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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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景妤陪着陈氏与一位刚到的夫人交谈，就听这位夫人问：“大夫人身边这位莫非就是您的儿媳？”
“正是。”景妤正扶着婆母，陈氏就势摸了摸她半挽半扶的素手，带着几分溺爱向人家介绍道：“这是我儿媳秦嘉月，嘉月，这是户部侍郎胡家的大夫人。还不叫人？”
景妤从善如流地礼貌叫了声胡大夫人，就见对方眼中似乎有一瞬惋惜，很快便被收敛了起来，隐于无形，对方微微笑上一笑，赞道：“国舅爷与首辅大人就是会挑人，您看，嘉月多高贵大气？听说你是秦总督的嫡长女，想必秦将军夫妇调丨教出这样一位女儿必花了不少心思吧？咦？今日为何不见你母亲？”
说实话，若不是她提起，景妤甚至都没留意到袁氏与秦嘉琴没有到场。正欲说兴许尚未到吧？就听身后传来一把热情的声音道：“秦夫人今儿一早命人送来了贺礼，说是身子不适，不便前来亲自道贺了，怕给小女带来晦气。”
景妤随着婆母转身，才发现原来是这家的女主人文氏，今日及笄姑娘的母亲，也是陈氏未出嫁前的闺中密友。
陈氏与她如同姐妹，闻言便问：“亲家母病了？”
“反正带话的人是这样说的。”文氏似乎并不在意，只随口一说。像她们这种嫡女，其实并不怎么看得起袁氏这样的庶女。
陈氏琢磨了一下，转头对景妤道：“嘉月，得空回府看看你母亲。”
她并不知道秦嘉月并非袁氏亲生，只道袁氏觉得北辰比北轩本事，有意攀附。之前虽被人摆了一道，但念在秦嘉月始终是人家的女儿，还是通情达理地叮嘱她回娘家看看。
景妤倒无所谓，不过走一趟而已，顺道看看秦怀和秦嘉元，于是点头应了声好。
文氏是过来请陈氏入座的，二人就如当年一般，相互挽着手，往主宾位上走。陈氏走了几步，有些放心不下，转头来对景妤道：“嘉月，你去观礼席找个位置先坐下。”
文氏见她如此着紧新过门没多久的儿媳，便唤来一名丫鬟低声交代几句，让她领景妤入座。
完了玩笑似的冲陈氏道：“看来你对自己的儿媳很满意啊！”
陈氏难得骄傲了一脸道：“那是当然。嘉月何止是我儿媳，我就当了她亲生女儿一般。我给你说……”
听着婆母远去的声音，景妤笑了笑，便跟着引路的丫鬟来到观礼席。许是文氏特意交代过不可怠慢，她将景妤安排在了靠前的位置上，仅次于卫国公世子夫人王氏与其儿媳宋氏。
景妤坐下没多久，及笄礼便开始了。这个过程既漫长又有趣，她看得津津有味。文氏的女儿文静可人，一看就是位知书识礼的高门贵女，虽还有几分少女的俏皮，却丝毫不失礼于人。
很快到了宾盥的环节，景妤见到婆母起身至东阶下盥手。却听身边一人轻哼道：“也不知他家如何想的，竟请莫家的人来做主宾。莫不是也想……”
这声音景妤有些熟悉，从前在宫里听过几回，正是表嫂宋氏。说来大燕联姻有时挺有趣，文臣清高，素来看不上武将家的女儿，觉得出身武勋之家的女子大多粗辟，若嫁女，也不嫁武将之家，怕女儿被人欺负，正如莫北轩这类。可武将也未必喜欢文官家的子女，嫌他们酸腐，且不够大气。因此一来二去，大多都是文臣与文臣之间，武将与武将之间相互联姻。这也是当年皇祖母为何想一力促成她与莫北辰的原因之一，只有位高者先做个表率，才有人争相效仿。
只可惜……
她外祖父卫国公甄氏一族随太丨祖皇帝南征北战，建立大燕基业，算得上是当朝武将中的领头人物，因此她这位表嫂也是将门虎女。向来说话直来直去，从不知绕弯子。景妤其实挺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因而即使听见也没丝毫动容。
莫家如今被人误会颇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何况事情没明朗之前，她也不敢定论。
倒是坐在表嫂身侧的卫国公世子夫人不动声色地轻轻按了一下儿媳的手，动了动眼珠子，往景妤这边示意了一下。似在提醒自己的儿媳，隔墙有耳，无谓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身份。
宋氏也睨了眼景妤的方向，看着台上的人，不冷不热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景妤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秦怀也是名骁勇善战的武将，想必她觉得有些惋惜。本可以不搭理她，但想了想，端起身前的茶盏小抿一口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宋氏顿时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反倒是她婆母王氏一把按住她的手，良久才缓缓将头转过来，探究地看着景妤。
