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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亲十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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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洲是狠的。
许千载从上小学时就知道了。
那时候许崇善家突然来了一个他,还跟他上同一个班,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全吸走了。
老师夸他聪明,女同学夸他长得帅,他当时喜欢的那个女生竟然还去跟他表白。
而且他在班上不爱讲话,谁都不理,那种傲慢的态度却还被人说做酷。
他看他很不爽,想要他对他服软,可是没用,陈锦洲依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他实在太恼火了,尝试过喊初中的学长在放学后去堵他。陈锦洲那时候身材没现在好,甚至可以说有点瘦,营养不良一样。他只喊了几个人,给了点钱,要他们把他围在空旷的市场里。
结果几个人都围不住他。他虽然瘦,但是打起架来像不要命似的,也不怕痛,把人往死里打。更可怕的是他就算是打人,眼里也没什么情绪,依旧是那份孤傲冷漠的姿态。
那几个初中生哪里打过这么狠的架,看到陈锦洲像真的不怕死一样,几个人不想打了,边跑边骂骂咧咧地把他供了出来,他当时躲在一边本想看好戏,谁知道被吓了一跳。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幕。
远处的夕阳红得似血,市场脏乱破旧,陈锦洲头上血迹斑斑,眼底猩红一片,拿着棍子走向他,那一刻他看他的眼神就像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把他杀掉。
后来是许一朵出来叫他了。许一朵当时读一年级,本来一直都是跟陈锦洲一起回家的,被他骗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不知道她看到多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来了。他当时只觉得她来得刚刚好,他可以反说陈锦洲欺负他。
可是许一朵只是看着陈锦洲哭,问他痛不痛呀。完全不在乎跌坐在地上的他。
那种毫无保留的偏袒让他内心不平衡。
以前班上还有现在警局的人都说他优秀,能力强,对人礼貌克制。
只有他感觉得到,陈锦洲身体里隐藏着暴戾的因子,只是被他压下来了。
他也知道,陈锦洲绝对不是普通领养回来的小孩,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许崇善偏偏养了他呢。
许千载想,他迟早又一天要扒开他的真面目。
陈锦洲没许千载心思多,他这种人陈锦洲根本没放在眼里,只是他让许一朵不开心了,他便有点忍不了。
现在饭局快散了,陈锦洲懒得和他说,懒懒放下腿,轻嘲道:“有时间多练练,光嘴厉害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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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中饭后从爷爷家回来,许一朵还是郁郁寡欢的,坐在车上的时候撑头看着窗外也不讲话。
她觉得她的亲戚怎么都那么讨厌啊。
为什么总想着靠这关系靠那关系而不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呢?
尤其是许千载,从小就仗着家里有几个钱,还有她爸这层关系在外惹是生非。能力又没能力还怪他爸不给他机会。
陈锦洲看着鼓着腮帮子的她,挑了挑眉,想去哄一哄,毕竟她今天是因为他受委屈了。不过碍于许崇善也还在车上便没说什么。
下车后,他勾住她的衣领,把她轻轻往身边一带,他俩就落后了许崇善一步。
许一朵有些呆呆地望了他一眼,他轻笑一声,“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许一朵皱了下眉头,“许千载太讨厌了。”
陈锦洲笑:“不理他就行了。”
许一朵嘟了嘟嘴,还是拧着眉,“他那样说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你明明那么努力…他却那样说,你会不会觉得,就是因为我和我我家的关系,你总被人说啊…”
陈锦洲挑眉,“我什么时候在意过。”
“可是我挺在意的。”许一朵垂下头,“我喜欢你。可是你没喜欢我,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我不想别人误解你。”
他知道她的意思,就是怕别人说他是靠关系上去的,不过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她替他在乎的时候那种感觉有不可言喻,她好像还在自责,是不是给他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他垂眼笑了笑,她垂下头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小,又那么乖。
他忍了忍,终是搂过她的头,低声说:“不会,我不会让别人误解的。”
许一朵看着他,没太懂他的意思。
“不要想了,”陈锦洲却也没再说了,放开她捏了捏她的脸,“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还出去玩呢。”
说起这个,许一朵眼睛终于亮了亮,她递给陈锦洲一个坏坏的眼神,“诶,对,洲哥你明天的时间都归我了。”
陈锦洲勾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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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第二天,因为要和陈锦洲出去玩,许一朵起来得也比较早,在房间里挑了好久的衣服,才终于挑中一件,平时都穿校服,忽然换了套漂亮衣服,显得整个人青春又时尚。
穿好衣服后她走出房间,刚好在洗漱台碰到他。
洗漱台比较宽,上面摆了他们一家人的洗漱用品,她的杯子是天蓝色,陈锦洲的是纯白色,正面对着的是一面干净的大镜子。
他就站在那镜子前,穿了身休闲的运动短袖,肩宽腰窄,微弓着背,曲着手臂接了满手心的水往脸上覆,裸露出来的手臂线条流畅。
接着他抹了把脸起身,清冷的面颊上被水覆湿,额前黑发上也沾了点晶莹水渍。
他抬眼,从镜子里看到她,对视的那一眼小姑娘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她发丝柔柔地搭在肩膀两边,自然下垂,头顶有几根乱发,配合着她的笑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他眼神再往下看,还穿裙子了。
许一朵看了他一会,凑过去拿牙刷,对他咧齿一笑:“早啊。”
陈锦洲把脸擦干,也对她回了个早。
其实许一朵最开始要的也不多,只是期望他回来后能想现在这样,早上晚上道声早晚安罢了,只不过岁月推动成长,有些东西始终会变,她现在也释然了。
所以现在,只要偶尔早上能看见他,她就很开心了。
欢欢喜喜吃过早餐后,两个人准备出发,许崇善也出去了,外婆只是叮嘱他们早点回来,中午要回来吃午饭。
但一天的行程才进行到看电影,陈锦洲忽然接到电话。说是护城河出现一名被女尸。
许一朵从他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就预料到这次的约会肯定又要黄了!
