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慈安宫寿宴那日，安庭舒一早就带着夕菫入宫请安了，赵凛吾因陛下有令调动中营将士加紧皇宫内外巡查，便没有与侯府众人一道入宫。
自安庭舒出嫁后，太上君也十分想念这个心思敏巧的孩子，时常盼望着他能多入宫来陪伴。
以往赵夕菫入宫时，太上君大多都缠绵病榻不能见客，是以今日入宫前，他对这位皇宫里最年长的老人还是充满了好奇敬仰的。
安庭舒拉着夕菫在慈安宫外听候召唤，此时恰逢凤后仪驾经过，众人皆跪地叩拜。凤后出生沐府，有生育彧王之功，可他在宫中为人却很是谦逊，因而陛下总夸赞凤后心胸宽广礼数周全。
赵夕菫和沐脩然关系很好，见到凤后也是笑嘻嘻的。凤后朝他招了招手，他便立即上前请安。
安庭舒也跟着上前问安，凤后的目光淡淡略过他的脸庞，“庭舒出嫁后，太上君嘴上不说，心里不知多惦念，既然如此咱们便快些进慈安宫吧，免得叫太上君久候了。”
安庭舒轻声应“是”，赵夕菫挽着他的胳膊跟在凤驾后头。
待到见了太上君，庭舒走到他身旁近前回话。
聊着聊着，太上君忽而提起，“夕菫年岁也不小了，武安侯可曾将他许了人家没有啊？”
安庭舒轻声回道，“夕菫过了年才十六，老侯爷的意思是还想在身边多留两年呢。”
太上君点了点头，“十六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想想了。”
安庭舒望了夕菫一眼，后者正与刚进慈安宫来到凤后身旁的沐脩然笑语。
“对了舒儿，今日小谨也要入宫的，你方才在外头见到她了吗？”
安庭舒回道，“慎王殿下一直都很惦念您老人家，只是她的行宫离京城有些距离，许是不久就能入宫了吧。”
太上君轻叹一声道，“是啊，京城里的这些孩子唯有小谨无所依靠，哀家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
太上君在宫里养病的时候，他都侍奉在旁，自然听他絮絮地说了许多往事。
安庭舒劝慰道，“有太上君记挂，慎王殿下也不算全然无依了。”
太上君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只是宫里的太医反反复复寻了那么多法子，哀家的身子还是一日不如一日，真不知道哀家若是走了，还有谁能看顾这个孩子。”
安庭舒急道，“太上君不要胡思乱想，您一定会多福多寿的。”
太上君望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寿宴摆席之时，安庭舒便带着夕菫回了侯府的席座。
上首除了太上君、元帝与凤后，便是萧贵君，而后是太女与彧王席座，慎王的位置始终空着，也不知是来的路上如何耽搁了。
赵夕菫见安庭舒此时起身，不由得奇道，“舒哥哥，马上就要开席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安庭舒回道，“侯爷在外巡查还不知就要开席，我出去寻她一会儿就回来。”
赵夕菫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不过长姐这个性子，陛下亲口交代的差事，她可半点儿也不知变通，能不能与你一道回来还是未知呢。”
安庭舒走出慈安宫，正遇上一队身着中营服饰的将领，询问之下才知赵凛吾果然还在南面宫苑巡视。
赵凛吾一直等到身边信得过的参将来交接之时，才带着虎风、虎勇往慈安宫宴席方向走去。
虎勇回禀道，“小侯爷，方才手下的兵士说见到主夫大人在寻您，许是慈安宫那儿已经开席了吧。”
赵凛吾加快步子往前赶却是不忘回头问虎勇，“我未曾见到他，他若是从你的方向而来，你们应该打过照面才是。”
