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是我老攻》梨清河

66、桃花林现僵尸群

　　去的次数多了，连青青对千花明的态度好了不少。连青青在后山被关已久，虽然连平安平日只要在连家就会去看她，但连平安话少，几乎都不怎么说话。千花明则不同，活泼机灵，懂得事情特多，妖魔鬼怪，修道之士，但凡你说一个名字，他都能给你说出一个故事来，所以他来了这后山，必定就会听见连青青的笑声。
　　往常这种时候，连平安只会坐在一旁的岩石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偶尔不时开口说一两句。
　　这日两人大聊特聊以前修道之人的蠢事，说得是从前连家有一弟子，外出除妖，经过一片芳草地时，竟是看到一只成了人形的兔子精在抢强民女，弟子看不过去，立马出手相助，没想到这兔子精不过是在抢劫，并没有害人，她还是一只雌兔子，更不会抢占民女了。
　　那兔子精不过是想要劫点钱财买胡萝卜吃，也都没劫完呢，还留了二两银子给回那姑娘。
　　弟子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一概遇上妖怪，必定诛之。
　　出手相助的这弟子长得是俊俏模样，身材孔武有力，兔子精一瞧，与那弟子对打了起来，弟子剑术不过关，最后惨被兔子精看上，不仅夺取了他的青衫道服，还……亲了他好几下，东摸摸西摸摸，最后逃之夭夭。
　　被夺了钱财的姑娘实在心疼这弟子，便把身上的二两银子分了一半给弟子去买衣服了。
　　真是太惨了。
　　连青青大笑：”以前这些个修真之士不切实际，眼高手低，都自认为自命不凡，可实际上基本功不过关，剑术也一般，就想着去维护天下，实在是可笑得很。“
　　千花明笑笑，眼睛弯弯得，看向一侧不语的连平安，光线正好，青衫落拓。
　　“安兄若是遇上这情况，凭这般绝色，定也会被那兔子精看上，不过嘛，安兄剑术了得，只怕那兔子精还未近身，就命丧慈悲剑下了。”
　　他看似在恭维连平安，实则在调戏呢。
　　连青青一笑，又笑得更欢了，“那倒是，平安模样清冷高贵，世家弟子中无人能及这气质。”
　　连平安：“……”，瞪了一眼千花明。
　　千花明撅了撅嘴，装作委屈模样。
　　连平安：“……”

　　连青青被逗地开怀大笑，突然笑到一半时吐了血，周围顿时妖气横生，锁妖链晃晃地响，佛光普照，两股无形的强悍之力在半空中对峙着。
　　连青青的头发霎时间变成了白色，她推开连平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别过来，别过来！”
　　她对着连平安吼叫，制止他上前。
　　连平安的手落空，他站在原地，眉头进拧，一步也不再靠近。
　　独自一人坐在岩石上晃着双腿的千花明挑了挑眉，停止晃动，若有所思地望着到在石子路上的白发人。
　　他也没有上前，因为他知道，连青青体内妖气暴走，此时上去，连青青定会控制不住要杀人。
　　“啊———————”，连青青朝天大喊一声，双手的手腕处青筋暴起，指甲忽而变得又长又尖，白发如雪，脸上的那块黑乎乎的疤痕隐隐流出了一滴血。
　　周围的气场压得人心口震动，千花明和连平安看似平静不动，实则自身的气压也在对峙着。彭彭彭！三声猛烈的爆破水声，高高升起，又快速落下。
　　就这样持续了十几秒后，那两股力量猛然消散，肩上一松，水珠滚动，周围恢复了平静。
　　风扬过，带起潮湿的水气，侵入进每个人的鼻尖中。
　　水气萦绕，霞光美不胜收。
　　千花明的半边身子被落下的水打湿，红发带随风飘动，湿嗒的发丝贴在半边脸上，立体的侧脸越发落拓，斑驳的霞光下，俊容多了一丝魅惑。
　　吼完的连青青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那白发褪去，重新变回了黑色的发丝，长长的指甲也退了回去，恢复了以往的容颜。
　　连青青脸色苍白，眼色中带着沧桑憔悴。
　　“青故！”连平安这时才上去扶住连青青，眉头拧得沉。
　　千花明从石块下跃下，来到连青青面前，蹲下身子，抓起她的右手腕，双指竖直，探了上去。
