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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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还是想过的，”原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头看向窗外接着垂下眼睛，“觉得我们两个会成为全国最厉害的二传手，会一直这样打排球打到退役，再回学校当教练，那个时候的我是最好的我，也是最想要和你一起走下去的我，但那不是现在这个我。”
“可小千明明还是小千啊。”及川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你是在关注你心里的那个我，”她反而紧紧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睛，“及川你看着我，那个原泽千寻已经不在了，在那场车祸里她就已经死了。”
“不是的。”及川几乎藏不住眼里被看穿的那种愧疚感，他们彼此间太过熟悉，熟悉到一个眼色一个动作就能够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她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在性格上究竟适不适合做恋人我们都很清楚，假如折磨自己是一种本能，我们确实没有必要用这个本能来折磨彼此，就让那份期待停在我和你都会变成更好的那个人的希望上就可以了。”
“爱子说我是一个胆小鬼，其实真的一点都没说错，”及川苦笑着，“没有在应该说出口的时候说出口，对不起。”
“不是你胆小，也不用对不起，只怪是我们运气不好，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过你，中二时第一次走到全国大赛的时候我还想着要是拿了冠军就和你在一起，后来我不仅没能赢下去，也再没有机会去赢了，过去的就留在了过去。”她带着轻松的语气讲这些话说出来，却让及川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是真的喜欢过自己的，时光倒流的话，他是真的有机会去牵她的手的，但这一切真的像原泽说的，是他们运气不好，及川放不下从前的原泽，原泽也无法接受喜欢过去那个自己的及川，自尊心在两个要强的人之间划开一条河，是无论如何也游不过去的。
“所以阿彻，你要相信自己，你会变得更强，会走得更远，而你面前的这个我只想做好眼前的事情，因为我并不知道我还能走到哪里。”她继续说着，这个称呼从原泽的口中很自然地跑了出来，而上一次这样叫他也已经是中一的时候了。
“如果我能放下那份对原泽千寻的期待，而且那时候你身边也没有站着别的人的话，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良久，及川终于开口。
“我会的。”她没有过多思考，“不过我希望你比我更早遇到那个人。”
他听着她的回答愣了两秒最后白挂上了及川先生的笑容，回她一句：“借你吉言。”
“好了，”下课铃声响起来，她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回去坐着了，站着真累。”
一切像是回到从前的轨道上一样，她开始习惯性地叫回了他的名字，他们之间也不再有那种刻意的距离感，虽然这两个人复杂的情绪在岩泉一看来不过是吃饱了撑的，但是如果说开了对于他们而言是好的选择的话，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至少，及川彻看起来又变得更可靠了一些，虽然有时候看着那个经常被一群女生围到走不动道的及川，岩泉也会觉得那种可靠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期末前原泽总算是结束了治疗，进入到了赛前紧张的适应训练中，就连考试前停训的那几天她也仍然偷偷在排球馆练习，以至于平时轻轻松松就能顺利通过考试的她差一点在国文上栽了跟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低空飘过的成绩，她也终于有了一种好像不能再这么混日子学下去的感觉，成绩似乎一年比一年差劲了。
“我来看看你的！”坂上从她手里抽过成绩单，“你居然还有和我半斤八两的时候，原泽你不行啊。”
“……闭嘴，”她白了坂上一眼，“我那是因为裸考了好吧。”
“话说回来，”坂上和她背靠着背在球场上坐下，“还有没多久就要去比赛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好紧张啊。”
“你哪次不紧张了？”原泽向后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还是你紧张又要见到音驹那个自由人啊。”
“喂！”坂上一下就炸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男排没进决赛。”
“不过黑尾说他们队会一起去看比赛，”原泽笑了笑，“哎哟，你这是承认了？”
