余的,不那么体面的幻想。

      而且,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过。能从丢在地上洗衣篮里的衣服看见它们被解开从皮肤上离开,能从湿掉的地板上看见有人赤脚淌着水走过,能从满是水气的玻璃上看见□□的身体轮廓在花洒下抬起头。

      花洒冲刷下来的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剩下屋外大雨倾盆的瞬间,声势浩大的雷声在耳边轰鸣。他耳鸣了,下意识闭上眼睛,不受控制地想到站在同一个地方的另一个人。

      没多久,他关上了花洒,手撑着墙壁,呼吸沉重地弓着腰,低下头。

      恋爱距离过近的危机感让他浑身战栗。

      黑崎一护从浴室里出来时朝仓玉绪正在厨房里走动,半干的长发垂在背后,软塌塌地贴在肩膀上,有水珠涎着皮肤往下淌进领口,带着他的眼睛一起滑进衣服被肩胛骨撑起的缝隙里。

      他停在原地,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浴室里朦胧的脚印和水痕。

      突然她回过头,浑然不觉他的走神,只是笑着说:“我以为你不打算出来了,”

      他浑身一紧,慌乱地把眼睛挪开,下意识抓紧了自己身上的浴巾——她家里没有他能穿的衣服,淋湿的衣服烘干又需要时间,在她的劝说下,他只能用一条浴巾来维持着最基本的安全感。

      她的眼睛落在他赤裸的上身时,所剩无几的安全感正面临着即将崩陷的威胁,“……也没有那么久吧。”

      “衣服都快干了,你觉得呢。”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几乎不受他衣着的影响,“我煮了热可可,要不要来一点。”

      “哦……好。”他跟过去,紧紧拽着浴巾,差点被绊倒。

      “你要是这么害怕的话,可以坐在那边,到处跑的话很容易散开,”她余光瞥见他动作有些滑稽,忍不住偷笑,“不过就算散开了也没事啦,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什么?”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他的手臂从她肩侧伸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热可可。还没有降温的皮肤紧紧挨着她的手臂,温热的水汽从他身上过度到她身上,她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

      他见状,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明明也很在意,让我一个人在这边出糗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我才没有想看你出糗。”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他靠得太近,以至于转过来的瞬间,湿热的呼吸打到他胸口的时候,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半晌,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鼻尖嗅到一股甜腻的香气,热可可蒸腾上来的那股甜味浸到了她身上,他愣怔着仔细闻了闻,头越来越低,浓郁的甜味顺着张开的嘴唇进来,舌尖一阵发麻,“玉绪……”

      声音还没断,她的手臂已经绕过他的肋下,搂住了他赤裸的后背。

      吻上去时,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他的身体像是发烧了一样热。

      朝仓玉绪的手在他后背轻抚了两下,他搂着她的手猛然收紧。她眯起眼睛,舔了一口他的嘴唇,“浴巾要掉了哦,一护。”他的脸转眼间爆红,她好心闭上眼睛,手扶着他腰间的浴巾,安慰他说,“不过我什么也没看见啦,只是感觉到……”

      话没说完,他低头重新吻了她,舌头像蛇一样钻进她的口腔,报复性地舔过她的牙龈和湿润的口腔,吻得格外缠人,连舌头搅动的声音都听得见。他离开她时,她明显有些魂不守舍,全靠着身后的台子才没有腿软滑下去,“你这个家伙,倒是对我警惕一点啊,”他摸着她发热的脸颊,低声说,“对男朋友就这么没有戒备心吗?”

      “对男朋友要什么戒备心,”她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心,“你说过要我学着依赖你呀,不会是后悔了吧。”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她眉毛挑了挑,手掌心贴在他腰上缓缓下移,“和这里……”骤然收紧的腰腹肌肉在她的手下微微抽动,手指挂在浴巾边缘,“有关系吗?”

      他猛地握紧了她的手,重重地喘了两声,咬牙切齿地警告她:“别太得寸进尺了。”

      “只是试一下,那么凶干嘛,”她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而且雨下得这么大,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做坏事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试一下?”他眉头一抬,看她。

      “对啊。”她仰起脸,一字一顿地说,“没有人会知道,只有我们。”

      窗外雷声渐渐远去,雨声哗然一片,雨水如墨点一般打在玻璃窗上。屋内的交谈声渐渐被掩埋在大雨之下,淅淅沥沥地像一阵小雨般,潮湿。

      “你真的好热,一护。”

      “……啊。”黑崎一护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呼吸声越发粗重,嘴唇贴在她锁骨上就像时烙铁一样热,舌头舔过的地方像被滋滋作响的炙烤着,烧得她骨头和肉都一阵钻心的痒。

