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
方林飞前一晚在警督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着睡了，早晨睁眼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人。只有他的脖子下面垫着厉锐言的外套，细心地折叠成合适的高度，避免了他落枕的可能。
绕是如此，蜷在沙发上半夜的姿势也足以让小少爷腰酸背疼，起来活动两下，都能听到脊椎骨咯塔作响。
就在他想要先给不知去向的厉锐言打个电话的时候，柯乐拿着文件夹，轻轻推门进来。
“欸你醒了？”看到方林飞站着，小柯有点惊讶：“厉队说你昨晚‘加班’，让我小心不让我吵醒你呢。”
“可不，尽心尽力给市局当外援。”小少爷笑道：“我先回家换身衣服，厉警官人呢？”
柯乐脸上闪过几分阴霾：“去吴局长家里了，似乎有了什么新证据。”
小少爷挑了挑眉。
昨晚，两人一起看他拿回来的那份名单时，他就注意到厉锐言有些不对劲，还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结果警督略显不自在地说了一句：“你离我太近了。”
天地良心，他只是站在身后而已，只是因为凑近了看名单，所以呼吸扑在了对方耳后。
当时没在意，还觉得警督难得显出不自然，有点可爱。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为了掩饰。
厉锐言再去审吴常平，却没有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带他一起，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
小少爷翻起了手机，还好他把名单给出去之前，还用手机拍了照，不然这阵儿才真的是抓瞎，但这份名单他昨天也看过了，没有哪个眼熟，更没有吴局长的名字，所以警督到底看到了谁？
柯乐看他低头不说话，把手上带着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方林飞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法证部送了补充材料来。”柯乐打开文件：“之前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皮肤组织，又在她的脖子上发现抓痕，以为是匹配的，所以这些皮肤组织的测试就延后了，刚刚才出来。”
“以为是匹配的？”小少爷抓住重点，抬起头来问：“结果不是？”
“不是。”对方摇头：“检测出来的DNA在整个系统里都没有匹配。”
不匹配？警局的公职人员都在系统里录过指纹和DNA，这说明怀羽临死前抓伤的人，并不是吴常平。
可如果不是，凶手又是怎么从反锁的房间里出去的，凶器又是什么？
这些旧的问题解不开，新的线索厉锐言又不带他玩，小少爷郁结，问柯乐：“局长办公室还锁着吗？”
“锁着呢。”对方点头：“你想去看？”
办公室里还是保持着当天尸体被发现时的样子，除了里面没人，还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因为是用勒死这种方法，所以也没有鲜血淋漓恐怖的场景，一切都还算平常。
饮水机的水桶被卸下来放在一边，当初吴常平体内的三|唑|仑就是溶在水中，所以内容物都处理掉了。只是单凭这个不能证明他的无辜，重点还在于门的反锁。
办公司的门是很普通的轴承转门，两边都留有空隙。里面用来反锁的是一个普通的插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当天为了开门，插销靠外面的两根螺丝都被撞松了，这阵只剩下靠尾端的两根支撑着，有些摇摇欲坠。
方林飞前后左右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门靠走廊的那一面，在插销的高度，有几丝掉漆，非常不起眼，上下几条痕迹，都划出了平行的线。
果然是在门上动了手脚，他想。
柯乐没有跟着他看，只是站在门口接电话。冷不丁的，聚精会神解谜的小少爷听到他颤声说：“真的吗？现在？”
他站起身，用眼神表达疑问。
“厉队要把吴局作为嫌疑人带回来了。”小柯捂住听筒：“可是记者还没散呢，你问问。”
方林飞拿过电话：“厉警官。”
“你也在呢。”警督的声音仿佛一瞬间松弛了下来：“小柯越来越胆大了。”
“你胆子小吗？”他咬了咬牙：“亏我以为你是真心叫我去听审问的。”
“是出了点情况。”厉锐言说：“怀羽的名单上有个叫纪秉钧的，就是云溪现在的男朋友。”没等这边回应，他又接着说：“而且我们在吴局家中的书房里发现了怀羽死亡那天穿的风衣的腰带，怀疑是凶器，还要回去查验一下。”
