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解仙录》四喜丹

39、温情易破 腹内怀柔

　　柔儿被秀儿叫醒的时候，眼睛十分酸涩，身上更没什么力气，难受非常。秀儿好像也没什么精神，脸颊上的胭脂也盖不住她脸色的苍白。柔儿环顾四周，才发现二公子也不知去哪儿了。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人。

　　秀儿看柔儿发现二公子不在，身体愈加松懈，像是起了赖床的心思。连忙轻拍她的脸颊，着重语调道：

　　“乖，你别赖床，不然侯爷回来看着你还在发懒，仔细他罚你。”

　　柔儿听她这么一说，虽然还恍惚着，却仍强打精神自床上爬了下来。秀儿看她浑身CHI LUO，又频频揉眼，十分疲倦的样子。便知她昨夜曾与二公子行过房，心下联想到自己。只觉得两人遭遇极其相似，自怜般的摸了摸她的脸蛋。说话的语气也愈加轻柔了起来。问她：

　　“肚子可有不舒服？”

　　柔儿一听到她那声音，只觉得身上酥酥麻麻的十分舒服。跟脱了力一样便要往她身上靠。眼圈也红了，咕哝着：

　　“不痛。”

　　秀儿听她这样说，以为二公子日常在房事上对她还是温柔怜惜的，心中聊以慰藉。拿起一旁，二公子吩咐今日要给柔儿所穿的衣裙往她身上套。秀儿看着柔儿一边把手往袖子里面伸，一边盯着地上看，十分诧异。随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那件丢在地上的兔纹裙裳。

　　因为隔的远，秀儿并没察觉出上面有什么污渍。以为是柔儿不小心将它掉在地上的，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她刚拿起来一抖，便见着了上面干涸成团的白色污渍。鼻尖又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腥之味。心下了然，脸便是一红。

　　柔儿在床边坐着，见她将那衣服捡了起来。又想起二公子昨天的话，十分担忧连忙说道：

　　“快丢了，那个是不要的。”

　　秀儿听她这么一说，赶紧将手一松，把那衣物丢回地上。走过来一边帮她将澜裙穿好，一边询问她：

　　“好好的衣服干嘛扔了呀？”

　　柔儿听她如此问，一时间也有些呆愣，不知道如何作答。半晌，才含糊答道：

　　“我喜欢毛球，他剪下来给我了。”

　　说着伸出手来向着那桌上一指。秀儿一看，见那桌上正扔着两个缝着红珠的白色毛球，形状是有几分像兔子，又联想到之前她从地上拾起来的那件青色的衣裙，袖口处也绣的有白兔花纹。心下明了，这两个毛球正是从那上面剪下来的。

　　不由得又有些艳羡起来，心道：

　　“为讨她喜欢，这样的衣裳，侯爷想也不想，说剪就剪，可见是何等的疼惜宠爱她。两相比较之下，她平日的那些打也不算白挨。”

　　柔儿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乖乖的配合她将衣物穿好。秀儿照二公子吩咐的用放在一旁的温水给她擦脸，又端来一碗水让柔儿喝下。

　　柔儿接过那碗水时，便闻到了自其中穿来的熟悉香味，知道这正是二公子吐出来了，虽有点不愿，但还是乖乖喝下了。那水早凉透了，激的她头皮发麻，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脑子里清醒了不少。便想起了昨晚二公子所说的，要把那两只毛球兔儿丢了的事情。心下十分惋惜，恋恋不舍的盯着桌子上看。

　　秀儿见她穿好了鞋子，自床上站到了地下。但一直死盯着那两朵毛球不放，想起她之前所说。便从桌上将那东西拿起，塞到她手中，催促道：

　　“你又发呆，快些坐好，我好给你梳头。一会儿咱们要陪侯爷去办官事。”

　　柔儿手中握着那两个白色毛球，脸上浮起喜悦。小心翼翼的揉捏着掌中之物，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可捏了没两下她又记起二公子昨日之说，心下有些害怕。将那两个毛球放到台上，咕哝道:

　　“侯爷说不能再要了。”

　　一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带着期待的眼神打量秀儿脸色。秀儿正在给她梳头，恰碰到她做抬头动作，手下一乱，致使手中还未编好的发辫又散了开来。不由得带了几分埋怨的说道：

　　“你别乱动，好不容易给你编好的，又被弄松了。”

　　说着拿起一旁的梳子将那散开的鞭子又梳理回了原状，她的动作之轻柔完全不是二公子昨日可比的，引的柔儿不禁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道：

　　“你再梳梳，好舒服。”

