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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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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臻处理完杂事回到卧房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倒在卧房门口,人事不省的娘子栩栩。
“娘子!”
白书臻瞬移而至,一把抱住栩栩的身体,平日里最为冷静持重的一个人,这一刻仿佛三魂七魄尽丢般,彻底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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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浣青彻底恢复之后从峨眉山御风而下——
所过处,那一阵稍纵即逝的飘忽绿风被山下路过的村民看见了,以为是仙人再度仙灵,引得附近又是一阵百姓骚动。
再次回到保安堂,苏浣青被莫名生出的一种久违亲切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嘛!想他青爷漫游天地自在逍遥,现在竟然会对在平凡人间的日子有所怀念……
怎么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苏浣青从进到保安堂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不对劲了。
“大哥?大——”
苏浣青找到白书臻的时候倒抽一口凉气:这,面前这个失魂落魄至斯的人真是他大哥白书臻?!
苏浣青暗自平复了一下,试探问道:“大哥,栩栩姑娘,她、她已经死了?”
“死?”抱着栩栩兀自沉浸悲伤的白书臻像是被忽然惊醒一般,目光犀利扫向苏浣青,“我不会让娘子死的!绝、对、不、会!”
语气坚定一如早在千年前就已浸刻骨血。
白书臻狠狠闭了下眼,似是做出了某个十分重要的决定,再睁开时眸子已变得清亮非常,他捏了个法决,在栩栩周身布完法术后,起身对苏浣青道:“娘子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这就去天庭——”
话落,一团白光直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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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如洗,仙云渺渺。
悬空处,一座华丽宫殿若隐若现。
白书臻御空避开层叠的仙瘴,施法凝元一气呵入宫殿的四门之一:南天门。
许是忧心急甚,许是此次飞行过于劳累,白书臻落地的时候身形稍有些不稳;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他抬手拭了一下额角的薄汗,步子愈发沉定地穿越殿门的立柱往里走去——
行出十数步,白书臻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驻足往回看去:这南天门乃出入天庭关口的重中之重,怎会没有一人把守?其中蹊跷……
白书臻蹙眉,只是下一秒,就立刻摒弃了原来审慎的思绪,并快步又走出一段距离。他此番私闯天庭,无人把手天门不是正合他意!?
……
白书臻阔步而行,却是不知哪里冒出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人?!居然胆敢擅闯天庭——”
白书臻看向那人,惊愕之余疑窦另生:细数天庭,凡神女仙子悉皆秀貌花容,姿仪不凡,怎地他面前遇见的这位,却是生得如斯粗犷、魁梧如斯,就连声音也……
彩衣女子回避的眼神更加证实了白书臻的猜测——
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白书臻拱手稍作一揖,道:“仙君有礼。”脚上却是不再停留,绕道行去,料这人身兼猫腻,也是自顾不暇,自己与其方便,他必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自己为难。
不过这一回白书臻可想错了,去路再一次被彩衣仙人阻住,凌厉掌风亦随之而来——
“不知死活!”
白书臻腾挪闪退一一将其招势避之化解,初时两人你来我往尚且势均力敌,然则斗到后来白书臻已明显力有不逮,渐落下风。
彩衣人对战势之把握有如神料,白书臻几次取巧都被其看破,并四两拨千斤以还之;眼看那人接连使出的几个大招直取白书臻面门而来,且招式犀利锋锐,毫无破绽;后者简直要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却是一个桃子不知从哪儿掉出来,吧唧滚到了两人之间的空地;与此同时,那彩衣仙姊的胸部也蓦地凭空消失了一边!彩衣仙人下意识捂住胸前,不料又一个桃子吧唧掉出来,在地上滚出了新姿势。
彩衣仙人的胸部彻底平了!自此,其无与伦比的超强战斗力也彻底归零、乃至一度降成负数。
就在白书臻的绝地反击,即将完成K。O的致命利攻时,他忽地收手。
白书臻捡起地上一块玉牌,看看玉牌上的字,又看看面前狼狈的某人,惊诧脱口:“阁下就是吕洞宾?!”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吕洞宾傲娇一哼,“小小蛇妖竟敢私闯天庭,我现在就召唤天兵天将将你拿下,去见玉帝。”
白书臻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即拱手弯腰以大礼,道:“在下无意冲撞上神,实在失敬。只是我家娘子命在旦夕,迫不得已……
但望上神网开一面,救救我家娘子!”
吕洞宾面上无有波澜,袖中指尖却是早就掐诀推算出了一二。
是他?还是个敢于蛇妖相恋女子!?