      太近了,他又在心里忍不住想。

      预警危险的嗡鸣声拉长了在呼啸,又细又长,像是冷水蔓延过脊背。

      ·

      屋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光静悄悄地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爬到黑崎一护汗津津的后背上,朝仓玉绪的手从他肋下穿过,抱着他一声不吭。

      坐进浴缸里之前,他们谁也没说话。

      朝仓玉绪靠在他胸前,盯着自己和他交错的双腿发呆。

      他搂着她的腰,让热水浸过她的肩膀,这时候听不见她的声音,狂欢过后的空虚才迎面扑来。他问:“你讨厌这样吗?”

      “为什么这么问?”她回过神,伸手去和他十指紧扣。

      “不知道。”也许是回想过后,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差劲。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么做,所以才这么问我。”

      “不……”他歪着脑袋凑过去,鼻子蹭着她湿哒哒的头发,“只是担心你会讨厌我。”因为太近了,近到连他都觉得这样不可控的距离,有种可怕的诱惑力,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一护。”

      “嗯?”

      “我讨厌过现世,过去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这种心情都没有过任何改变,”她侧过脸,脑袋枕着他的胸口,轻声说,“直到认识你。”

      “讨厌这种情绪我比谁都清楚,不要担心这种事情。”

      黑崎一护在水里的双手慢慢收拢,抱紧了她。

      泡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有了点困意,起身擦干穿上了衣服,一块挤进了她那张单人床。

      下了一整夜的雨把天空洗得一干二净,第二天的太阳异常的亮。

      朝仓玉绪被晃醒,睁开眼睛,扭头看见的是睡在面前的黑崎一护。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紧闭的双眼和颤动的睫毛,还有在近乎刺眼的太阳光照射下泛着金光的头发。

      不等他睡醒,她又靠过去,枕着他的手臂重新闭上眼睛。

      两个人一起挤在单人床的一边靠着墙。

      她想,应该换一张更大的床了。
      ·
      没多久,黑崎一护拿走了朝仓玉绪家里的备用钥匙。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她的衣柜里就多了几件他的衣服,冰箱里多了不少新鲜的蔬菜和他喜欢的果汁,玄关还挂着他的雨伞和背包。这些不是什么特别显眼的变化,可能就是他过来一趟临走时忘了,索性就留在这里,等想起来的时候又有新的东西换着留下。

      等朝仓玉绪想起来或者发现时,属于黑崎一护的痕迹已经在家里渗透得无处不在,而她正在和夏梨游子商量买新家具的事情,带着一种“反正要把床铺给换了,不如索性把看腻了的家具全换成新的看着更舒服”的心情挑选合适的风格。

      两姐妹不知道是因为黑崎一护还是因为新鲜感,对这件事格外来劲,以至于几天后家里客厅意外被卡车撞毁后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保持着高度的兴奋,并表示两家干脆一起装修,还能凑个折扣什么的。

      “玉绪姐姐,你觉得这个游戏机怎么样?”夏梨兴奋地展开家具手册,“正好换新的电视,可以买新的游戏机了。”

      “跟沙发的风格看起来不是很合适。”游子皱着鼻子说。

      夏梨:“还没定沙发的风格。”

      游子翻出旧的家具手册,“我觉得玉绪姐姐之前看上的这一套沙发和电视柜就很好看啊。”

      “那也不用买一样的吧。”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

      “玉绪姐姐……”两个人争执不下,扭头去问朝仓玉绪,却发现她走神了,“玉绪姐姐?”

      “啊?怎么了?”她回过神。

      “游子想要这一套沙发,可是我觉得玉绪姐姐已经决定了,买一样的不太好。”夏梨把手册放平给她看,解释说。

      “其实……”她眨了眨眼睛正要说什么,大门打开,黑崎一护到家,迎面碰上坐在桌边上的朝仓玉绪,两人同时愣了一下,随即他表情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紧张地问候了两声就脚步匆匆地钻回楼上房间。

      “哥哥最近好奇怪,”游子见他这样,忍不住抱怨,“他最近不知道都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也不管家里重建的事情,爸爸不靠谱就算了,哥哥也变成这样。”

      “咳咳……”夏梨拿手肘顶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留心坐在对面的朝仓玉绪。

      游子这才反应过来。

      朝仓玉绪神色平静地回头,“也许最近真的很忙吧。”这几天放学都是分开走,他找的借口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游子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安,“玉绪姐姐……”

      “游子如果喜欢的话,完全可以选这一套,电视柜也很适合放这个款式的游戏机。”她很快把话题岔开。

      夏梨:“要不要一起通知家具公司,问问看有没有折扣?”