　　秀儿听柔儿鼻音都出来了，像是预备着想与她撒娇。虽心中暗笑她嗲气，幼稚。却也遂了她的心愿，将指腹贴到她的头皮上轻轻揉动，柔声哄她：

　　“你要求还真多。”

　　柔儿听她用这种声音说话，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只觉得她身上脂膏的香气十分甜美，比那二公子身上的冷香好闻多了。一边感受着头皮上的温柔抚摸，一边捏着手中毛球，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秀儿自小时候起便常听母亲教诲，极富母性。现下又被房内那脉脉温情所感，看着柔儿那副模样，莫名想起了儿时腻在自己身边的弟弟。

　　她把柔儿头发梳好，将那簪花温柔的插进柔儿的头发里。摸着自己所扎的发髻，像是工匠盯着完成的作品一般，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真漂亮。”

　　柔儿也不知发髻如何才算漂亮，但听秀儿这么一说，只觉得连呼吸也畅快起来，小心翼翼的用手扶了扶头发上插着的珠钗，转了转头，也做出十分得意的样子。

　　柔儿摸那珠钗之时，将手举到了自己头后侧。被秀儿发现，她指甲因为被修剪过短，贴近指甲前端的指肉已显现出略深的粉红色。

　　秀儿担心的捉住柔儿的手，用指腹略微按压她那发红的指尖。柔儿没想到她会做出这般动作，觉痛般咕哝了一声。但仍将手放在她掌心中，享受她柔滑肌肤的抚摸。秀儿见她嘴角微撇，撅着嘴，像是强忍着不适，便低声问道：

　　“手指疼不疼。”

　　柔儿经她这么一问，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委屈，瘪着嘴咕哝道：

　　“嗯。”

　　然后也不知突然哪来的灵光一现，她将身子略微转向秀儿道：

　　“侯爷给我剪得，好短、不好看、又疼。”

　　她本来以为秀儿会好生安慰她一番，可不曾想到，秀儿刚刚经衣物一事，觉得二公子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略有娇惯。只是劝慰道：

　　“你真是好命儿，知足些吧。侯爷为哄你开心，撒了不少银子呐。”

　　说罢，用眼光示意被她丢在地上的青色衣裙。柔儿对她带着些许指责的劝慰感到有些不满，可是也无法将其用言语表达出来，将嘴唇撅得更高了，用指甲在秀儿掌心中划拉了几下。

　　秀儿只觉得她十指尖端极其柔软，掌心所触全是指肉。便从妆台上的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些润泽肌肤的香脂，涂抹至她指尖，再次安慰道：

　　“涂点这个就好，你拿东西别太使劲，就不会痛啦。”

　　她指腹的温暖触感让柔儿的神经更加放松，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遍及了她的全身。柔儿只感觉房间内的氛围变的十分舒适，一种难以形容而又十分熟悉的安逸感将她罩了起来。就像是置身于一汪舒适沉静的温水之中。她撒娇般的将身体依靠在秀儿的怀中，再次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安逸感觉。

　　两人在这种怪异的温情中默默无语，直到推门声打断了两人。

　　秀儿轻轻的推开依靠在她怀里的柔儿，帮她扶了扶发髻，垂头退到一边。

　　柔儿只觉得这推门声将那层包裹着自己的安逸感一下子都打散了。房间内聚集起来的舒适气氛也从门缝处漏了出去，心里十分惋惜。

　　但那熟悉的脚步声，让她无心多想，柔儿凭借着本能伸出手去，慌张的将放在妆台上的毛球兔子攥到手里，连同双手一齐藏在袖子中。

　　“你们两人怎么如此之慢？”

　　冷冰冰的男声传入柔儿耳中，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从正对房门的妆台镜子里，看着二公子寒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公子步子大，柔儿还未从凳子上站起来时，他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穿着白色青纹长衣的高挑身形，一下就挡住了侧退至后的秀儿。

　　二公子弯下身子，将手放到柔儿的双肩上，略微使力将半站起来的柔儿摁回凳子上。扶着她的肩膀，打量着她在镜子中的样子。半晌，皱了皱眉道:

　　“这簪子怎么是歪的。”

　　说着便将秀儿刚刚才给她戴好的发簪重新换了个位置。可能是在酒楼大堂处等了很久，他没什么耐心。无意间致使簪子的簪尖部分擦过了柔儿的头皮，虽然没有受伤破皮，但柔儿心中仅剩的那些暖意也跟着这冰凉的簪尖不见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那种难以形容而又十分熟悉的安逸感，就是小孩子对羊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