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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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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罢了,安庭舒与赵凛吾回到侯府凛冬院。
安庭舒见她好似没有要更衣就寝的意思,便主动开口问道,“侯爷今夜可还有军务要忙?”
有是有的。
赵凛吾此刻的犹豫不过是因着安庭舒今日难得兴起在席上多喝了两杯,方才回府的时候他眼神已渐迷离。
安庭舒见她左右为难,善解人意道,“侯爷若要忙军务便去吧,庭舒会照顾好自己的。”
被他看穿了心思,赵凛吾难得有几分局促,她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去唤月白给你煮碗醒酒汤来可好?”
安庭舒定定地望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庭舒没醉,只是有些头晕,想来睡一觉便好了。”
赵凛吾见他身形摇晃着往内室走,忍不住伸手扶了他一把,安庭舒回眸同她笑了笑,“真的没醉,侯爷放心去吧。”
赵凛吾收回了手,安庭舒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衣裳。
不知何故,赵凛吾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没有立即离开屋子。
安庭舒在屏风后轻声呢喃道,“侯爷走了吗?”
赵凛吾还未出声,就听他接着叹了口气道,“该是走了吧。”
“安庭舒啊安庭舒,你可真是……”
“明明是想她留下来的,却又不敢开口与她说。”
“你就是任性一回又如何?说不定她一心软就真的留下来了呢。”
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小了。
赵凛吾浑身一僵,望了望紧闭着的门与窗,也不知在他走出来前自己是从哪儿翻出去比较妥当。
安庭舒换好里衣,想到外头去熄灯,谁知刚走到屏风外就见赵凛吾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四目相对,二人皆有些面红耳赤。
赵凛吾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
安庭舒酒都几乎吓醒了,望着她不敢置信道,“侯爷你、你方才没走啊?”
静默了半晌,赵凛吾淡淡道,“我忽然想起陛下念我巡查辛苦,允我明日迟些去中营。”
安庭舒讷讷地“哦”了一声。
赵凛吾举步,却是往内室的方向走去,“既然你说你没喝醉,那你帮我一道更衣吧,许久不穿这身衣裳,倒是有几分生疏了。”
安庭舒如梦初醒般走到她身旁,低下头帮她一起去解宫服的系带。
赵凛吾见他虽面上镇定,可整个耳廓都红了个透,不由得心里就平静了几分。
安庭舒替她褪下外袍刚要收回手,却被赵凛吾抓在了掌心,他微微错愕地抬起头,就见她扯了扯嘴角开口道,“你不是好奇方才我为何没走?”
他心里一动,顿时脑袋里思绪纷乱。
赵凛吾见他不语,便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也许是我在等你开口留我。”
闻得此言,安庭舒眼睫一颤,忍不住轻唤道,“侯爷……”
男人的心意从始至终明明白白,只是当初的她被偏见蒙蔽了眼睛,不愿意用心看自然就更不会从心底里相信。
可是现在她知道他在等待的是什么,如果他要的她能给,她又为何要吝啬这点情分呢?
想通了这些,赵凛吾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庭舒,过去的我并非不愿补偿,可你我之间终究不能只有补偿,如果你愿意我们从头开始可好?”
话未说完,安庭舒已经猛地扑向了她的怀中,他的声音有着些微颤动却难掩心中的狂喜,“愿意,我愿意。”
赵凛吾缓缓地抬手环住他的脊背,她知道他心中是有许多委屈,可他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流露半分。
他习惯了小心翼翼地收起所有情绪,在她面前做一个完美到挑不出丝毫错误的侯门主夫。这不是他的过错,是她没有能在最好的时间懂得珍惜他。
翌日清晨,赵凛吾不用一早赶去中营,便与安庭舒一道去前厅用早膳。
正夫大人与小公子夕菫见她俩一前一后走进来,虽然面上都神色淡淡,彼此之间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氛。
赵凛吾环视了食桌一圈,没有见到武安侯便开口问父君道,“父君,母亲今日怎么没来用膳?”
正夫大人笑着给她舀了一碗粥道,“你还不知道你娘吗,从前在外征战的习惯,一向用膳都比旁人要快上许多。”
安庭舒坐在赵夕菫的身边,后者眉飞色舞地靠过来轻声道,“舒哥哥,长姐今日怎么会来一道用早膳,你们两个是不是……”
安庭舒望着他无奈道,“只是陛下吩咐侯爷今日可以迟些去中营罢了。”
赵夕菫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既然如此,你进来的时候脸红做什么?”
“夕菫,”耳力过人的赵小侯爷见安庭舒犯难,便好整以暇地对幼弟开口道,“长姐这几年一直忙于军务,也不知离京前教你的骑射功夫你还会多少,不如今日用过早膳咱们去后院考较一下?”
赵夕菫虽是男儿却生于武将世家,自然很有几分气性,闻得此言立马答应了下来,“长姐尽管考较便是,夕菫才不会给咱们侯府丢脸。”
赵凛吾闻言挑了挑眉,“我便唤你舒哥哥一道来做个见证,免得你说我对你太过严苛有失公允。”
赵夕菫闻言望向安庭舒,后者立马摇了摇头道,“侯爷,庭舒可不会骑射功夫,哪里能给你和夕菫做见证。”
赵夕菫一听这话却是眼前一亮,“你不会骑射有什么要紧,唤我长姐教你便是了,你瞧她如此好为人师,而且放眼京城她的骑射功夫除了御前禁卫军统领也就没谁是比得上的了。”
安庭舒好奇道,“侯爷与大统领比试过?”
赵凛吾没有应答,赵夕菫笑嘻嘻地解释道,“舒哥哥你有所不知,如今的禁军统领最早是出身太女府,从前长姐与太女殿下一道在上书苑……”
“夕菫。”赵凛吾倏然打断他的话道,“往后无论是在宫里宫外,你见到吴统领的时候切不可再如从前一般无礼,记住了吗?”
赵夕菫暗暗朝安庭舒吐了吐舌头道,“长姐,我知道了。”
桌上气氛一时有些太过安静,安庭舒见赵夕菫没了方才的笑颜,赵凛吾也神色微微紧绷,想了想便轻轻地出声道,“那侯爷可愿教庭舒骑射?”
赵夕菫偷偷撇了赵凛吾一眼,后者放下手里的粥碗静静地望向安庭舒道,“你不怕我对你太过严厉?”
安庭舒想了想道,“有点怕,可是又很想见识侯爷不一样的一面。”
赵夕菫不敢笑出声,只好低下头抿着唇,假装拨弄碗里的糕点。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想学她教他便是。
赵凛吾遂点了点头道,“好。”
安庭舒微微瞪大了眼睛,原本他只是抱着不妨一试的念头,没成想侯爷竟就这般轻易地答应了。
赵夕菫拍了拍安庭舒的肩膀道,“舒哥哥,趁此机会你定要好好同长姐学,明年春猎的时候便可以让长姐带我俩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