她嘎嘣嘎嘣咬着爆米花,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影屏幕,等待着身边的男人给她一个说辞。
挂断电话良久后,他还没有动作。又过了会,他终于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唇边挂着笑,看样子确实有点无奈,“出案子了。”
许一朵嘴撅得老高了,心里狂吐槽,她就知道不可能有那么愉快的假期。
陈锦洲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带着笑软声问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许一朵白他一眼,重重咬下爆米花,咬牙切齿的说:“回家,我懂你意思。”
陈锦洲轻笑了声,摸了摸她的头,便拉着她走出电影院。
他把她送回了家,随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她心心念念的音乐喷泉啊…自然没有看成。
她的假期就在作业和家里看电视度过。
她真的有点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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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一晃而过,又开始上课了。
不过由于说好的一起去看喷泉结果没有去成,陈锦洲答应她一周回家一次。还说有空一定带她去看。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有空得到什么时候去了。
学校的生活平淡且无聊,但时间却流逝得很快。一星期一下子就过去了。
到第二个星期,周三的音乐课上,音乐老师突然在下课后把他们留了下来。
音乐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姓林,平时也是温温柔柔的形象,跟许一朵关系很不错。但她这次严肃了起来,跟他们说市里举行了一个青少年歌唱比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是教育局联合电视台举办的第一届比赛,到时候决赛的会有电视台的人把节目到台里去放,也就是说进入决赛的人可以上电视!
这个消息让同学们有些激动,一时间都在窃窃私语。说什么“能上电视诶”,“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周维也没忍住,碰了碰许一朵的肩,“怎么办,我感觉我要火了。”
许一朵“噗”的一声笑出声,推开周维,“要点脸吧您。”
周维笑了几声,“真的,就哥这颜值,一在镜头前露面那绝对能俘获万千少女的心。”
许一朵好嫌弃,扫了他几眼:“你先把你的杂毛理理吧。”
“什么杂毛,我这叫韩范!”周维一脸许一朵没品味的样子。
林欣见同学们一个个很兴奋的样子,便咳了几声让他们安静,随后问:“有没有想参加的?参加的来报个名,不过参加后课程会更加辛苦一点,晚上可能要补会课。”
“我参加。”隔壁班班花张思艺举起了手,接着也跟了几个人,许一朵心里也有点想参加,但周维还在跟她说他出名之后的美好愿景,许一朵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了过去,一时没举手。
“一朵,周维,你们要不要试一下。”林欣点他俩的名字,随后眼神威胁道,“再讲小话扣分哦。”
许一朵赶紧让周维闭嘴,对林欣抛了个媚眼,“我我我,当然试!”这种比赛,她在意的不是上不上电视,关键还是证明自己吧。就像夏露说的,她读书不行,不能让音乐也落下。
周维见许一朵要去,也连忙也举手说:“老师,我也要试一下,火了之后我会告诉全天下人你是我老师。”
林欣笑着摇了摇头。
确定好人数后,林欣便让那些不参加的同学先回去了,还跟他们那些参加的说了一些事情。
“这比赛虽然是歌唱比赛,选手也可以有辅助乐器,大家都选自己最拿手的。”
许一朵选择了她最拿手的钢琴。
钢琴对她来说倒是所以没什么难度。不过声乐她却是高二老师招生,她怂恿着周维和她一起去报的,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
也不知道难度怎么样。
她这人做事情的原则是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既然参加了,那这次她便是奔着第一去的,因此她也认真了些。
晚上回去后,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陈锦洲。
她给他打电话,接通后首先对他笑了笑,然后嘟着着说:“洲哥,我学校要有比赛了。”
“嗯。”他刚回宿舍,肩夹着手机铺床,问,“什么比赛?”
“歌唱比赛,有机会上电视的!”
她声音里隐隐透着兴奋,陈锦洲勾勾唇,“嗯,很厉害。”
许一朵笑了几声,说:“要到四月底去了,到时候不知道你会不会有时间来看……”她眨着大眼睛看窗外,一开始带了点期待,后来自己想了想眼神又暗了下来。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时间。
陈锦洲捕捉到她声音里的情绪,唇瓣张了张,“尽量。”
许一朵很快就恢复过来了,问出了她打电话来的最终目的:“你说,我要是得了第一名,你会给我什么奖励吗?”
陈锦洲笑,这人总是这么自信,比赛都还没开始比就说自己要得第一了,他问她:“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吗?”她朝他坏笑,声音里充满了暗示,“嘿嘿,你猜猜我…”
陈锦洲掀了掀眼皮,顿了会勾唇道:“看情况吧。”
“小气。”
她鼓起腮帮子,对他哼了声,又自顾的喜滋滋地说:“反正到时候你肯定会被我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