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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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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比赛的当天下午,我们集体坐车到了伊豆。接到电话后,我急急忙忙把新带回的臭狐狸拿到房东太太那里寄养,虽然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但不要我回来你不认识你新郎是哪个……
伊豆半岛也属于静冈,但是我们去的海边比较靠东,几乎要到神奈川的湘南了,所以,旅程还是够我在车上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晚餐时间,我们先去民宿check in。我把行李丢到房里,便出门溜达。
晚餐时间,海滩上没什么人,潮水变成浓郁的深蓝。我穿着球鞋,踏在沙子上,衣服被海风飒飒作响。
其实在沙滩上跑步最锻炼腰力和脚力了……
我习惯性地把手揣进裤袋,走了一段,我看到岸本他们在海边的餐店吃东西,岸本一头金毛在灯光下反光得厉害。
我们来这里玩两天,星期天晚上回去,这期间,一切活动按个人喜好安排。
等一下——明天是星期六,而且现在是六月下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我停下脚步,一下转过身去,脚尖在沙滩上一踢,“你跟了我很久了啊。”
踢沙子的劲并没有使足,纯粹只是不满。站在身后的赤井似乎也看出这一点了,也并没有遮挡,但这个人有洁癖,还是往后退后了一步,“清水说得不错,你真的很没有礼貌。”
这样就生气了。
“切,有本事来咬我。”我低下头,抓起衣领在脸上蹭了下汗,接着往前走去,海水漫在了脚下,赤井叫住我,“三井。”
“啊?”
“嗯——三井……”
赤井接着没有话了,我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也没有说话的预图,只喊我的名字,在诅咒我吗……
我又走了几步,无聊地蹲下身子,把五指拢成爪状,慢慢插入沙中。这据说是一种叫做九阴白骨爪的功夫,电视里的那个中国古代女人拿着人头打保龄就练成了一身绝世武功,当我明白那是骗人的时候,已经被宫城打到住院了……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还在郁闷懊悔之际,浪潮涌上来,裤子潮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一个浪正中打来,劈头盖脸,全湿了。
原来……是涨潮了。
“清水说你白痴,看来也是真的。”赤井环抱着手臂,一副“我很高贵我很优雅我很冷幽默”的姿态,但让很不高贵很不优雅很不冷幽默的我看了只会很想揍他。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在沙上抓了一把,站起来。
我走过去,把沙子按在他肩上,“送你的礼物。”
听说这个人洁癖。虽然只是轻微的。
果然,这个人有些神经质地发出一声貌似失控的喉音,然后我听到他说话时喉骨有不正常的摩擦声,“三井……”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赤井的肩上有一只寄居蟹正在钻出沙子,我低下头看了看我的手,其实不能怪它,它的命中率一向很高……
“能吃的。”我倒退着走了两步,把那只蟹取下来扔到沙上,看见赤井暴怒的脸,我转身走开,“事先声明,我可不想跟你打架。”
穿着这么重的湿衣服跟你打架,我可是很吃亏的。
“我要回去换衣服,心情真糟糕啊。”我跑着回去,赤井没有在跟在后面追杀我,我匆匆忙忙地冲进民宿,抓了浴袍去澡池。
还是泡澡比较舒服,水汽袅袅地从眼前腾起来,我把毛巾贴到额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想——在这边这么无聊,倒不如……
今天要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应该会来得及。
翌日,我早早地爬起来,窗帘后透出很微弱的光,我没敢拉窗帘,摸黑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同屋的齐藤居然睡在门口。
呵!居然从被窝滚到这里,难道这个人梦中也在特训?
闲话不提,单说194公分的大门闩横在门口,更不巧的是旅馆的门是向里开的,我也出不去。
更不要说这个人95kg的体重,挪他还不如跳楼。
还有听说这个人是低血压魔王,叫醒他等同自杀。
我摸到窗户边上,这里是二楼,爬下去算了。
我打开窗户,翻身出去。这里的一楼是挑高的,直接跳下去保管骨折,我又不是樱木百砸不烂金刚不坏。在我刚刚准备跳到旅馆大门顶上的平台上,一声呼喊:“小偷!有小偷!在那里!”
是——哪!个!死!人!在老子刚要起跳的时候他妈的瞎喊……害得老子差点掉下去!!!
我不跟你算帐我不姓三井!姓四井!
我以最快的速度跳到平台上,“三井!”居然是个认得我的人,我一眼瞪过去,又是那个死人清水!我忍了一下才没有对着她骂脏话,走到平台边缘,翻身一荡,抱住支撑平台的廊柱,顺着滑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清水一向爱管闲事,到处插一脚。
我掸了掸身上灰,以我能发出的最仇视的目光看过去,“你认识我的吗?!我是小偷!你跟我是一伙的吗?!”
