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多事之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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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把林云韵轻轻放在粉色小车旁的长椅上。
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要不，”方旭开口道：“我给你拍张照吧”
林云韵没有回应，方旭疑惑地抬头望向她，看到她红着脸低下头，双手紧张地交握着。
“你是不是发烧了”
“方旭，”林云韵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水光，“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林云韵深吸一口气，“但是我想说……”
方旭疑惑地望着她。
“我喜欢你。”林云韵飞速说完，速度快的让方旭以为那句告白只是个幻觉。
“我，喜欢你。”尾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是语速很慢，一字一顿的异常庄重。
人生第一次被人告白的方旭顿时手脚僵硬，脑袋“嗡”的一声断了根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你人很好，很善良，乐于助人，经常帮助别人，也很阳光，性格很好……”林云韵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她的喜欢。
但是方旭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所以你的回答呢？”林云韵期待地望着他。
“我，很抱歉，”方旭艰难地回答。“能让我先冷静一下吗？”
林云韵静静地等着。
“首先，”方旭说：“我很开心你能喜欢我，这是对我的一种肯定。”
“但是，”林云韵闻言捂住了脸。
“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方旭缓缓地说：“我还不具备谈恋爱的能力，无论从经济层面还是人格方面来说。我想我还不够好、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别人，也不能为别人遮风挡雨。”
“所以，”感情方面需要一清二楚的决断。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高中时期我还没有恋爱的打算。”
林云韵的肩膀不可遏制地抖了抖，从指缝里泻出几声压抑的哭腔。
“我们回来了！”易安举着杯子跑过来，当看到眼圈红红的林云韵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好像哭了？”
匆匆赶过来的林雨婷把杯子往方旭手里一塞，和另一个女生二话不说就把林云韵架起来带走了。
易安戳了戳方旭，“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方旭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踏上返校的大巴，一群玩疯了、玩累了的孩子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吴泽穿着顾念之小了一号的外套，认命地把肩膀贡献给闭着眼睛、半张着嘴的顾念之。
李牧把靠窗的位置让出来，方旭如愿以偿的坐了进去。
车里一时间安静的出奇。
李牧今天未免太安静了。方旭觉得。
虽然平时他也是惜字如金、不轻易开口的，但现在的状态很不一样——神奇冷漠到眼底仿佛死水般黯淡无光。平静的可怕。
“你、你怎么了……”方旭轻声试探着问。
李牧摇摇头，不发一言。
“你，要听音乐吗？”方旭小心翼翼地举起耳机。
李牧眼底的死水总算泛起了一丝波澜。
两个人一人一只耳机，沉默不语地听着音乐。
方旭习惯单曲循环，此刻耳机里正一遍遍播放着英文歌曲《Five Hundred Miles》：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若你错过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车，）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那就是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
“五百英里，八百多千米，八十多万米，”方旭小声说，企图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还是挺远的。”
“但是，只要有机会，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踏上归途吧哪怕最终到达的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地方..……”
方旭想到逝去的童年故乡，自顾自地陷入了略带伤感的回忆。
李牧却像是受到了某种鼓励，转头看向方旭，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问∶“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啊”
“刚才林云韵是不是向你告白了”
“啊！”方旭闻言好不容易褪色的耳朵再次爆红，手足无措地看着李牧。
“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回应的方便告诉我吗？”李牧眼底藏着紧张的神色，像是等待法官宣判最后结果的被告。但是依然面无表情地循循善诱。
“还能，怎么回应，”方旭红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是说高中时期不考虑这些。”
“高中……”李牧咀嚼
着这两个字。
“说起被告白，你不是比我更熟悉吗……”方旭不甘心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想要拉李牧一起下水。
“嗯。”李牧点点头，转过脸隐去表情。
不知道是谁在睡梦中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混合着耳朵里悠扬舒缓的音乐，催眠效果极佳。
坠入梦乡前，方旭似乎隐约看到李牧眉眼含笑，微微张开嘴说了什么。
大巴载着一群飞倦了的小鸟，慢吞吞地驶向鸟巢。
大树一左一右地晃着脑袋，他们低声絮语∶欢迎下次再来呦!
