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维托斯的树》倒霉佬阿臭

5、黑龙马戏

　　好戏开场，样貌相同的双子穿着羽毛装饰的演出服轻巧飞快的爬上软梯，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空中飞人表演者了，聚光灯打在兄妹倆身上，妹妹像是迎风的飞鸟，张开羽翼，摇曳起舞。
　　四毛牢记着所有节目的顺序，接下来是狮子先生的火圈表演，冒牌骑士的马术表演，以及，令他不平的魔术师表演，大变活人。
　　我也可以表演这个节目，可是我要是告诉大家我生来就会隐形，这个魔术师朋友就会没有饭吃了。
　　四毛好心的想。
　　接着到他了，他知道自己的节目并没有什么份量，只是为了筹备下一个节目的过场，他骑着独轮车滑到钢索中央，感受着没有温度的灯光，回头看看深红丝绒的幕布，那里此时一定已经铺好了索道，吱呀作响，然后人们会合力把巨大的玻璃水缸推上舞台。
　　不过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把气球扎成贵宾犬的形状，再用指甲把它扎破，自己装成吓了一跳险些从空中掉下来的样子，引起观众几声哄笑。
　　是的，是的，人鱼小姐是这里的看板，来这里的大半观众都是慕名而来，等四毛仓促退场后，气氛就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人们的神情像是朝圣一样。
　　幕布缓缓拉开，疼痛的低音提琴开始歌唱，六米高的玻璃水缸像是那墙上的魔镜，明澈的显现出美人的身姿，浅金的长发如名贵的丝绸在水中轻柔的渲染，匀称的身段，华丽的羽衣，鳞片如宝石般发出光芒。人们静静的看着水中的人鱼跳起舞来，数米长的鱼尾透明的尾鳍像是水中的火焰肆意流淌，在最振奋人心的鼓点中跃出水面。
　　四毛每每这时都会隐藏起身躯在舞台下着迷的看着，可惜人鱼小姐从来没和他说过话，事实上她也没和这里的任何人说过话，她是个哑巴。
　　她的名字叫爱丽尔，曾经是个人类，是个小有人气的芭蕾舞者，她的爱人是名渔夫，一次渔夫捉到了一只神奇的金鱼，这只金鱼说，放了我吧，作为交换，我将实现你的三个愿望。
　　之后她拥有了财富，美貌和名声，而金鱼却迟迟没有获得自由。
　　终于，她的贪得无厌受到了报应，深爱她的渔夫死于海难，而她的财富也一夜间凭空消失了。气愤的爱丽尔把金鱼炖熟后吃了个精光，后来，她只记得自己窝在冰冷恶臭的水沟里，腹部以下刺痛难忍，再说不出话来，她变成了人鱼。
　　马戏团里的人，从来不会讲起自己的过去。
　　四毛也就永远不会得知美丽的人鱼姑娘活在怎样的悔恨绝望中。当然他也不会知道狮子先生从叫做桃乐丝的少女那里得到了一颗勇敢的心，并连着她的其他部分一起吃了下去。还有双胞胎兄妹，两个小可怜曾经因为误闯了巨人的家而被撕碎，好在好心的女巫把他们缝好了还带回了用糖果做的家里收养，虽说最后兄妹倆决定合力把这位女士推进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