“发生什么事了?”赤井好像是晨跑回来,穿着很夏威夷的花色短裤,大夏天的身上居然还能看到蒸汽,我愣了一秒,眨了眨眼,然后摊了摊手,“你猜吧?猜中有奖。”指望我给你实景重现,很抱歉,我可没时间了。
说罢,我抬脚便走,往外疾步走去,伸手拦了辆的士,刚坐进车内,又挤进来两个人,清水和赤井~~~~~~
“你大清早准备去哪儿?”清水坐在我右边。
“不说清楚你别走。”赤井坐在我的左边。
早知道我坐在前排了……现在被一男一女挤在中间像包子。
“你们两个好打听人隐私的人再不下去我就报警。”我坐在中间,随口说,“要不你俩替我付车钱。”
清水微笑,端坐着道,“麻烦你了,学长。”
我斜看了一眼赤井,他往椅背上一靠,“可以。”气定神闲地指使搭便车的,“清水,你坐到前面去。”
清水开了车门下去,我往旁边挪去,对司机说,“去湘南。”
湘南有着如此美丽的海岸线,海水明亮而璀璨,从湘北门口出去不用走太久就可以看见那片海。
可是——
——“我只是想去神奈川看比赛。”靠在车窗上,看着渐渐行远的景物,忍不住说。
神奈川的篮球高中联赛只有那几个会场,先去了仙台体育馆,然后到了秋叶台文化体育馆,果然在这里。
去年我们就是在这里输给了海南,我投失了最后的那个三分,虽然被清田触到了。
虽然过去了那么久,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如果那个三分进去了,那么颠覆王者的,便是我们湘北。
带有弧度的穹顶,巨盏的日光灯嵌在其中,灯光从建筑的顶部投射下来。
很幸运的,比赛还没开始。我看着空旷的球场,以前比赛的片断不断闪回脑中,凌乱却触痛。
怔然间,场边的铁门骤然打开,极烈的日光灯照在进来的队伍上,白色的队伍——陵南。
站在队伍前方的队长仙道还是一头冲天发,听说那叫怒发冲冠。
观众席里的呼声很大,右边的清水轻轻说了一句,“陵南的仙道真的很帅。”
我往椅背上一靠,“你没见过陵南的鱼住,那个更帅。”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用了极其笃定的口气。
言语间,另一边的铁门豁然洞开,红色队服,我直直地望着那边,流川和樱木站在最前面,反而是做了队长的宫城,站在两人边上,没办法,这是海拔问题。
他们穿着红黑的运动外套,走到自己的休息区,扔下运动的筒包,散开来作热身运动。
不一会儿,比赛正式开始,是那天那个田冈跳的球。我转过头去看陵南休息区的田冈茂一,我看到他的脸色像吃了鳖一样难看。
田冈是个相当生涩年轻的中锋,但弹跳很不错。
我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赤木。
可是田冈要幸运得多。
陵南缺了鱼住,替上来的管平不要说和樱木抗衡,就算是一年级的田冈在身体对抗上都要胜他一筹,田冈的战术完全依靠福田的闪电突破和仙道的个人能力,可是今年的仙道……
比去年我们遇到的泽北更令人惊叹。
如果只是单纯看他打球,会很开心。
“这个仙道,很厉害啊。”赤井突然开口,此时仙道快速突过流川枫,上篮得分,“如果羽崎去邀请,恐怕很困难。”
“他这种水平,去深泽也不为过。”我将目光转开,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抬手去擦汗,看着跑回去防守的仙道身后,眼神凌厉。
不一样。
同样是王牌,却完全不一样。
他打球不会笑。
别人总觉得看不透他,只是因为他的话太少。
从来不说。
照例是宫城持球进攻,田冈帮他挡拆,我又发现这大柱子一个优点——战术素养不错——绝对是遗传。
“哔——”裁判的手挥下,得分。这半年宫城跳射的命中率提高不少,此时进球,立即还以陵南颜色,这小个子矮归矮,多少也有点场上领袖的意味了。
“打篮球的流川君真的很帅啊,”清水坐在我左边环抱着手臂,翘着腿,刚刚流川跃得很高,空中一挥臂,给了福田一个封盖。
我看着他,道了句,“是啊。”偏过脸去,目光落在清水的眼睛,她的眼神是如此淡漠,我心里瞬时疑问——她真的是喜欢流川的吗?
清水薰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悠悠转回,看着我。
她轻轻眨了下眼,睫毛如羽一般,“呵。”
我正盯着清水之时,感觉到右手臂被人触到了,直觉性地看过去,赤井一脸淡然看着比赛,他自己并无察觉,是无心碰到的吧?
我回过脸看向前方场下,分数停留在湘北72:陵南68。至于时间还有十分钟,这个分数实在很惊人,两边自三年级的中锋离队后,陵南平均身高都有下降,而湘北这边一年级的田冈还太过生嫩,目前只有用速度对垒,快速抢分。
樱木今年的得分能力提高不少,至少不会连上篮都不进……
一声哨响,湘北这边又进篮,分数被再次改写,75:68。这个一年级从刚刚就一直投三分,命中率很高,年轻的投手转过身去,我被那个球衣的号码刺了一下,14号。
一年级啊……一个厉害的投手……
我挪过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把球妙传去的流川枫身上,他也是相当可怕的一个人,他其实很有传球的天赋,加上那种进攻能力,所谓顶级王牌,也不过如此吧。
“流川学长,传的好呀!”“仓木投的太好了!”湘北的休息区骤然爆发出呼喝声。仓木,是那个14号吧,神奈川新一号的投手。
流川枫依旧冷然,毫无表情的脸上只有眼神犀利,抿在唇角的执着,苍白的沉默之下的热烈和张扬,隔着那层冰冷是他喷薄的热血和斗志,比火更肆意,比血更灼热,比海更汹涌。
在他的世界里铺天盖地。在球场上席卷一切。
毁灭一切。
虽然,仙道也许是神奈川第一球员,但是仅凭他和福田,是不可能和今年的湘北抗衡。我跟在退场的人流后走上观众席的台阶,回头看了一眼不再激烈的球场。
湘北的球员已经收拾好运动包,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年轻的仓木和田冈的背影陌生而触目,他们是新的一代力量。
突然开始感谢田冈和仓木。如果没有他们,今天这场比赛不会赢得这么毫无悬念。
你们是我们的延续,是湘北的希望。
真的要拜托了。
请用你们的力量让湘北延续下去。
或者。
让它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