　　半晌，他放下连青青的手腕，抬眸，与连平安的眼睛四目相对，瞳孔清澈，千花明在连平安的眼睛里瞧见了自个的面容。
　　千花明的眼睛无笑意，神情严肃道：“体内丹田已经无法压住妖丹，半年内，要么取出妖丹，要么融合妖丹，否则命不久矣。”
　　连平安眼眸深邃，他并不能帮连青青做决定，低头看向连青青道：“青故，你觉得呢？”
　　连青青喘息着，捂住心口，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双目铮铮得望着千花明，“你真的有法子融合妖丹？”
　　她做出了决定。
　　连平安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头松了几分。
　　千花明觉得她的回答意料之中，他的眼睛重新染起了笑意，起身，红袖飘然。
　　“自然有法子。这世间中，最珍贵的药材莫过于冰叶滴，它可解万毒。而冰叶滴只能由万年寒冰结成的精露凝结而成。万年寒冰在冰原窟中，这冰原窟本是树妖的老巢，据说冰原窟中有一树灵，这灵物既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而是超脱于三界之外的元素体，它身上的灵水便可以融合世间万物。”
　　“何为元素体？”连平安问。
　　“世间本就是由五行组成，金木水火土，这五种便称作元素体。每种元素体都有有其形态，‘灵物’便是这元素体的形态。”
　　“你怎会知道这些？”连青青怀疑道。
　　“自然是读书读多了呗。”千花明笑。
　　“那这冰原窟在何处？”连平安问。
　　“不知。”千花明耸耸肩。
　　连平安皱眉。
　　连青青笑了，笑得咳了几声，“我看你这小兄弟是在逛我呐。“
　　都以为千花明是在说笑，毕竟世间人都知，冰原窟只是一个传闻，没有人去过。
　　然而下一秒。
　　“冰叶滴产自冰原窟，而冰叶滴……”千花明笑笑，意有所指，“安兄也见过的，那日在空谷村的客栈内，丹橘师妹身受剧毒……“
　　这冰叶滴，在参商的手上出现过。
　　**
　　回去的路上，连平安连问了千花明三个问题。
　　第一个便是那树灵的灵水是否真的可以融合妖丹。
　　千花明认真脸：“自然是真的。”
　　第二个是融合之后连青青是否就成了妖怪。
　　千花明点头：“是。”
　　第三个是连青青会变成什么妖怪。
　　千花明：“那妖丹是何妖怪的，自然就会变成何妖。”
　　听完这三个答案，连平安陷入了沉默，不过他一向沉默寡言，千花明耸了耸肩，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反应，留些空间给他思考。
　　千花明觉得连青青成了妖怪要快乐许多，现在这般半人半妖，只会难受。
　　沉默了一会儿，千花明也在自己的思绪想着一些问题，例如连青青体内那妖丹是什么妖怪的，他无法探知，但是他能感觉到那妖丹的妖气霸道蛮横。
　　想着想着，他就撞上了连平安的后背，摸了摸额头，他抬眸，只见连平安不知何时停下脚步，他在远眺一片密林，不知在看些什么。
　　千花明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他们两人走到了广场上，这广场的另外一面是葱郁的密林，千花明听其他弟子提过，这片密林并不属于连家，还让千花明不要误闯了进去。
　　千花明好奇地站在连平安身边，学着他微眯双眼的动作，远眺密林。
　　看了半会，只望得见眼前一片绿油油，他的眼都变成了绿色的了。
　　“安兄，你在看什么？”千花明揉了揉双眼，问他。
　　静默了几秒。
　　连平安淡淡道：“一只兔子。”
　　千花明忽而一个激灵，眼睛也不揉了，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皮彷佛抽到了似的。
　　有些心虚问：“啥兔子？”
　　连平安：“红兔子。“
　　千花明不自然咳咳了两声，抬手垫在下巴处：“兔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连平安双眸依旧盯着远处的密林看：“已经两个月未见了，平时我在连家时，它都会出来找我的。“
