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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11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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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南11区居民注意!该区已发现杜尔门病毒感染者!请未感染者速到军医区紧急避难!重复一遍!请南11区居民注意……”
原本正在摆弄着三级重机甲的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因为信号不好而时常冒出雪花屏的电视机。
它刚才说,南11区出现了杜尔门病毒感染者?
“姐姐!蕾姐!”我扯着嗓子朝里间大喊,而后站起身,将黑漆漆的双手随意往围裙上擦了擦,正准备撩开帘子往里走时,顾蕾才趿拉着拖鞋去洗手间开始洗漱。
我凑到她身旁,“你听见了吗?电视机里说的。”
她蹙了蹙眉头,口齿不清地“嗯?”了一声。
“听见没啊?南11区,就是我们这里!”我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水龙头给关上,以免宝贵的水资源白白浪费,“真奇怪,是封锁工作没有做好吗?为什么会出现感染者……”
顾蕾依旧漫不经心地漱着口,良久才拿起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回道:“不一定是封锁出现漏洞,也有可能,南11区,这里本来就存在病毒。”
“那你这次回来就是因为这个?”我瘪了瘪嘴,“是要隔离还是转移?”
她捧起桌上的茶杯,斟酌一会儿才回道:“总部统计感染者有六人,林腾他们已经过去了,如果感染情况没有扩大,就用不着转移。”
“那你在这偷懒?”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没想到她耳力惊人,当即放下水杯笑着回道:“我的机甲还在你这维修呢,也不知道偷懒的是哪个。”
是哦……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准备回去继续工作时,才想起来通报上说的紧急避难一事,于是又回过头问道:“蕾姐,那咱们要不要去军医区避一避?”
“去啊。”说着,她又指了指我身后那堆机甲,“等你先修好它们。”
我也回过头去看地上那堆机甲,维修工作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只需要将一些生锈的零件换新组装,再对外壳进行保养就好,算算时间,今晚估计就能踏上去往军医区的路了,“蕾姐,那我们是不是要备点粮食?”
她嗤笑一声,“我好歹是三级机甲师,到了军医区还是能吃上一口饭的。”
“以防万一嘛。”我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旁边冰箱上积满灰尘的布包,三两下拍掉灰尘以后就往里头塞了不少面包和水。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不备点粮心里总是不踏实。
顾蕾倒也没说什么,懒洋洋地坐在桌边,淡笑着看我跑来跑去,突然问道:“方醒,你不怕吗?”
不怕?我不免一怔。怎么可能不怕,那可是丧尸病毒,一传俩俩传四的病毒,那可是,把自己爹妈都变成了怪物的病毒……
“怕它又能怎么样。”我瘪了瘪嘴,把布包束上口,就开始打包第二袋。
“怕的话,要么杀要么躲。”顾蕾说着,抓起身旁的一包薯片朝我丢来,“蕃茄味的。”
我毫不犹豫地丢了回去,“你自己吃吧。”
收了四袋行李以后,我才重新埋头于维修机甲的工作。
几乎是太阳快要落下山头的时候,机甲才被我重新组装好。
我看着自己沾满机油的脏手微微叹气,蕾姐倒是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以呀,效率比我预估的要高,快去洗手,吃过饭就可以出发了。”
我点了点头,用衣袖擦去额角的细汗,站到洗手台前,透过镜子环视一圈。
在这狭窄破旧的小木屋里呆了也有两三年了,不能说没有感情...想着想着,我猛然间回过神来,用水往脸上呼啦一下,忍不住自嘲一阵,又不是不回来了…
悠闲地吃过晚饭以后,蕾姐便穿上了我刚维修好几乎焕然一新的机甲,个头顿时高出许多。
我背好那四个沉沉的行李,再由她将我托到肩膀之上。
“别!”我立马抱住她的头盔,却还是阻止不了她一拳将我那简陋的木门打烂。
“哈哈。”蕾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抱歉抱歉,我可不是故意的。”
信她才有鬼。
我摸了摸脑袋,忍不住叹出口气,回来再修吧,反正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盛夏的晚风难得凉爽,许久没有出门,短短两年光景,街道就发展成了一个不为我所知的模样。
华灯初上,化为一道道流光与我擦肩而过。不知怎么的,我猛然间想到,原来人活一辈子,抓不住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
十一大道上已经堵满了私家车,喇叭声四窜而起,不少人干脆从车上下来,站在路上叉着腰破口大骂。还有些行李较少的人就干脆背着包徒步前进。
顾蕾直接带着我从机甲专用隧道前进,那片灯火通明的建筑便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这就是军医区,红褐色砖瓦堆砌而成的一幢幢大楼,楼顶处挂着一面蓝白色旗帜,玻璃窗映出皎洁的月色。
此刻,里头的人为了给几乎全区的人体检而忙成一片,这边运针管那边送样本的。
顾蕾将机甲保存在第一仓库以后才领着我去参加体检。
“顾先生?”那位军医双眼微微长大,看起来是认识顾蕾,并且正因为她的出现而感到意外。
至于先生这一称呼,是大家对于机甲师的美称,无关性别。
顾蕾笑着扯过椅子,示意我坐下,我便乖乖照做了。
“这是方醒,我妹妹。”她一边说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讪笑着点了点头。
军医也冲我笑着点头,“这位原来是方先生。”
“…我不算机甲师。”我忙摆了摆手。
“哪里的话,会搞创造的机甲维修师,哪能不算机甲师。”军医说完以后才抓住我的手准备抽血,而后又看着我的满手老茧面露微笑。
这时,顾蕾接过话茬,“别看她身板小,也是开过二级轻型甲的人。”
重型甲需要一定身体素质驱动,相对结实耐用,而轻型甲则侧重于游击退敌,操作的难度和精密程度都更高一些,然而甲身也要脆弱不少。
根据不同人的特质,适合的机甲类型也不相同,要是碰上好点的维修师,还能配合使用者本身情况加以改造。
做过简单的抽血体检以后,我便跟着她朝军医区内部走去。
里头已经有不少做过体检的人,面容上是遮不住的笑容,口头上也在不住感叹着家离军医区近的好处。
不知道为什么,军医区的人大多数都听过顾蕾的名字,擦肩而过时总会对着她点头微笑。
与那些被安置在大厅的人们不同,顾蕾是有一间私人卧室的,虽说算不上有多大,家居设备这些好歹是一应俱全了,这么看来,我对蕾姐的地位还认识的不够清楚。
于是乎,我装了四大包的粮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两天时间悄然而过,蕾姐穿着机甲出去巡视数圈都是无果而返,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是因为和同事取得不了联络。
我就窝在她的卧室里捣鼓一些小玩意儿,一会用零件拼个小汽车模型,一会儿又改成个脚踏车。
第三天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蕾姐巡视归来,带着身受重伤的同事回来,更叫人悲伤的是,体检结果为不合格。
她的同事是一位足有一米八高的男人,面容憔悴眼窝凹陷,唇色刷白,名叫鲁恒。
他的机甲直接被火化了,而他则是被关在了隔离室。
他说,“林腾他们已经没了,感染情况呈倍数增长,必须进行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