景妤眼下无法与二人相认，但如今朝中乱成这样，她也很着急，唯有想法子平息外祖父与莫国舅之间的矛盾。她说这句话是有目的的，想必舅母若听得明白，自然会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往后有些事办起来也容易一些。她回了她一道颇有深意的目光。
王氏即刻懂了，有些讶异，又有些钦佩地点了点头，倒是对她微微展了颜。
最起码，景妤觉着这样可以暂时稳住秦怀在卫国公这边的处境，不用他两头不是人。专心守好南直隶这道屏障。
礼成之后，宾客纷纷准备入席。
景妤领着小芸去找陈氏，就快走到婆母身边时，一名主人家的丫鬟到她身边行礼道：“请问，夫人可是莫家少夫人？”
景妤点头道：“是。何事？”
丫鬟忙回话道：“小秦将军在垂花门前等您，说有要事。还请少夫人移步。”
秦嘉元？他也来了？
今日及笄礼主人家不仅请了女宾观礼，外府也请来不少京中权贵家的公子饮宴。及笄代表着这户人家的女儿已至婚嫁之龄，自然也想同时为其物色一下合适的人选。
景妤见离开席兴许尚有些功夫，便让她稍等，过去与陈氏说了这事。陈氏想起袁氏生病一事，没阻止，只叮嘱她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人家开席。
景妤这才带着小芸跟着来报信的丫鬟往通往外府的垂花门去。
到得门前，果然见秦嘉元在门外搓着手来回踱步，那样子就好似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嘉元。”景妤叫了一声。
秦嘉元转头见到阿姐，急不可耐地往前迈了一步，许是想起这是内宅，才又在人家下人的注视下将脚缩回去。焦急地冲她招手。
景妤迈过垂花门问：“何事将你急成这样？你为何在此？”
秦嘉元让小芸和那引路的丫鬟等在门边，拉了景妤的手腕，将她带到一处别人看不见的花坛后，才着紧道：“是这样。阿姐，我也知母亲往日多有不是之处，你恨她，我不怪你。但自你出嫁之后父亲便与母亲分了房。一开始母亲并没当回事，以为等父亲气消之后自然会与她和好。可前几日又出了点小事，父亲一怒之下要将母亲送回安南，且对我与嘉琴说没他允许，谁也不许去看望她，也不准任何人将她接回。她到底是我母亲，阿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家劝劝父亲。就当看在我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景妤在秦府那半年就已知道秦怀原籍安南。秦家世代军籍，祖上乃是世袭的百夫长，直到秦怀的祖父才挣了个从五品的武毅将军。家中一向清廉，再加上几代人长年领兵在外，几乎无暇顾及祖屋的修缮事宜。想来能不能住人都是问题。
但景妤觉着秦嘉月的婚事并未如何动摇袁氏在秦怀心目中的地位，至少，秦怀在责怪她的同时也因当年之事，对她有些歉意，甚至是无奈的理解。据景妤所知，秦怀多年就她一位夫人，除了秦嘉月的生母，从未想过纳别的女子为妾，也是对她的一种补偿。
相信最后压垮秦怀对她情义的并不是件小事。
景妤正色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实话，叫我如何帮你？我不知内情如何去劝父亲？”
秦嘉元见瞒不住，唯有咬咬牙交代道：“这事其实也与阿姐的婚事有关。自你嫁给姐夫之后，府里三不五时就会有人登门拜访。既是拜访，多少会随下礼。父亲本来是不知道的，可前两日……母亲和嘉琴不知用了哪家送来的胭脂水粉……整张脸都起了疹子……”
这才没能瞒过秦怀。
呵！原来如此，所以今日这对母女才没能来人家的及笄礼？景妤不知这门婚事还可以这样有利可图。袁氏怕收了不少人家的贿赂吧？难怪秦怀会气成这样。
这根本就是自找的！
景妤并不同情袁氏，但秦嘉琴嘴虽讨厌了些，与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这门婚事多多少少对她而言利大于弊，也是自己亲口答应的，想了想，问：“她俩的脸可治得好？”
“大夫说估计得治个两三月，看着挺吓人的，也算得了教训。阿姐，你……就帮母亲这一次吧！”秦嘉元几乎要跪下求她了。
景妤叹出一口气，又琢磨了一下，觉着把袁氏逼急了也不好，万一她耍混，不再顾及自己脸面，回娘家将秦嘉月不是她女儿的事捅出来，弄不好会伤了莫家的颜面。莫北辰要休了她，倒无所谓，最要紧的是她刚刚才缓和了秦怀与莫北辰之间、外祖父与秦怀之间的关系。眼看事情稍稍有些顺利，她不想这么快又打破这个并不牢固的锁链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