虎勇摇了摇头，“我没见到他，许是南面宫苑路远，他走到一半儿就折返回去了吧。”
赵凛吾没有应声，因为她好像听见了安庭舒的声音。
虎勇见她脚步一顿，却是往西面去，正要叫唤就听她吩咐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过来。”
安庭舒原本是去寻赵凛吾的，只是他步子自然没有那些武将快，更没想到经过从前端贵君文氏的宫殿时，竟见到了太上君久候不至的慎王殿下姬谨。
她面色如常，只是在废置宫殿外徘徊凝望了一会儿。
怀念故人虽然无可厚非，只是文氏乃是有罪之人，这宫里又人多眼杂，万一传到陛下耳中又要生出事端。
念在今日是太上君寿宴，安庭舒也不愿他一心顾念的孙女被陛下训斥，便隔着一段距离上前见了礼开口道，“慈安宫寿宴就要开始了，方才太上君还说为何没见到慎王殿下您呢，您还是早些过去给他老人家祝寿吧。”
姬谨原本以为此处废置许久鲜有人来，见到来人是安庭舒虽有些诧异还是回过神来轻声道谢，“多谢安公子提醒，本宫这就要过去了。”
安庭舒又行了一礼，却是照旧往南面宫苑而去。
姬谨忍不住出声道，“安公子好像不是往慈安宫方向而去吧。”
安庭舒顿了一顿，回道，“侯爷在南面宫苑巡视，庭舒去寻她一道赴宴。”
姬谨笑了笑道，“前些日子听闻小侯爷从东峪关回来，陛下还将中营交付她统领，小侯爷年轻有为，未来必定能继承武安侯在大燕军民心中的声望。”
安庭舒见她笑中带着苦涩，显然是两相对比想到了自己如今虽身在京城却实则被元帝逐离的困窘处境。
他只是内宅男儿，嫁人后便以妻主为天，没有能力也没有立场劝慰她，便只好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望慎王殿下保重。”
赵凛吾经过此处，见到与安庭舒交谈之人竟是住在京城郊外行宫的慎王殿下，心中也很意外。
端贵君之事已是很久远的事，就连她从小入宫伴读也鲜少与这位六皇女有所交集。听闻成年赐府后，除非宫里团圆节日，她甚至都不入京城。
出于礼数，她并未立刻现身打断二人交谈，而是等安庭舒再次举步离去时，才走到他二人面前跪拜行礼道，“凛吾见过慎王殿下，殿下近来可好？”
姬谨见到赵凛吾很快也反应过来，连忙回道，“小侯爷不必多礼，姬谨戴罪之身实在不敢受你这一礼。”
赵凛吾淡淡道，“慎王殿下当年又不曾参与贵君谋划之事，何罪之有，况您乃陛下亲笔御封的王爷，凛吾这一礼自然是受得起。”
姬谨和善地笑了笑，“本宫虽为亲王，却也未能入朝为母皇分忧、为百姓谋福，说来实在是惭愧。”
赵凛吾起身之后，安庭舒便立刻走到她身旁开口道，“侯爷，庭舒正要去寻你呢，路上遇到慎王殿下便说了几句话。”
赵凛吾点点头，“我方才已经与孙参将交接了巡查的事宜，既然都是要往慈安宫去，咱们就边走边说吧。”
姬谨毕竟是皇女之尊，赵凛吾与安庭舒自然要落她身后而行。
赵凛吾没有扭头，只是对身旁的安庭舒道，“方才你们就站在端贵君宫前说话，往后在宫里行事还是小心些，切莫贻人口实。”
安庭舒微微启唇，还是老老实实地认了错，“庭舒知错了。”
赵凛吾见他低头不语，好似有些沮丧，又轻声开口道，“不是责备你，只是慎王毕竟是皇女，倘若被陛下知道，她要出气难免会……”
安庭舒连忙接口道，“侯爷的意思，庭舒明白。”
前面就是慈安宫了，慎王殿下转过身，就见安庭舒攥着赵凛吾的衣袖，低着头轻声细语的样子。
安庭舒在慈安宫里大多时候也是恭谨柔顺，可对着赵小侯爷时眼中却有着不一样的光彩，那是对着全身心依恋爱慕之人才有的眼光。
姬谨没再犹豫，大步走进慈安宫。寿宴热闹非凡，她身处其中却觉得有些孤寂。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