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酸啊》禾灯

14、门禁会除名

　　于是明将军打开腕表联系到麒麟，开始跟帝国卫队申请调用麒麟机甲执行公务。当然，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公务了，但是……矿场是明家的，每年军用机甲的能源费用是明家再出，麒麟机甲也是明家在养，明燕离又已经是少将，在调用麒麟方面难免有一点特权。

　　俞柠斜斜地撑着脑袋听他跟麒麟对话安排出行，在他联系完后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你好像对我去哪里都很放心，唯独不放心我待在帝星。帝星跟我八字相克吗？”

　　明燕离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在你刚入学时我和老公爵找人给你算了一卦，卦象上说，你留在帝星会有血光之灾。”

　　“这就是老公爵想方设法安排我退学的理由？你们居然这么迷信。”

　　“可以算是。”明燕离抚了一下腕表，“或者你可以选择这么相信，心里也许会愉快一些。”

　　俞柠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他还好吗？”

　　这是他与明燕离相遇之后第一次问到老公爵的情况。鹰岚公爵在帝国贵族中的地位约等于任青在军中的地位，不仅是因为身份尊崇，也因为曾经为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俞柠被鹰岚公爵收养时大概三岁，属于刚开始懂事但还没什么明确记忆的时候，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自己在孤儿院生活了一年多，然后一个气质威严，仿佛一站出来就让人觉得可以完全信任依靠的老人出现，把他带走了。

　　这么多年他并未叫过老公爵“爸爸”，尽管他名义上就是他的养父。老公爵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一点，他一开始叫他“公爵”，后来叫他“先生”，老公爵都没什么意见。他和老公爵之间也并不是那种感情深厚的养父子的感情，而更像是师生，老公爵教导他怎样长大，他敬老公爵如师如父。

　　也因此，老公爵要他因为种种理由退学时，他甚至没有想过要反驳。老公爵给了他一个很难定义为幸福但是确实平稳而安全的童年，他并不想因为自己造成老公爵的任何困扰。

　　明燕离顿了一会儿道：“老公爵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去年在年终的慈善舞会上见过他，清瘦了一些，但精神还好。”

　　俞柠“嗯”了一声，明燕离问：“你想去看他吗？”俞柠摇了摇头，算了吧，何必互相找不自在。

　　俞柠把鱼鱼抱起来，鱼鱼柔软地“咪呜”了一声，蜷起来，脑袋往他胸口一靠，茸茸的头顶蹭到他的下巴。两人正准备离开图书馆，图书馆的全馆广播忽然响了起来。

　　“注意，注意，紧急通知，请各位准备离开图书馆的同学暂停使用证件刷卡，门禁系统出了问题，刷证件后会出现识别错误导致无法离开，目前正在紧急修复中，请同学们稍作等待，重复一遍……”

　　这个图书馆因为拥有最全的藏书，所以也拥有着帝星中最好的门禁系统。俞柠和明燕离在这里读书的四年里，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门禁系统出问题，甚至于连全馆广播都没有听到过。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猜想这系统遇到的问题可能远比广播里说的要严重。

　　图书馆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个学生，幸运的是时间已经比较晚，大部队的学生们早已离开，仍停留在图书馆内的学生已经不多。学生们都在门口观望，其中一个学生满脸惶恐地在门禁屏幕上试着登入，紧张地说：“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管理员不停安慰：“同学别急，控制中心已经在排查了，没事的没事的！”

　　明燕离混进学生队伍里，随便逮住一个男生就问：“门禁怎么了？”

　　那男生小声说：“他刷证件过门禁时门禁系统忽然就全白然后重启了，重启完毕后他再刷，系统就说该证件无效，而且用指纹都没办法登陆了，就好像……”他有点惊惧地看着那片闪烁的屏幕，有点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明燕离了然，就好像被学校开除了一样。那男生捏了捏自己的证件，心有余悸道：“幸好我还没刷……现在大家都不敢刷。”

　　明燕离退回来，和俞柠对视了一下，知道俞柠应该能全部听到的，就不用再重复了。俞柠说：“像是被入侵了，或者被植入了某种病毒。奇怪的是……”

　　明燕离接口道：“为什么深夜才出事，如果早点植入的话，估计会引起整个学校的恐慌。”

　　他话音刚落，图书馆广播再次响起，学生们惊喜地抬头，期待听到系统修复可以离开的好消息，然而广播只是将刚才的那段话重复了一遍。那个“被除名”的学生一脸的失落，忍不住再试了一遍系统登录，系统仍然无法识别他的指纹。

　　俞柠道：“看来确实不是小问题，去控制室看看吧。”明燕离点了点头，一边打开腕表呼叫麒麟打开自己的少将证明，一边和俞柠一起前往控制室。

　　俞柠摘下耳机，距离控制室还有一段距离就已听到里面一团慌乱，几个人的声音嘈杂成了一片。

　　“我不敢登录了，管理系统不能识别我的指纹了！”

　　“那我还能登录嘛，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试了，试了说不定我的账号也没有了。”

　　“这系统能自动修复到几天前啊，你们试过了没有？”

　　“试过了，修复到几天前仍然识别不出我的指纹。难道要全部消除掉重新安装？”

　　“……这是不可能的程老师，安装可是个大工程，而且需要向机甲信息安全部报备，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搞定的。”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敢试啊，学生们还在等着，听说有个学生也被消除了账号……”

　　明燕离推门进去。里面三个负责技术的老师停下了讨论，看向他。明燕离自有一种从军中浸润出的气度，让人不由得信任和臣服，他也懒得多解释，直接从腕表投出少将证明，道：“程老师你好，我也曾是帝星大学的毕业生，现任帝国卫队队长，听说这里出了问题，来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三个老师中，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姓程，是信息学系的留校博士，因为有一点性格上的问题——他没办法在面对很多人时自如地讲话，所以没能成为讲师，被安排在图书馆的控制中心做系统维护工作。这位程老师在俞柠明燕离在校时就已经是这里的负责人，另两位年轻老师倒是刚调过来的样子，比较面生。

　　程老师扶了扶眼镜，微微张着口，好像认出了明燕离，点了点头，视线移过了一点，停在俞柠身上，立刻结巴了起来：“你、你，俞，俞同学？”

　　俞柠举起两根手指，放在齐眉处向他挥了挥，笑道：“程老师，好久不见。”

　　程老师露出欣喜的表情，但话还是结巴的：“你、你来了正好，快来帮我看看，当、当时还是你帮我加密的补丁……”

　　俞柠被他拉过去，手指放到屏幕上，笑道：“我留在补丁里的签名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