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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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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印办事不利,昨夜已去刑堂受罚!自断两指!”王印将断两指的手摊在前面,上头原本已经包扎好的纱布被他粗暴扯去,断指的伤口血淋淋的裸露在外。
嬴毅抬眼看了之后,眉头微蹙,撇过眼不敢去看,口中却语气温和,关心道:“赶紧把伤口包扎起来,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等会下去的时候,去药堂取些药。”
“多谢左护法关心,不过是点小伤,无碍。”王印听了嬴毅的话,松了一口气,说着便把纱布随意包了回去,又开口道,“不知左护法唤我何事?”
“哦,是这样的。”嬴毅伸出纤长手指,点了点站在一旁不做声地林天,对王印道:“这林天原本是你手底下的人,此次你事没办好,现如今又受了伤,我便将齐亮之事交予他去办了。”
王印听了这话,面上眼角细微一抽搐,口中道:“林天原先在我手底下办事儿,人虽木楞不懂变通,但左护法既然看中了他,小的自然没有异议。”
“呵呵……你能这样想便是最好了。”嬴毅原本微翘的嘴角又弯了弯,眼中也泛起一丝笑意,霎时屋内如春风拂面,王印见了都愣神片刻,林天余光瞥见,原本垂着的脑袋又低了几分。
“此外,我听林天说,你在追捕齐亮的途中,遇到了一个面容绝色的女子?”嬴毅面上带着还未消散的笑意,好奇问道。
王印听了这话一愣,看了一眼林天,不明白他将此事告诉嬴毅是什么意思,他说道:“小的在瓦易镇的一间客栈中,的确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绝色女子,不过当时因急着追捕齐亮,也不知此女子后来去向了何处。”
“哦,是吗?”嬴毅垂眸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桌上,又将盖子严丝合缝地盖上,口中说道,“我对你们口中的绝色女子倒很是好奇,齐亮之事我已经交给林天了,现在快到过年了,堂内也没什么事,我想你呆在这里想必也很是屋去,不如你替我去找找那女子?”
王印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嬴毅面上兴致勃勃,又道:“不如今日就出发,我也好早日目睹这女子的容貌!”
王印面上有些憋屈,憋了半天,还是对嬴毅叩了一首,道:“是。”
“那你赶紧去准备准备吧,一个女子而已,想必费不了多少功夫,你便一个人去吧。将人带回来了,到也刚好过年了吧?”
“是,小的定然幸不辱命!”
待王印走出了院子,嬴毅面上感兴趣的神色淡了下来,他淡淡的看着王印的背影,眸中眼神晦涩,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您叫他去找那个女子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林天面上有些疑惑,问道。
“能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为了办事方便,难道我还真的会对那女子感兴趣不成?”嬴毅淡淡道。
“办事?”林天迟疑问道,“您是说,齐亮会回堂中之事?”
“按齐亮的为人,他断然不会就此放过我,也不会就这样将老堂主扔在我这个叛徒手里,他必定会来找老堂主,揭穿我的身份的,你看着瞧。”赢毅轻笑一声,说道。
“那我们该作何准备?”
赢毅起身,拍了拍衣摆处的褶皱将其抚平,口中淡淡道:“不用做什么准备。”
临出门前,赢毅脚步一顿,又道:“在齐亮来之前,给那老东西的药量加大些,以防万一。”
“是!”林天应道。
···
度廷一行四人,经过连日跋涉,已经到了瓦易镇。
当车夫将车赶进镇内时,日头西下,天边已悬了一枚淡淡玄月,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
车夫将车一停,对车内度廷等人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吃个饭吧?”
“好。”度廷应声,抱着还在酣睡的度朗怿,掀开布帘,便准备下车。
他抬眼一瞧,便看见那熟悉的客栈名称,脚步一顿,对车夫说:“换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我进去不方便。”
“怎么了?”秦羽柏见度廷抱着小孩,迟迟不下车,又见他如此说,疑惑了。
度廷刚想回答,一旁传来一个声音。
“欸!公子,您又来了啊!”店小二刚将一位客人迎进去,抬头一看,便瞧见停在门口的马车上出来一个眼熟的人。
度廷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无奈只能下车。
那店小二还上前扶了一把抱着小孩的度廷,口中道:“那日因为那几个江湖人,让公子住的不舒坦,小店也很是愧疚,今日公子信得过,又来本店了,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啊!”
度廷笑了笑,道:“无碍,我看那日掌柜的像是吓坏了,还受了伤,现在好了吧?”
“好了好了,现在正在里头柜台算账呢!”店小二见人都从马车上下来了,便将马车牵到后头,口中对度廷等人喊道:“客官里头先坐,我将马车安置好了,便来招待你们!”
度廷一行四人进了客栈后,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店小二小跑着从客栈里头出来,弓着腰谄媚道:“不知公子今日是吃饭啊还是打尖住店啊?”