“这么重要的证据，一直没有被丢掉，难道是留着被你们抓吗？纪秉钧可能只是帮怀羽和吴局搭上关系罢了。”方林飞一点都不信，又给厉锐言讲了死者指甲里的皮肤组织并不属于吴常平的事情。
“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把吴局列入嫌疑人里了。”警督在电话那头微微叹气：“再拖也不是办法。你要是不急着走，就在警局等等，我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到。”
小少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突然愣住。
“你在听吗？”没等到答话，厉锐言问道。
“不是吴局做的。”方林飞突然说：“我大概知道门是怎么从外面被反锁的了，有结果我再打给你。你在吴局家里，就详细问问他和怀羽到底有什么联系。”
听他说得笃定，警督也干脆答应了，留下柯乐激动地看着他，就差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表不准了。”方林飞把电话递了回去：“要不是这个，还真没发现。”
“发现什么？”柯乐茫然地看了一眼：“好像没错多少。”
“原本是一秒不差的。”他答道：“房里的插销被磁化了，机械表里的游丝因为体量太小，很容易被磁性影响，我才过去摆弄了没几分钟，就错了。”
这机械表看上去价格不菲，不知道被磁性影响了以后还能不能修好。柯乐咽了下口水，决定不问这个问题。
“门外的痕迹估计是磁铁磨的。”方林飞走过去指给他看：“方形的永磁铁，贴着门移动，就可以把里面的插销带着一起锁上。”
“我之前还在纳闷，如果要陷害吴局长，为什么不把凶器直接放进他手里，而是要带出案发现场，再多此一举地塞进他的书房。”小少爷把门合上：“现在知道了，风衣的腰带，可以用来绕在死者胸前，从门缝里拉到外面来，让她靠在门上，然后再抽走。”
“这样一来，晕倒在办公室里的吴局，反而是最没嫌疑的。”柯乐的眼神亮了起来。
方林飞点了点头：“理论就是这样了，现在只要找来磁铁和绳子，试验一下就知道。”
***
厉锐言最终没有把吴常平带回警局来，这阵儿和家都没来得及回的小少爷一起在市局楼下的一间面馆等面上桌。
“好饿。”方林飞趴在桌子上：“当警察好累。我衣服也没换，幸好小柯有备用牙刷，不然饭都吃不下。”
因为不是饭点儿，面馆里人不多。两人坐在个靠墙角的位置，更是没人关注。警督手指微动，第一次没有克制，抬手摸了摸小少爷的发顶。
方林飞愣住，没有动作，直到厉锐言收回了手，说道：“后悔了？”
“没有。”他下意识回答，手搭上自己的脑袋，正是刚才警督碰过的位置：“头发是不是也油了？”
“还好。”警督失笑。
小少爷一个激灵，坐起身来：“你刚才笑了。”
“又不是真面瘫。”厉锐言嘴角收敛起来，眉头一抽：“还不能笑了？”
“是我少见多怪。”方林飞被这笑晃得，摸头发是什么瞬间就不记得了：“要是熬夜能换厉警官一笑，我天天都不用睡了。”
“那还是不笑了。”警督看他这个昏君的样子，恢复了一下表情：“熬夜死得早。”
“憋说了。”小少爷揉着太阳穴重新倒回桌子。
面上来了，食物的香味让两人有了些继续工作的动力，吃饭的话题愈发黑暗起来。
“怀羽搭上了纪秉钧，想要把入云楼的会员名单卖出去。”厉锐言讲了从吴常平那里新得来的口供：“吴局长是有想要动入云楼的想法，毕竟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服务，也不管客人做的生意是不是合法。但是怀羽说她有可以让入云楼关门的关键证据，但条件是要很多钱，所以他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要再考虑。”
“所以怀羽死的那天，是吴局约怀羽去警局做交易的？”
“据他所说，没有，他当晚确实是回办公室加班，没有约任何人。”
“你信他？”方林飞的面条放多了辣油，吃得面红耳赤，嘴唇微肿，还不忘问问题。
警督无声点了点头：“再加上你说的门锁和dna证据，吴局应该是无辜的。”
“这个纪秉钧。”小少爷侧着头想：“你跟他熟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纪家是这几年才起家的，做的是地产生意，你不了解也正常。”厉锐言说：“我和他没有什么接触，云溪和他似乎是在什么画展上认识的。”
“和警察局长的女儿谈恋爱，不可能没被查过家底吧？”方林飞沉吟道：“看看你，觉得吴云溪的眼光也不错，怎么转头就找了个进入云楼的。”
“入云楼不是也做别的生意？”警督挑眉：“你不是还拿了人家姑娘的名片？”
他那是工作需要好吧。
小少爷默默闭嘴，低头吃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