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有点神》楚又多

28、淹死鬼（六）

　　“你是说学校里有道门高手？”周兆钱皱眉，看来这个案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干的。
　　“周队，赶快把刚才眷念湖边的监控调出来。”

　　“刚才的？几点几分？哪里那么好调，等等我再把那个小姑娘找来……”周兆钱一愣，虽然他们现在就在监控室里，可他堂堂的刑侦队副队长能做调监控这么跌份的事吗？

　　“来不及了……！”焦勤放开他，俯身越过林都都自己拿过了鼠标，“文件存储在哪里……”
　　林都都一愣，原本夹在两人中间的她，现在变成夹在焦勤和电脑之间，焦勤的胸口抵着她的后背，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到了焦勤的心跳声……

　　就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装死，还是站起来让出位子，周兆钱一把拉开了他。
　　“行了行了，你俩都一边去，你会调吗，看得懂监控的编号吗，别添乱了。”
　　林都都忽而松了口气，连忙站了起来。

　　焦勤第一节课结束的时间点在十点半，周兆钱调出了十点至十点四十这四十分钟的视频，看完林都都茫然了。

　　视频里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眷念湖边上像往常那样，路过的人还是驻足的人都是校园里的普通师生，似乎没有一个人符合焦勤口中的“高人”。

　　“不对，再看一遍。”焦勤皱眉，“从十点二十分开始。”
　　周兆钱一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把进度条再一次调整。
　　这一次，林都都也露出讶异的表情。

　　“你也发现了，对吧？”焦勤看着她的变化说，“我没看错，当时在树影里的确实就是周佑。”

　　焦勤所说的鬼混状态的周佑，只有通灵人能看到，当然不可能出现在监控录像里，他指的异常正是这段监控画面中的眷念湖边竟然出现了长达十分钟的无人状态。
　　“是不是巧合？”林都都怀疑。

　　“不是，一分钟可能是巧合，两分钟也有可能是巧合，眷念湖是天河大学的中心地带，这周围就是教学楼、图书馆，另一面是宿舍楼，可以说是一个必经之地，长达十分钟无人经过，而且只在这一块地方出现了空白，周边的行人走到这个地方，要不是突然掉头，就是绕开……这难道也是巧合？”周兆钱拿起桌面上的笔在监控画面上方凌空圈出了一个区域。

　　焦勤抱起双臂，没有说话，显然是认同了周兆钱的话。
　　林都都咬了咬唇，抓过鼠标又倒回看了一段，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她在画面中看到了之前跟焦勤在天台上看到过的那片影子，当时离得太远加上焦勤忽然的提示，当她看过去时根本没有看清，她以为只是树影的晃动导致了影子的变形……可是监控画面里那树梢纹丝不动，而只是变幻了树影的形状……

　　太诡异了，如果不是知道不对劲，寻常人根本不会发现这微小的异样。

　　“究竟怎么回事？你是说周佑的鬼魂出现了？”周兆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也能从他们的对话里猜出七七八八，“那这十分钟的空白怎么回事？是凶手干的？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手段啊……老焦，以你的能耐，你说这是怎么做到的？”

　　焦勤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而他说出的话，却让周兆钱和林都都两人都大感意外：“以我的能耐……根本做不到。”

　　也许是焦勤一贯的漫不经心给他们这样的印象，在鬼神的领域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没有他不能解决的危机，他那层出不穷的法宝符纸能搞定一切，可是这一次，竟然连他都做不到吗？

　　这段时间的接触，林都都不得不承认，焦勤很强，甚至远比他展现出来的，他们看到的要强上很多，如果连焦勤都做不到，那么对方的道行将会是多么可怕。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喂，你们俩个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已经认输了似的，我就只是一个略通符术的大学老师，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会啊，是不是……那还要你们干嘛？”焦勤义正言辞抗议着他们这种无言的凝视，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插科打诨。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还知道些什么，快说快说。”周兆钱受不了他这说一句藏三句的德行，连忙催促。

　　“我是做不到啊，这种效果意味着在这里产生了一个大概十平方米的空间结界，普通人肉眼根本看不到，而且会莫名其妙，连自己都没发现地下意识避开这个地方，要做到这一点，要么就是拥有强大的鬼神之力，出现在传说中的那种，我还没见过；要么就是掌握了高深的奇门遁甲之术……这种东西我也只在古代文献和玄幻小说中见过，很多人研究这个，但是未必能做到这样天衣无缝。”

　　周兆钱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并非他做不到，只是术业有专攻，他恰好不专攻奇门遁甲。
　　“那周佑呢？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周兆钱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究竟怎么发现的？”

　　“我们刚才在天台上，无意间从上面看到……那时我只看到了一个影子，对了，你看到了周佑的鬼魂，那有没有看到那个凶手？”林都都问焦勤。
　　焦勤摇头：“我看到他躲在树影里，缩成一团……我们刚才去的时候用点魂香都没把他引出来，很有可能落在了那个人的手里。”

　　“他本来就是要杀周佑……落在他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林都都着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线索岂不是断了？”

　　“不，还有一条线索……”周兆钱忽而抬头看焦勤，眼神变得从未有过地正经，“老焦，如果周佑消失，你可就是见过他最后一面的人了，你就老实交代吧，昨天晚上周佑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一模一样。”焦勤直起了上半身。
　　“什么一模一样？你把话说清楚。”周兆钱抓住话头不放手。

　　“跟我们看到的一模一样，”焦勤正面回答他，“周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那天最后的记忆就是上完晚课从教学楼里出来，打算回宿舍休息，走到每天经过的眷念湖附近，就忽而失去意识……然后他就不明不白变成了鬼，跟他的同学阴阳两隔。你要是怀疑，大可以去特案组办公室查看昨晚的笔录，都都，我们走。”

　　说完焦勤也不管周兆钱听懂了没有，转身大步走出了监控室。
　　“愣着干嘛，你们焦组长这个人不靠谱，你可得给我盯着点，有什么异常及时向组织汇报，快去吧。”周兆钱对呆愣在原地的林都都说。

　　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警局还不相信焦勤吗？！
　　林都都看着他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