度廷将怀中的小孩递向秦羽柏,示意让他抱着,口中对店小二道:“先来点饭菜吧,再给我们准备三间客房。”
“好嘞!我这就吩咐后厨去给你们准备!客房等你们吃完了,我便带你们上楼!”说完店小二麻利快步走向后厨。
他掀起帘子后,又转头问度廷他们:“公子除了要饭菜,还要来点儿小酒不?”
度廷看向秦羽柏和那车夫问道:“要喝酒不?”
秦羽柏摇头,那车夫也是连连摆手,道:“不喝不喝,明日就能到了,今日再喝酒,万一出个岔子,小的可承担不起!”
“不用了。”
待店小二走了,秦羽柏开口问度廷道:“我看你刚刚在门口时,像是不愿进这间客栈,这是为何?”
度廷将桌上免费的茶水倒了四杯,一人一杯,端起自己那杯吨吨吨喝了干净,随后才说道:“这客栈在我去钱府的路上住过,但那日夜里,有两个江湖人打上门来,闹得人不得安宁,因此,我不太像住这,感觉不安全。”
秦羽柏听了点了点头,信了度廷这番说辞,他低声将怀中的度朗怿叫醒。
度朗怿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还没看清自己身处何地,看见身边的度廷便伸开双手,要他抱。
度廷无奈,只得将人接回自己怀中,低声问道:“朗逸,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度朗怿摇了摇头,夹了夹双腿,屁股也拧了拧,张口叫了两声:“啊啊。”
度廷见了,心中明了,他抱起度朗怿,依着店小二的指示,去了茅房。
度廷将度朗怿的裤子系好,又带他去净了手,才抱着他往回走。
度朗怿乖巧的趴在度廷肩头,眼珠骨碌骨碌地转着,看着周围的环境。
当两人走过一转角,度廷一眼边看见了前头有些熟悉的身影,他脚步一顿,敛下眼睑,将抱着度朗怿的手收紧了些,微微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度朗怿感受到度廷的异样,他有些好奇地直起身来,转头看向前方。
只瞧见一个身高七尺,身穿天青色短打,衣裳左胸前还绣着一方三角红色小旗,红色旗上书一白字——“岳”,此人脸型方正,浓眉阔嘴,瞧着一身正气。
度朗怿看过去的眼神刚好与那人相对,他微微瑟缩了一下,又转过头去,将脑袋搁在度廷肩上,一声不吭。
度廷轻抚度朗怿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王印到了这瓦易镇已有三日,但无论他怎么探查都查找不到那日的女子踪影。兜来转去,他还是决定再回到这间客栈查问一番。
他刚刚在附近去瓦易镇的地头蛇喝了几杯,肚中有些撑涨,便来这茅房方便一番。
王印瞧见了抱着一小孩儿的少年,只随意瞧了一眼,看到那孩子有些懵懂的眼神,并未将两人放在心上。
度廷进了客栈大门后,加速的心跳才缓了下来,他垂眸疾步走到秦羽柏身边。
“朗怿好像有些不适,我先带他上去歇歇,晚膳你一会儿让店小二端一些上来。”度廷与秦羽柏交代完了,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秦羽柏皱了皱眉,看着度廷有些慌乱的步伐,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转头对那车夫道:“我上去看看朗怿,一会儿你与店小二打声招呼,端三人的饭菜上来,你便在这吃好了再回房罢。”
车夫点头应道:“好。”
秦羽柏便紧跟着度廷,也上了楼。
度廷刚将度朗怿放在椅子上,跟在他后头的秦羽柏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秦羽柏进门后,反手将门关上,开口问度廷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抱着朗怿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就这般紧张?”
度廷皱了皱眉,道:“我之前同你说的,在去往青司城途中,我曾住在这间客栈,那天晚上,有两个江湖人打上门来。”
秦羽柏皱眉,疑惑问道:“难不成,你刚刚又看到那两人了?”
度廷摇头,开口道:“没有两人,我看到的是那日的领头人。”
“即便是看到那江湖人有如何,你与他难不成还有什么龃龉?”秦羽柏问度廷道。
度廷抿了抿唇,迟疑开口道:“的确有一些龃龉,那日夜里我同他结下了梁子。”
秦羽柏见度廷住了嘴,不再往下说了,且他见度廷目露迟疑,眼中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开口道:“那他有没有认出你来?你可知他武功高低?”
“他未认出我来,武功高低……”度廷摇了摇头,道,“他的武艺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没有认出你来,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我们明日便要走了,不过一晚而已,不会出事的。”秦羽柏安慰道。
度朗怿也突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走到度廷身侧,伸手拍了拍度廷的后背,有些笨拙,却满目关切。
度廷见了,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他笑着将度朗怿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笑夸道:“朗怿真乖!”
度朗怿原本凹陷的脸颊现在也渐渐圆润起来,他面上泛着健康的微红,听了度廷的夸奖,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脸颊也变得红彤彤的。
“姐姐……”度朗怿看着度廷,微微张了张口,声音细如蚊呐,不细听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