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离巢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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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又是几年。
“月中天，星闪亮，风飘残香断人肠。
孤灯醒，无人望，诗书礼仪磨心伤。
梦中事，真假难辩，幸福皆是人向往。
空飞燕，高翱翔，自由那离得佳人几多长。”
“姐姐又在这里假思量了，你就真的那么想出去玩吗？”
我在院子里无事便是随便唱唱，没想到小家伙却听见了，不过，我歌中倒是有几分那般的意思。现在离上次到月冲天又过了四年，外公由于在朝堂上与人发生了争执，新帝一怒之下，便让他解甲归田，说是给足了他这个老臣的颜面，没让他上刑场。父亲由于是外公这边的人，也被小小的牵连到，然后免官两级。实际是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是在消弱丞相的权利，毕竟，外公手上的权利太过于让他感到不安了。
“小岚不要去上师塾吗？夫子可是会告诉爹爹的。”
“逃跑出来的。”
他事不关几般地笑笑，而对于我这个姐姐，即使已经长到不少，心性也长了，可他还是那般的没有礼貌。我也懒得去批评他，即便是再怎么教育，我的话，似乎对他也没什么用，最后到了现在，只能让他越是没大没小。岚儿一步步地走过来，然后把头靠在我的大腿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好。
“冷月，你知道吗？你的歌，可是招来了许多狂风浪蝶呢！”
只见他撅着嘴狠狠地讽刺道，似乎很不高兴。手中扯过我随在肩上的一缕头发，就开始让它在他手指上打着转。
“岚儿吃醋了？”
调笑般地点了他的鼻尖一下，不过，还是被他用手及时挡开了。速度之快，让我不由得愣一下，没想到，他还真做到了！看来，父亲请来的这个武术师父还是有两下的，即使是睡在我脚上，岚儿还是能躲开我的手指。
“没错，我是吃醋了！”
他忽然又跳了起来，到是把我吓了一下。仔细看看，瞧着，他还真的有点怒了。小眉毛紧紧的皱到了一线。一没注意，他已经长这么高了，十一岁，只差我半个头了。再过几年，估莫也要迷倒一大遍小家碧玉了吧！我没说什么，只站了起来，打算用手比比他的高度，顺便摸摸他的头。没想到，却让他很是反感的样子。
一手拍去我将伸出去的指头。
“你可知道，家中的门槛，可是要被那些提亲的媒人给踏破了？”
我无奈地笑笑。摸了摸那被拍红了的指头，心里暗叹，这小子练了武，力气居然也跟着大了。
“知道啊！”
“那你为何一直都不愿出嫁？”小孩子的执拗，让人感觉很可爱。
忽然间的一本正经，却也把我吓了一跳。不嫁的原因，我有点吱吱呜呜的不好说，难道要告诉他，我根本就不能嫁？即使嫁了，那是犯天条的？非我族类，不能通婚？
“这……难道你就这么舍得你这个亲姐姐？姐姐很是伤心啊！”
我假意的抹了把那不存在的眼泪。似乎想要的效果没怎么达到，忽然，他的双手向着我推来，硬是把我挤到墙上，那冰冷的墙壁搁着自己的背，颤凉颤凉的。
“你可已经十六了。”小鬼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气。
“岚儿可别那么伤姐姐的心啊！我也知道自己十六了。”
心里有点兴奋，十六，时间越来越短了呢！应该可以平安的过去吧？话又说回来，这小孩还真是别扭呢！人才十一岁，说的话却那么老成。
“怕是姐姐要嫁不出去，一辈子都要家人供养着了呢！”
再来点天油加醋的自说自话着，外带点悲伤的神色，别人不知道，还真当我有多伤心呢！而自家人那边，父亲对于那些上门提亲的人上接的压力，只怕也不小吧！
便在这假声哀叹中，唇上一热……
像是触电般的猛的推开身前压着的人，他！让我有些惊恐不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才是个十一岁的少年，我的弟弟！
“岚儿！——”
啪！——
一声脆响在我耳边久久未能散去……
身边，父亲喘着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怒目瞪着我前面的小岚，怕是气得快说不出话了吧！小岚的脸没多久便肿起老高，嘴角出还渗出些许血丝……我虽然很惊讶，但没多久就恢复了常态。
“父亲……没事吧？。”
“没事！这能说没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我，我……”
父亲已经很久没见他这般大怒了，他忽然转向我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趴下。看来，他的怒气，要消不下来了。