“你又是什么时候和人家的主将混的那么熟的啊。”坂上转过来压住她的肩膀。
“嘛，普天之下会打排球的都是我的朋友。”原泽双手合十微笑着说。
“你可滚吧，”坂上推了她一下，“反正学姐们还没来，我先免费接你几个球好了。”
“你还想收费不成，”原泽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拿起一边的球拍了两下，“做好准备，不要被我的发球吓到啊。”
新年假期时下了好大一场雪，好像整个仙台一夜间就被白色包裹住了一样，月岛正和哥哥在家里院子铲雪，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摘下手套点开屏幕，呼出的热气让他的眼镜上蒙了一层水雾，他把围巾稍微拉松了一些，视野终于清楚了一点。
：我明天下午春高第一场比赛，快给姐姐加点buff［握拳］
是原泽发来的消息，其实就算她不说也会有山口那种迷弟给她各种声援的，月岛不过是看着那个“姐姐”所以觉得莫名不爽而已，但还是乖乖低头回复了。
：迷糊姐姐加油［微笑］
：谢谢啊精明弟弟［吐舌头］
先前新年参拜时在神社附近，月岛见到过和两个男生肩并肩一起走的她，原泽带着毛线帽穿着白色棉夹克和宽松牛仔裤，她站在中间手挽着旁边两个人，眼睛笑到眯起来，脸颊因为天冷所以有些发红。参拜的人挤满了神社，他却还是第一眼看到了她。
兴许是因为她很高，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在月岛的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至于她左边那个笑得有些轻佻的男生，是之前她们说的青城的及川彻了。原来他们不过是朋友，看着原泽看向及川的眼神，月岛意外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再次见到这个女生的时候已经是在春高电视转播里了，她在底边高高跃起，手臂甩出去，利落的发球得分，青城在突破第一轮后走到了准准决赛，下一场就是和音驹高校女排的比赛，能不能突破上次的八强记录就看这次了。
“恭喜，”黑尾拿着一瓶运动饮料扭开递到原泽的面前，“状态满分啊你。”
“谢谢。”原泽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还行吧，明天对你们学校才是要认真起来了。”
“上一场好歹对的也是关西的强校，”黑尾抽了抽嘴角，“你还真不怕出门就被暗杀。”
“那她们可能要排队了，”她回了句玩笑话，“不过说句真心话，比赛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打得都不容易。”
“这两个月受什么刺激了你突然变得这么可靠？”黑尾笑起来走在她的旁边。
“拜托，我一直都很可靠的好吗。”她摆了摆手，“不说了，我们队长召唤我归队了，等比赛结束了再找你。”
上次的合宿插曲后，比想象中更为坦率的原泽千寻很快和黑尾铁朗成了好兄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好兄弟，时不时地便会一起讨论关于队伍的管理以及拦网扣球的种种技巧问题，以搭讪为名要来的号码最终成了排球同好者的网聊，也只能说一句，不愧是传说中的原泽啊。
“青城女排副队长果然长得好漂亮啊，上次合宿我去录音没见到她真的太可惜了。”从他后面小跑着过来的女生，矮了他整整一头，染着亮红色短发，背着双肩包两侧插着架子鼓的鼓槌，脖子里挂着头戴式耳机，虽说打扮很是摇滚，但看着又只像只小猫咪。
“小夏你不是今天去棚里排练？”黑尾转过身来。
“早就结束了，我看时间还早就准备过来搜集一下资料，木兔给我发消息说他今天要扣出全场最棒的球。”女生回复道。
“那个夸张家伙的话你也信，”黑尾揉了揉她的头，“还有，塚原文夏，不是说过收集资料这种事就交给我，你就专心准备新专辑吗？”
“我还没忙到连球队经理的本职工作都无法完成的程度，阿黑你也太小瞧我了。”她一把拍掉自己幼驯染的手，“走吧，枭谷和白鸟泽的比赛快开始了，我还想看牛岛的发球呢。”然后伸手拖着黑尾的衣服下摆便往着场馆里走去。
春高男女队的比赛都吸引了大批的观众，就谈如今大放异彩的选手吧，青城的原泽千寻的影响力自然不需要多说，每当她出现在赛场就算只是在看台上观战，所有人都会谈论和她有关的话题。第一轮比赛才刚结束，齐藤就帮她推掉了三份运动刊物的采访，现在原泽的状态很好，他当然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问题动摇自己的队员。
枭谷的小西百合子也是出名的人物，左撇子球手本身不多见，她甚至能够做到两只手都可以扣球，简直是奇迹一样的选手。
今年的赛场上稻荷崎曾经的最强二传北野侑子早就毕业了，整体组织上便差了一截，于是最后爆冷输给了没有一个明星球员的音驹，愣生生创造出一个青城对音驹的好局面，同时更让大家将目光都放到了这个稳扎稳打又很低调的队伍上来。
傍晚回去后，手放在头后躺在酒店的床上，原泽一边回忆着白天的那场比赛，一边又在思索怎么打破音驹比赛节奏的连续性，枕头下的手机响了起来，懒得坐起来接电话，她只是按了免提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阿一，找我什么事？”
