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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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细碎的光亮渗入房间，映着部分惨白色的墙壁，其他仍然被阴影覆盖。窗外是清脆的鸟鸣，和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幸村躺在病床上，直直注视着天花板，眼神没有焦距，似乎是出了神。
又一次这样的感觉，无能为力的感觉，可真是糟糕。幸村抬起他那葱白如玉的手，虎口那里还有这些年练习网球厚厚的茧子。
似乎一切都要付诸东流了，这些日子为了大满贯做的努力。幸村自嘲笑了笑。
“幸村君吗？照这样子看，没办法再打网球了吧。”
那时，幸村恰巧在门口听见。面上的表情一瞬不知是不可置信还是别的。原本搀扶着墙的手瞬间失力，而后靠着墙缓缓滑落。侧面看过去，些微发丝和光线的交映，让人看不清神色，这条长长的走廊，忽明忽暗。
“幸村君吗？可惜了，网球生涯大约是要画上句号了。”
脑海里又一次浮现昨天的画面。
啪——
诗集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可闻。幸村泛白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敞开的窗户恰巧吹进一阵微风，翻动诗集的页数，而低下身的幸村看见诗集上的内容愣了一下。随之勾起笑容捡起诗集，顺势合上诗集，摩沙了会封面，将它放回旁边的桌子上。
昨天，是局部麻痹……吗？
幸村从病床上起身走至窗边，修长而带着苍白的手指搭在窗沿上。
苍蓝色的天空显得异常广袤，间或有懒洋洋的白云飘过，绿得发亮的树叶上还沾着露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切都生机勃勃。
幸村回身，走到病房的一角，那里有着他带来的一些行李。翻了翻，修长的手抽出了画板，画笔和颜料诸如此类的东西。
紧接着起身，走向窗边，忽地顿住。
咚——
画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是画笔和颜料。幸村微不可见地顿了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蹲下捡起来这些东西，却又它们放回了病房的一角。
沉默着走出病房门，左转弯，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天台。其中行走步履间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楼梯上方。尽显寂寥。
很顺利地到达天台，柔和的风拂过脸颊，似乎可以感受到海的气息。走近天台的边缘，抬起手放置护栏网上，网被轻轻压下去，有了凹痕。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斑驳的光芒映入鸢紫色的眼眸，一时竟恍若神诋。
“交给你了，真田。”
“啊，幸村你只需要好好养病就好。我们定会用实力将优胜的锦旗交到你手中。”
恍惚间想起真田那一番话。啊，后来是不是还对真田发脾气了，有点糟糕啊。幸村失笑。
“幸村。”
“精市。”
“幸村。”
“幸村。”
“幸村。”
“幸村。”
“部长！”
幸村一瞬愣住了，转过头。是大家啊。笑容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眸里泛着晨光。眉眼间带着些喜悦。
“大家怎么都有空过来？”喜悦转变为疑惑。
“这是因为大家为了幸村请假了啊。”丸井首先出声回答，边说着还附赠极度灿烂的笑容，衬着他红色的发丝，更显其灼灼。
幸村笑了笑，“谢谢，大家。”
“哎？为什么要道谢。”才反应过来的切原，下意识挠了挠头上乱糟糟的头发。睁着大大绿眼眸疑惑地看过来，显得无辜极了，更显懵懂。
幸村抿唇轻笑，“赤也，赤也怎么回来呢？赤也不是在温布尔顿比赛吗？”
切原却一时沉默下来。
幸村笑容也淡了下来，转过头看向柳，“莲二？”
“正如你所想，精市。”柳说得异常流畅和快速，最后的精市更是显得有些沉重地语调。
手下意识紧握起来的幸村，扫视一圈队友们，见他们还是原来那样，只是不复原来的欢快气氛。而且动作和神情都有稍微改变。
一时沉默下来的天台。
幸村重新扬起笑容，“那赤也下次可要赢回来。”
切原紧了紧悄然握紧的拳头，认真极了地看向幸村，“嗯！部长，下次我一定会赢的！”
“嗯。我等着。”幸村看向切原的眸里带着欣慰也有些愧疚。
切原不由得揪住衣角，脸上笑容还是灿烂又懵懂。
“对了，幸村，我带了蛋糕哦～要吃吗？”丸井一如既往地担当着活跃气氛的角色，笑容灿烂而耀眼，促狭地看着幸村。
“还真是猪啊，文太猪～”仁王适时出声调侃丸井，嘴角勾起的弧度完全就是嘲讽的意味。
“真是的，雅治你就不可以忘记国中时候的绰号吗？”丸井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因为这是事实啊，文太，猪。”仁王恶意地停顿了一下。一如既往带着着了狡黠的笑容，黄玉色眸里泛着金色的光芒，更显剔透。
幸村笑着看他们闹了一会，随后走到天台边缘附近，柳见此，也快步走过去。站在原地的柳生看着，推了推眼镜，反光了一下。随即略微阻挡住众人的视线。
真田站在门口附近，抿唇看着。
幸村透过护栏网看着远方，鸢紫色的眼眸掺杂着许多情绪，“莲二，我是不是错了。”
“精市…”柳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一切原因在此刻看起来都像是借口。
“莲二，我稍微有点后悔了呢，当初或许听你的就好了。”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唇边泛着些苦涩，“如果赤也一直是这样的体况，那么他的未来就会因此而葬送。”
“精市，从来没有人怀疑你的决定，包括赤也。”柳略带叹息的声音响起。
幸村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看向切原的方向。切原正准备偷抢丸井的蛋糕，丸井也没有那么容易让人得逞，开始逗弄他。而仁王也是“赤也还真是连蛋糕都抢不过别人吗？”时不时激将法一番。
“莲二，失去了网球的赤也还能有这样的活力和笑容吗。”明明是疑问句却说成了肯定句的语气。
此时的切原已经抢到的蛋糕，脸上的笑容是最纯粹的喜悦，绿眸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有光芒存在其间。白皙的皮肤也被润泽着，有了淡淡的光华。
“部长！”切原此时发现了幸村的存在，举起蛋糕，跑近幸村。笑容略带得意和等待着夸奖一般的意味，“你看，我抢到蛋糕了！这是给部长的蛋糕哦！”
幸村失笑，“这个本来就是给我的。”顿了一下，随后认真看着赤也的眼眸说道：“但是，现在是赤也给部长的。部长很开心。”
“赤也做得很棒。”
突兀地，幸村回想起昨天，在温暖的阳光和微醺的柔风中，那本诗集上铭刻的话语。
“我要开始去旅行了，我忍受着无法言语的痛苦和折磨，我怎么能保持自己全部的信念超越所有人，超越所有这些把我往下拽的能量，把自己拔/出来，成为一个伟大的病人，成为一个伟大的罪人，成为一个伟大的被诅咒的人，我也要去旅行，我也要成为一个最精神的博学之人。我的博学是因为我敢于进入地狱，敢于进入一切我的生命所未知、所不及的领域。”——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通灵者书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