“爹爹，岚儿不过还只是个孩子……”
只见我说到这话的时候，眼前人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我的心顿时冷了半截，十一岁呵！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他们的思想，已经是很难琢磨的了。
“老魏！”
“是的，老爷！”
从父亲的身后走出了个年纪已有五十的管家，听候着父亲的吩咐。
“把少爷拉去祠堂，锁起来！”
“是……”
我急忙上前，可是，没等我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父亲已经事先打断了我的话。
“今晚，到我书房来。”
沉吟了片刻，望了望那被管家渐渐带走的小岚，他那眼里的怪异，只是一闪而过，那感觉让我似想起了什么，可又一瞬间扑灭，最后，我只能恭敬回答道：
“是……”
等人都离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我的好日子，这回真的到头了。为什么，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呢！恐怕，安乐的日子过多了，真的会麻痹人的思想吧？
当晚，父亲的书房里，便只有父亲跟母亲两人。气氛似乎有种着了火般的感觉，在父亲的书桌上，有着厚厚的两叠书信，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便是最近来提亲的亲书吧！看来，在家，真的躲不过了。
“月儿你看，恋慕你的人，可是比为娘当年的还要多呢！你看看，这里居然还有皇亲国戚，燕王也来书了。”
哼！燕王，他的妻妾怕是可以排到东门去了吧？我心里暗暗地骂道。可别以为我真的在院子里没出去过，便可以当什么也不知道。
“娘，女儿……”
“你看，你也不小了，而你那表妹，现在已经有个儿子了，前些个天，你不是还去探望吗！”
两人，怕是铁了心的要送我走。
“来，过来，让为娘跟你看看，有哪家公子才配得上我们这天仙般的女儿呢？是这旺陵侯家的二公子？还是这当朝的中书侍郎？他们可都是些能人呢！家事且又清白，又有权势。”
我只是听着，也没出声，父亲在那只是静静的有一口，没一口地酩着茶，似乎当什么也没听到，任由母亲在一旁唠叨着。
“娘，你可不是势利的人，这我是知道的。”
她显然是被我说的话刺激到了，于是，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娘也是为你好。”
久没开口的父亲，终于发话了，他还是那般儒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过一册书信看了两眼。
“若是你真的不想嫁……我们也只好帮你选一家了。”
前半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想说算了，却没料到他后面的话，帮我选一家吗？我还真怕了呢！心中冷笑，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的，若真要我嫁为人妇乖乖地待上三年，那还真是件痛苦的事情，于是左右考虑着这其中的各种关系，还是打定了主意，晚上就走。
心中打定了主义，便开始了敷衍的行动，顺手拿起了几本书信，看也没看，装模做样的丢出了一封，淡淡的说道：
“便是他了，总督府的大公子！”
他们两人显然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都当场愣在那里，我又是好笑，莫不是他们真的有些信了吧？但……依照父亲的聪明，怕是还没那么容易相信的。
“既然现在出了这等的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难道父亲不赞成？还是……这位公子……”
我意有所指，见父亲还是没多大的反应，便开始加重了语气。
“若是父亲不信，大可现在便差人到总督府上道句话，说我苏冷月答应这门亲事了，择个吉日，便可过门。”
“不必了，既然你有了这个意思，明日去通知总督大人也无防。好了，没事，你可以先回房了。”
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长大了毕竟是要用来嫁人的。对于这种事情，往往让我感到心凉。
“那女儿先告辞了。”
“你下去吧！”父亲的话中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步履阑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真有点恍惚间，似是个梦般，回头看了下父亲书房的方向。最后一狠心，加快了步子，往西院走去。