　　自从他从空谷村回来的第一天见到那红兔子外，往后就再也没见到它爬上自己的小腿上打坐。
　　千花明偏过脸：“或许它回家了罢……”
　　连平安轻轻地叹了一气，敛眸：“柔软，毛多，手感佳。”
　　说完，转身提步离开了原地，身影落寞，多了一份孤寂的意味。
　　反应过来的千花明：“？”
　　”……“
　　**
　　尽管得知冰叶滴在参商手上出现过，可他们还是无法得知冰原窟的位置。因为，参商失忆了。
　　确切地说，她的脑子不知被何强悍的力量碰撞过，致使她脑内有了淤血，使得记忆混乱，时而可以记起，又时而说忘就忘，简称暂时性失忆症。
　　这是连平安请了明流放过来诊断后得出的病症。
　　这么说来，参商平时的行为也能够得到了解释。她在连家制作的药材要么少了一位药，要么有时又能够研制出解药，看起来就是恍恍惚惚的样子。记得如何制药，却忘了住在哪，从何而来，又该去哪。
　　俗话说：脑子确实有病。
　　线索断掉，局面陷入了困顿。
　　可三日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却带来了转机。
　　地点：上林城郊外的桃花林。
　　天色灰暗，大雨。
　　连平安撑着油纸伞在朦胧的暮雨下缓缓走出，青衫干练，步子松弛有力。瓢泼的雨珠从伞柄上滚下，一滴滴，如水晶珠帘似的，落入一地血水和泥土混合的尸体上。
　　地上共六具尸体，都是男尸。年龄，身形都不一样，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穿得都是粗布麻衣，是上山砍柴的农户，地上还有掉落的一把镰刀，镰刀锋利，雨水冲刷它光亮的截面。除去粗布麻衣包裹的部分，尸体能够裸漏出肌肤的脖子，手，脸，全部都发紫发黑，尸体的嘴巴两旁还长了一对狼牙，突兀狰狞，眼球泛白，瞳孔放大。连平安就近按了按一人的尸身，硬邦邦的，尸身发硬，不像人的肌肤，更像是一块黑炭。
　　连平安蹙眉，耳畔的雨声越来越大，稀里哗啦的。
　　“连公子，这就是妖兽作乱之处。昨夜那富一甲从城外赶路回来时，突遭这些妖兽扑面而来，据他所说，当时他心口的平安符救了他一命，这些符咒伤了妖兽后，他便赶紧跑回来报官。“衙役上前，恭敬地汇报。
　　连平安依旧蹙眉，并未言语。
　　倒是在他身后悠悠然地走出了一位红衣少年，少年撑着一把红伞，闲庭信步似的，眼角含笑，亲近又疏离，矛盾，神秘。
　　衙役的眼睛蹭的亮了亮，红衣少年的传闻已经在全上林城传开，几乎是无人不知连家有位画符的高手——千花明。
　　昨夜那富一甲心口的符咒便是这少年所画，如今见到真人，在场的衙役官差都不由惊喜，想着求一道符咒，但碍于千花明的气场，又不敢上前。
　　“富一甲是上辈子做了何等大事，竟令他连连撞妖，倒也是奇人一个。“
　　红伞下的语调悠远嬉笑，朦胧的雨帘下却清晰入耳，一点也不含糊。
　　他径直走到一具尸体身侧，蹲下身子，开始检查起尸体来。
　　今早大雨，本来打算在院中睡一天的，可好梦被人打扰，他就跟着连平安下山凑热闹。
　　富一甲今早不仅来送了烤鸡，还送了四只大烤鸡，说是万分感谢他，若是没了那符咒，自己不知要死多少回了，也因为昨夜那一出，富一甲决定再也不出城经商了，就看着自己的烤鸡店过活，另外还加送了烤鸡，决定每日多送两只给千花明。
　　对此千花明乐享其间，也在感叹这富家公子的命运，早专心做烤鸡店不就好了，真是时也命也……
　　晃荡，衙役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还未看得清是什么，连平安便把慈悲放回到鞘内。
　　尸体的手臂被划掉了一道口子，下一秒渗出了黑乎乎的液体，浓稠腥臭，像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死鱼。
　　这般情形，这种气味……
　　衙役捏着鼻子问：“连公子，见到这尸体，你可有思绪？皇上托我问你，这六具尸体是否与当日在城中遇见的那妖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