吕洞宾隐约想起之前与米豆佛打赌时在人间的经历,面上神色稍有放松,“一切因缘而生……也罢,待我回去换套衣服便与你同去一遭南极仙翁的洞府。”
闻言栩栩有救,白书臻大喜过望,只是他现下担心娘子,已经是片刻都等不及了!
白书臻面向吕洞宾,拱手又是一礼,“上神冒犯了。”
不等吕洞宾反应过来,已被白书臻施了一道法术——
吕洞宾刚才因打斗而微显凌乱的发髻和妆容瞬间恢复精致,一身彩衣也复飘飘焕然一新。经白书臻这么一施法,整个人较初时更像一个“正版”的神仙姊姊了。
“这……白书臻你——”吕洞宾吹着莫须有的胡子干瞪眼。
白书臻再度恭敬一礼,家中语气道:“吕上仙,时间不等人!娘子她……”
就在白书臻以为不得不苦求上一番时,吕洞宾已经腾云飞了出去:“不是要救你娘子?还不跟上!”
白书臻稍一怔愣,转瞬也随吕洞宾腾云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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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空俯瞰,南极仙山一片云蒸霞蔚,白书臻和吕洞宾相继飘落于南极仙翁洞府门前;二人环顾一圈,见此间虽是洞门大开,四下却并无一人。
“瞧我这记性!”吕洞宾忽然一拍脑门,“这个时辰,南极仙翁应是去太上老君那儿下棋了……哎呀呀,不过按照南极老头儿那棋品,万一下输了,怕是不赖个三天三夜是不会回来的。”
“三天三夜?!那我家娘子她……”
白书臻的关心则乱,却听吕洞宾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南极老头儿不在,不是还有我吗?你也太小看我吕洞宾了!”说着自顾走进南极仙翁的洞府。
白书臻化忧为喜,紧赶几步跟上。
“那便是仙草灵芝——”吕洞宾指着石壁上一朵珍奇芝草说道,“还不摘了去救你娘子?”
“白书臻谢过吕上仙。”
白书臻惊喜谢过,然则就在他即将采到救命仙芝的时候枝节又生——
两名童子凭空跳出,不分青红皂白就与吕洞宾和白书臻两两对打了起来。
“呔!你们这对贼男女,居然敢到我们南极仙山偷东西……”
“谁是女的?!你们说谁是女的——”吕洞宾的重点似乎有点歪了,但与南极山童子打斗的动作未见停歇,不慢反快。
“师弟,看我的!”正与白书臻缠斗的另一南极山小童分神增援,向吕洞宾使出一招“仙鹤喷水”
吕洞宾的女装扮相瞬间退去大半,只是这样一来,他半男不女的形象就更加猥-琐可疑了。
“我就说他们不是好人!师弟你看,这人还是男扮女装!”
……
奉命守山的两个小仙童这下打得更加投入了。
所幸这时天空一声一巨响,闪亮登场的南极仙翁及时阻止了自家童子,和同为仙僚的吕洞宾的误打误伤。
虽然波折许多,但白书臻这一趟天庭毕竟没有白闯;他带着仙草灵芝从南极仙山飞回保安堂,万幸,一路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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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一刻,白书臻紧绷的唇线终于微松,他两步跑至卧房,但见痕迹凌乱,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再看栩栩,虽然还如自己走时一般苍白而卧,但身体却已近乎冰冷……
“大哥对不起!”
苏浣青捂着胸口踉跄冲进房间,“小青没用!栩栩她,她的魂魄已经让黑白无常给拘走了……”
白书臻心上一震,几欲垮塌。
白书臻闭眼片刻调息,飞快吩咐道:“青弟,你快去把这仙草灵芝洗净后给栩栩服下,我要再去一趟地府。”
苏浣青点头照做。
“等一下!”
白书臻走出几步忙又回身叫住苏浣青,探手抓过其手腕,二指搭于关脈;飞快诊毕,道“黑白无常乃得到正神,不容小觑;你自行运功调息一下,等我从地府回来——”
苏浣青再次点头:“大哥,你一个人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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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栩栩自卧房中晕倒的那一刻起,除了有一小段时间是完全失去意识的,不久后便稍稍恢复过来些许,虽然迷蒙和昏沉的感觉尤甚,但多少还是有些知觉。
具体经历了什么她是不太记得,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大概和当初从钱塘被发配来苏州时一样——
身上不知被绑了什么东西,然后就那么任由他人拉拽着朝前,不停走啊走……
周围时不时地就刮来阵阵阴风,直往骨头缝里钻。栩栩打了个哆嗦,便是如此不知走了多久,原本昏暗的视野终于变得有了光亮,能够看得清楚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