左右躲闪间，来到假山旁，见路上无来往的人，便拎着个包裹，悄悄地开后院的小门……
虽然有点恋恋不舍，却还是对着那东边的地面拜了三拜，暗道：再会了，今世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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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夜间的道路上，虽然是天黑没多时，却也无人在街上闲逛。为数不多的几家酒楼里，还依稀开着小半边的门，客人也不见得多，与白天的时候差不了几人。选了个偏僻的小店。
“姑娘……”
当见到我的第一眼的时候，店家小二有些神情恍惚，便是在我再三的呼喊下，不久，便抖了抖自己的脑袋，清醒过来。
“小姐是住店？”可声音却还是有些迷糊。
“是的，给我来个偏角落但的房间，但要光线好的，而且要干净。”
“啊！恩！小姐请跟我来。”说完，踉跄着在前面带起路来。
我不知道外面人对容貌比较出众的女子是否真的都是垂涎三尺，但这次，着时让我感到有点不安。许是我选的店人还是太少了吧！晚上可要注意些。店里方才随便看了一下，似乎有六个人，分三桌坐着，一桌有三人，两人看着我，一人背对着，也瞧不出是个怎样的人。一桌独自一人的，从他手中的酒水流了下来，而还不知道这样看来，此人有点木讷。一桌两人，打扮得很体面，衣光鲜亮，而身边还放着剑，说明不是官员身家，便是武林豪门。眼光似有似无的打量了我这边的方向。依次的把人面貌记下，便有冷冷的转回了头，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
十六年来，这次并不是第一出门，私下里有个神秘的师父，可他的来历，却一直未对我说，自己也没有兴趣去知道，毕竟，这神秘的事情，我身上就有很多。在这师父的教导下，人们的功夫到也学了些，足够在不惹事的情况下行走江湖，而自从有了那一技之长后，我晚上独自出门的机会也就多了，当然，整个府里并没有人知道罢了。
跟着不住后瞧的小二来到了二楼一个偏僻的内间里，放下包裹，送走小二，然后回到桌边仔细地查看了包中的盘缠。里面只有少两的碎银，几个小钱，大量的路费，早已经用假名存到了钱庄里。
收拾好东西，坐在凳上，拿支铁条，慢慢地挑着眼前的灯心。豆大的油灯并不能照亮这个虽然不大，却也不小的房间，只给人一种昏暗的感觉，有点儿迷幻。忽然，灯心一灭，顿时，屋子变得及是黑暗。只有少许的月光从窗子边上透过来。
“谁？”
警觉到事情的不对，手上不自觉的摸上了放在身上的一把铁物。浑圆的珠子还在桌子上滚动个不停，似乎那余力，要过很久才能散去。这时，窗台边上，静静的滑下了个人。一身的光，但由于没有了屋子里的光亮，即便他穿的是一身的白衣，即便是有些许月光，也不能让我看清楚背对着光的人。
“小姐，有礼了。”
说着，恭敬地抱拳抬首道。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暗自猜测，这莫不是传说中的菜花贼？语气温柔得像裹了蜜，干出的却是那半夜爬人墙的勾当。想到这，我嘴角忍不住的想往上翘。
“不知道公子这么晚了，来小女子的宿处，是何意图？”
意图？其实很明显的摆在眼前了不是？只见他寻了出椅子坐下，面对着我望来，眼中的亮，似乎及于那一身的两点。半边头发垂在肩上，那发，极长。一身的白衣劲装更显得身段的修长。
“小姐，为何要独自一人出这凡尘俗世呢？你一个弱女子，怕是要受人欺凌的。”
比起这个，我到是没想到，自己才出来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被人盯上了。虽然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可他话中的话又不得不让我想了开来。
“这个，到不要公子费心。”
语气中还是那般的隔人于千里之外一样。手中的软剑已经牢牢的拽在手心中。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好整以暇的望着我手的动作，这下，我知道自己的行动完全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了。这让我有点愧对暗中教我四年功夫的人间师父。
“但是，我可是很好奇，一个深闺中的大小姐，为何忽然要离家出走呢？”
他笑了，笑得让我感到很不自然。房间四周很静，静得仿佛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而这声音，只有自己的？察觉到这的时候，我呆住了。
“你是什么人？”
“小姐到是不必管我是什么人，不过，我到是要劝你一次，若不想受到伤害，你还是在家中呆着，方才是上策。”