      “这个的话,我其实最近正在考虑忙别的事情,所以家里装修的事情要延后一短时间。”她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后背的皮肤透风似的凉,如同细细密密的虫群顺着脊柱攀爬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你们这里比较着急 ,不用特地等我一起。”

      说完没多久,她脸上的笑忽然停住,条件反射般抬头,看向天花板。

      “怎么了吗?”游子夏梨疑惑地跟着抬头。

      看了一会儿后,她拧紧的眉毛又慢慢松开,站起身准备离开,她今天来黑崎家摆放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两姐妹自己家装修的事情要先搁置,话说完也就准备离开,“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些事情,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下次再见。”

      游子有些着急,“不在这里吃饭吗?”

      “不了,家里的事——”她又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明显阴沉了不少,“有些紧急,我需要尽快处理。”

      “我去喊哥哥。”

      “不用了,他也很忙。”朝仓玉绪几乎是不给她们回应的机会,说完就往门外走。等夏梨和游子急匆匆地把黑崎一护从楼上挖下来时,她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夏梨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他一把。

      “她已经走了吗?”黑崎一护这才大梦初醒一般,追出门外。

      张望一番,道路上空无一人。

      在同一时间的空座町内,一位神秘中介商迎来了他事业生涯里第一份兼职——住宿中介。

      而找他做生意的人是黑崎一护班上新来的转校生,朽木露琪亚。

      得知对方被黑崎一护拒绝提供住宿后,这位中介商摸着下巴认真的思索,用一副颇为理解的态度说:“原来是这样,这也不能够怪黑崎君,这种事情搞不好被发现了会引发一点恋爱危机。”

      “其实不被发现的话一点事都不会有。”朽木露琪亚抱着手臂很自信地说,“而且我们除了工作上的合作之外,根本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不应该这么担心。”

      “话也不能这么说,恋爱中的女生可是很直觉敏感的。”

      “我的直觉不恋爱也很敏感,刚刚我怀疑有人跟踪我。”

      中介商拿扇子挡住脸,“有人跟踪你?”

      “快到你地盘的时候那股怪异的感觉就消失了,最近也听班上的女生说过有那种奇怪的大叔会跟踪搭讪女子高中生,很危险。”朽木露琪亚一脸不高兴,“你们现世的治安这么糟糕的吗?”

      “要我来说,恐怕糟糕的不止是现世,”听后,中介商神情愈发诡异,只不过并没有打算和她深入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朽木小姐,虽然我很愿意收留你,不过我这里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

      “说吧,要给多少钱。”朽木露琪亚翻了个白眼。

      “诶,这可不是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钱够多就行吧。”

      “不要用这么阴暗的想法揣测我,”中介商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打算给您提供一个地址,你在那肯定能够有一个免费且舒适的卧室。”

      “你知道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像是拐卖犯吧。”

      中介商神秘莫测地说:“别担心这些嘛,跟我来就好。”

      朽木露琪亚半信半疑地跟着他上路,两人兜兜转转到了一幢灰白色的公寓大楼前,森严冷峻的外观看起来就有种价值不菲的距离感。她毫不犹豫地质疑中介商,“先说好,我可给不起这里的房租。”

      “说了免费就是免费,绝对不让你多出一分钱。”中介商没在意她的目光,只是神神秘秘地和门卫说了两句,门卫盯着他,两个人交头接耳了几句被放行。

      朽木露琪亚:“不会是那种不可以让太太知道的不动产吧?”

      “太失礼了,朽木小姐,我目前可是正当盛年的黄金单身汉,”中介商摇着头背着手带着她往里面走,“而且这里不是我的资产。”两个人被关进电梯后,他才低声嘱咐她,“还有提前说明,等会儿不管看见谁都不要乱说话,明白吗?”

      那种被拐卖的氛围越来越强。

      电梯抵达楼顶,中介商轻车熟路地拐到了一扇暗红色的大门前,按了几次门铃,又反复敲了几次门,好一会儿过去也没人响应。

      朽木露琪亚狐疑地去看他,又去看门铃旁边的门牌——朝仓。

      她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身边的中介商扯起嗓子拉长声音,用极其肉麻地语气喊道:“玉绪酱,开门嘛,玉绪酱——”刚喊两句,大门就被猝不及防地推开,精准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说过别再让我见到你,浦原喜助。”开门的女生语气凶悍,然而等她的目光掠过捂着鼻子吃痛的浦原喜助,和朽木露琪亚的目光撞了个正巧时,情绪就像是被戳破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目相对,双双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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