“有封信寄到了学校，班导让我通知你。”岩泉一的声音外放出来，“我没拆开，不过寄信人写得是全日本青年排球协会，你申请了这期集训吗？”
下楼买水果的坂上晴子刚好推门进来，原泽看了她一眼只好是坐了起来，把免提关掉走到外面走廊上接电话。
“我每一期都在申请，这是第一封回信，你帮我拆开看看吧，被拒绝的话就别告诉我了。”她趴在走廊窗台上看着外面刚刚亮起的路灯。
“你通过了，”岩泉一的声音带上一丝兴奋，“三月二十日入营，一共十四天集训，二月底前回复就行。”
“真……真的吗？”原泽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了，“要是这次集训最终选拔通过，我就能留在国青队了，阿一我没做梦吧。”
“别太兴奋了，家长不签同意书的话你想去都去不了，”岩泉很适时地泼上一盆冷水，“叔叔那里你还是准备就这么冷着？”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爸就是不想我打球。”原泽挑了挑眉毛，“等我这次比完回去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
“那，比赛加油。”岩泉挂了电话，眼睛看向自己身边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纠结表情的及川彻，“你又怎么了？”
“小千她这是要去集训了啊，”及川捏着手里的排球，“牛若那家伙也在这期的名单里，可恶！”
“还有时间，有的是机会。”岩泉回道，“走，继续练习。”
记者们似乎比本人更早地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二日一大早她刚戴上耳机准备在酒店周围晨跑的时候就被排球周刊的两个记者堵在了路口，把耳机拿下来挂在脖子里，她歪着头看着这两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人，皱起眉头开口：“对不起，教练不允许我们私下接受采访。”
“我们只是想和你随便聊一聊，不算正式的采访，也不会刊登的。”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记者立马让了一步。
“我现在要晨跑，打扰选手训练似乎也不是专业杂志的作风吧，”原泽昂起头，“或者说，你们要是跟得上我也不会有意见。”
话音刚落，她迈开长腿便往外跑。
“喂，快追。”男人背着相机急匆匆追上去。
以她习惯了的速度，仅仅两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追的上呢，转过两个街区身后便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而穿着青城队服的原泽千寻却在早高峰的人群里不出意外地迷路了，平时好歹也是熟悉的地方，可算上中学的两次她来东京的次数一只手都够数，真是伤脑筋。摘下耳机，她原地转了两圈，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预备开口问路。
“原泽千寻。”很低沉的少年音在身后响起。
——我有这么出名？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原泽转过身去便看到壮得宛如一堵墙似乎同样也是出来晨跑的牛岛若利，犹豫了一下应道：“你知道怎么回酒店吗，宫城县的应该是住在一起的，我大概又走丢了。”
“走吧。”有一个大个子走在自己前面的好处就是一路畅通压根不用担心被人群挤到。
“我刚听排球周刊的人说你也要参加春训？”到了小路上，原泽向前走在他旁边。
“是。”牛岛的性格一向是吝啬言辞的。
“阿彻又要嚎上好久了，”原泽抓了抓头发自言自语，而后又抬头问牛岛，“要不要跑起来，这么走好像有点慢？”
男生停住脚步没说话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原泽倒是了坦率地笑着说：“不用担心，我跟得上-你。”
“好的。”他果然一点不让地加快了速度。
她在自己后方一米处跟得很紧，呼吸声也相当平稳，听起来并不吃力，原泽千寻是什么样的选手牛岛很清楚，因为生田麻央还在的时候常常会提到她，他们虽然没什么交流，不过他倒是更熟悉她的青梅竹马，及川彻。
“到了。”他停下来说道。
“啊，谢谢，打扰你晨跑了，不好意思，今天比赛加油。”原泽礼貌上给白鸟泽打了气。
“你也加油。”牛岛再次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视野里。
于是在她把这件事以自嘲的语气在动态里发出来后，第一个来吐槽她的仍然是那位“可爱”的月岛弟弟，不过似乎还拐弯抹角跟了一句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的善意提醒，她笑了笑把手机收进了包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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