他一反方才的地痞样，正经的提醒着我什么似的。这让我忽然感到疑惑。这人，似乎是忽然间改变主义了？他，原来打算怎么办的？若是他想伤我，却不是难事。从他现在呼吸与心跳的次数来看，若他是习武之人，必是高手。且还非一般的高手。
“这，不捞你废心。”
知道了我与他之间力量的悬殊关系，说话的低气也觉得有些不足了。他却又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我自觉的便跟着后退一步，直到他来到桌子边上，手护于油灯上。
灯亮了，而人，却如蒸发了般，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若不是空气中的一股兰香的味儿，还真当自己仿佛是在梦游。
望着那开着的窗，沉思道：“我的离开，没有按照人生而走，是否，真的错了？”
然，我已经决定离开，便是不打算回去的了。若是没遇到那些个山精鬼怪，估计还是可以安然过去两年的吧！毕竟，所遇到的仙与妖，即便是想见，怕也是很难的。对着那幽兰香的方向，我还是感到迷惑。这样高深的人，他，是如何知晓我的行踪的？难道，真的有什么一直在苏府边上观察的多年？
想到这，我猛的摇头，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若是这般，那人要是对我不利……想到这，顿时冷汗直流，好在现在什么都还未发生，怕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厉害吧！
今夜，便也是累到了。迷糊间睡到了半夜，月上中天的时候。忽感房间内有响动，瞧着那已经从里部锁住了的窗子，一股白色的迷烟淡淡的吹了进来。直觉上捂住了口鼻，一会儿后，便见那窗边上一把小刀伸了进来，撬开了横一两架间的横木，但却没能让横木掉下去。
接着，一猥琐的小个转了进来，假意扇了几下空中的白烟。
“呵呵！大美人，你知道吗？爷今天可被你迷死了。”
恶心的笑着，还边搓着手，他却以为我仍然躺在塌上，便有些急不可耐的扑了过去。
“咦？人呢？”
在这时，我手中的软剑却早已架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对着油灯上一划，屋子忽然亮了起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
表情依然猥琐，却并非很紧张，看他这般的样，怕是做多了这般下流的事情了吧！而对于这样的人，我却不会手下留情的。而看到他的样貌后，我笑了。原来是酒楼下那独桌的汉子啊！怕是我进来的时候有点太过招摇了吧！
可没等他还要说什么，我剑下一加力，便划过了他的手脚，而在他身上的腥血弄脏我住的地时，便抬手提起他，往衙门边上跳去了。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便是前些年害过不少女子，却未被捉住的花贼：七花吧！
七花，是那人的江湖名字，确切的名，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重要的意义了。据说，他在江湖上的武功到是不错，善于用毒。到是今晚，许是由于他轻敌，而轻而易举便哉在我手上了吧！拿着他身上的一块代表他身份的玉石，那是七朵梅花，排作北斗七星状。造型到是很雅致，这样的物件却带在了那样的人身上，可惜了这物件。
隔日，人们便会知道，七花怕是今后都不能害人了吧！一个全身上下的经脉，都被人挑去的人，还能怎样危害他人呢？
二日清晨，早早的梳洗完，便结了帐，下楼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人。而他，却没有见到我。他的身后，跟的便是我昨天晚上见到的三人一桌中的两位，原来，他便是昨天晚上背对着我的人啊！距离十二岁那年在月冲天见到的那次，已经四年了呢！听母亲说，他的娇后，现在早已经从她的金屋中出去了。帝王！果然是无情的人。
轻纱斗笠，与他檫肩而过，这样的人，以后也不要遇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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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城门边上的时候，守门的官儿检查的并不是很严。我即使是戴着斗笠，却也没被问下，几步便出了门。
抬头再看了看那高高的城楼。再见了，十六年生活的地方，再见了，天子脚下安乐的静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离巢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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