大巴驶进学校，吴泽唤醒顾念之，安排大家下车。
方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原本靠着的车窗不知何时换成了李牧的背包。
晚自习照常，方旭看到脸色苍白的季一庆，不解地问李牧∶“他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李牧语气平淡，“不知道，他在游乐园里遇到了以前的同学，然后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那天起，林云韵和方旭在学校里很少遇见。原本就是上个厕所都害怕来不及写作业的学习状态，因此见面更是“如隔三秋”。
方旭很想保持原先的友谊，希望还能像过去一样。但是他明白，一个女孩子的心如果不能捧在手掌，那就不该总去撩拨。
转眼一个月过去，到了易安告别宿舍的时候。
“再见了，我的朋友。”易安假模假式地抹抹眼泪，一副“最是离别苦”的凄苦模样。
“再见。”方旭象征性地挥挥手。
“再见。”李牧把易安的床单扔给他。
“你们怎么看起来冷冰冰的，一点也不悲伤，太无情了!”易安表示心都伤透了。
方旭笑着把易安的毛巾挂在他脖子上，“一星期六天，一天九个小时、五百四十分钟，那么多秒，还不够我们见的吗？悲伤什么。”
“准确来说周六只有十个小时，而且他并不上晚自习。”李牧悠悠补充道。
“你们这些铁石心肠的人！你们不懂!”易安“抹着眼泪”离开了他曾经的“中国好宿舍”。
说实话，宿舍里突然少个人，还是最能闹腾的那个，一时间真的不习惯。
洗完澡，李牧只穿着睡衣短裤，就光着上半身出来了。
方旭对此满脸疑问。
灯灭了，方旭入睡前，听到对面床铺轻轻传来了一声“晚安”。
明明之前连“睡吧”都不会说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果然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吧。方旭心想。
自从易安搬出了宿舍，李牧每天回到宿舍，都在洗完澡后光着膀子出来。
虽然形状完美的肌肉线条什么的很令人羡慕，但是随着天气转凉，方旭很为他的身体健康担忧。
“你要不要穿上上衣啊”方旭建议。
“为什么”李牧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
“最近晚上都这么冷，特别是半夜，你不怕冻着吗？”
“嗯，好。”李牧勾唇笑了笑，顺从地套上上衣。
为什么女生们总觉得李牧高冷呢？方旭不解。明明很爱笑啊。
易安走后，原本三个人的“晚自习课间常规散步”也变成了两个人。于此同时，李牧开始在早上的闹钟里加入天气预报服务。
操场上照例人来人往，不过换上了一些高一的新面孔。
“你不热吗”方旭问。
虽然进入深秋，但是最近天气还挺凉快的，操场上还有几个人穿着短袖。
李牧长衣长裤，还披着厚厚的黑色外套，怎么看怎么热。
“你冷吗？”李牧反问。
“啊，我不……”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降温，白天没有，晚上可能会。”
“你怎么……”
“没事，我有外套。”李牧说着把黑色外套快速脱下来，行云流水地给方旭披上。没料到的是，他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色的同款。
“其实我不……”
李牧一个眼神飘来，“嗯”
“呃，好吧，还真有点冷。”方旭昧着良心说。
李牧满意地点点头，一副“我早料到如此”的表情。
可能是自尊心不允许李牧承认被天气预报欺骗了的事实吧。方旭心想。
还是帮他分担一件吧。
趁方旭不注意，李牧悄悄松了口气。
结果只绕操场走了两圈，传说中的“降温”没有出现，倒是两个人先捂出了一身汗。
“去厕所吗？”快要到教室了，李牧突然说。
之前他们并没有逛完操场上厕所的习惯。不过方旭还是陪他去了趟厕所，站在门口等他。
“从前门进去。”
方旭再次疑惑。明明后门就在两步远的地方，他们的座位也靠近后门，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绕到前门
“同款啊！”聊着天的几个人抬头就被一白一黑亮瞎了眼。
“闺密装，不错啊!”一个男生跑过来用手肘捅了下方旭腰侧。
“是情侣款哎!”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李牧投过去一个似乎是赞赏的微笑。
“天哪!我没看错吧！他这是——笑了!原来不止对某个人笑啊……”
方旭没理会四周的嘈杂，只是默默回忆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他的同桌总是行为异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多事之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