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1 花开 ...
-
六个月后。
鸣人站在木叶的大门前，新接上的右手还未痊愈，却已一身行囊，这次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木叶就拜托给各位了，有什么事情就让联络鹰联系吧。”
卡卡西点了点头，短短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继承六代目火影的位置之后，光是忙着村子的战后修复工作就让他倍感吃力，看上去比过去苍老了许多。
“右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你就不能等痊愈了再走吗？”小樱担忧地看着他。
鸣人摇摇头，“我只想早点找到卷轴——然后把空言带回来。”
天地那么广阔，要寻找一个小小的卷轴，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甚至有可能这后半生都要在寻觅中度过。
但是鸣人知道，他必须去。
空言是他从小到大最珍视的人，彼此相互扶持成长，是彼此生命的见证，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他义无反顾。
看着那金色的背影逐渐远去，卡卡西神色落寞，忽然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六代目！”
鹿丸急急赶到，神色迫切，“快拦住鸣人！那个卷轴——我已经找到了！”
精致陈旧的木盒被打开，鹿丸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放在一边，盒中躺着的泛黄的卷轴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记载文字的帛布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边缘已经有些发霉了，但依稀能辨认出上面描绘的对顶三角沙漏图腾，那正是封日一族的族徽。
“三年之前，火影府的加密库房曾经被盗，五代目派遣第十班去追回——当时被盗走的正是这个盒子。”鹿丸凝视着桌上的东西，所有人一言不发，安静地听他娓娓道来，“五代目最初的解释，说这个箱子是三代目的遗物，但当我们追到草之国境内的时候，终于捉住了那个盗窃者——是封日一族的人。”
“遗物被追回，五代目却把箱子交给了空言保管，之后的第二天空言就突然消失了，直到三年之后才回来——但她在临走前把这个东西拜托给我照看。”鹿丸长叹一口气，“之前我就在想，这或许本就是空言父亲当初逃到木叶时带来的，只是寄存在三代目那里，三代目死后就作为火影的遗物保留在了库房中，空言知道这卷轴太过重要，而封日一族的人似乎又在寻找这东西，她怕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它，所以就放在了我这里。”
“我当时还小，就把卷轴交给了我老爸，后来就忘记这事了……直到昨天我在整理老爸遗物的时候，翻出了这个箱子——”鹿丸苦笑一声，“这样看来，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卡卡西听完他的讲述，一直沉默。
鸣人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那好——现在可以把空言带回来了吧！”
少女仰望着庭院四四方方的天空，在这里所有一切的时间都是静止的，没有白昼和黑夜，自从来到这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厌烦，反而心境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阿斯玛就坐在她身边，矮桌上是一盘胜负已分的棋局。
“和鹿丸相比，你的将棋可真是糟糕。”
“我本来就不懂棋，是看老师和鹿丸下才懂了点皮毛。”
阿斯玛笑了，“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你倒是耐得住寂寞……打算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吗？”
空言仰望向那棵灿烂如同云霞般的樱花树，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在这里陪老师下下棋不好吗？”
阿斯玛抿了口茶水，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老师？”
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有个人说说话也挺好的，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红他们就拜托你照顾了——”
顺着阿斯玛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庭院水池正中的空间开始扭曲，紧接着一个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鸣人将空言带回来了。
当他抱着空言从时空入口中走出来的时候，神之卷轴就化为了灰烬，风吹过的时候那些尘粉随风飘散，再也没有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少女双目紧闭，依旧穿着战场上那身残破的制服，安详的躺在少年的臂弯中，仿佛在做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卡卡西呆滞地盯着空言的面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动作。
纲手摸了摸少女的脉搏，终于长舒口气，给了所有人一剂定心丸，“只是睡着了……没有什么大碍，等她醒过来就好。”
所有人手忙脚乱地将空言送到医院，当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病房里只留下了六代目和依旧沉睡的少女。
卡卡西缓缓走到少女床边，沿着床铺坐了下来，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醒她。
空言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床上，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金发随意铺洒，胸膛微微起伏，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窗笼罩了她半张精致的面容，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纤细得仿佛透明。
卡卡西专注地看着，伸手将她一缕金发拨到脸颊旁。
一场战争，半年的等待，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放下了很多从前顾忌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半年里怎样煎熬，披着六代目的衣袍，每天强打起精神打理村子，等到晚上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家，只觉得无比疲惫。
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已经空了。
还好……
男人执起空言的手，递到唇边紧紧握住，用力地贴在嘴角。
还好。
已经一个星期了。
本以为不过几天就能醒来，但是空言却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美梦，一直都没有要醒的迹象。纲手全面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跨越空间查克拉消耗过度，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只需要等她醒来。
纵使火影的事务再繁忙，卡卡西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她，然而今天当他推开那扇房门的时候，竟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六代目风风火火地找到当值的小樱，少女惊讶地反问他，“空言今天早上就醒了，她没去找你吗？”
“她去哪了？”
小樱摇头，“做过检查没问题之后，她只说想出去走走。”
午后的阳光正好，空言漫无目的地走在木叶新建的街道上。
四战之后的村子重建工作基本完成，虽然历经两次浩劫，但正如同这个村子中的忍者一般，木叶本身就有着极为强盛的生命力，无论怎样的打击都无法彻底将它摧毁。
当春日万物复苏的时候，它会再一次生根发芽。
人群嘈杂涌向一家重新开张的书店，店主在外贴了多幅巨大的新书宣传海报，赫然几个大字闯进视线：人气作家自来也生前未出版亲|热系列最终章！四战英雄漩涡鸣人亲情推荐！带您直击三忍向往的终极爱情！
人们争先恐后地扑向书架，空言好笑地在一旁站了一会，忽然想起自己在上忍校前一天去书店买教材，正好碰上亲|热天堂发售的那一天，也是在这里遇见的卡卡西。
大约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却是那样美好。
空言迈步走进书店，店门口嘈杂的人声鼎沸淹没在一排排书架之后，她的目光掠过那些安静的书本，最后走到了忍者入门专区，仰头望着最高层的位置，那里还和十二年前一样，放着同样的忍者入门手册。
空言踮起脚伸长了手去够，忽然一只手将那支卷轴取了下来。
湛蓝的瞳孔猛地紧缩，身后有一个温暖的躯体轻轻靠在她的后背，就这样伸出手的姿势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圈进怀中，鼻尖全是熟悉的气息。
心脏怦怦跳动，双颊染上几乎要沸腾的热度。
紧接着，空言感到原本扶在肩上的手将她拦腰揽进怀里，后背终于与那人宽阔的胸膛牢牢相贴，卡卡西紧紧抱着她，脸埋在了她的颈窝。有些扎人的银发就那样蹭着脸颊，抱紧她的手臂更紧了些，男人不能自主地颤抖起来。
空言的眼中一片温柔，她伸手抚摸上男人的脸颊，闭上了眼睛。
卡卡西用力地拥着她，嗓音沙哑。
“空言——花开了。”
两年后。
空言拿着那张盖有火影印章的文件，站在了忍术研发部门的门前。
在五代目和六代目的支持下，时空间忍术部终于成立，而她作为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从今天开始就要为推广时空间忍术而工作。
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封日族人，在空言的极力劝说下，最终选择走出森林，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经历如此浩劫，曾经的族规也再也没有了约束力，大多数族人分散到了各个国家，只有少数选择留在木叶。空言与族人约定保持联系，一旦出了什么事就会以族长的身份出面解决，卡卡西也承诺过木叶会提供援助。
曾经封日堇言的愿望终于在数十年后得以实现。
这个桀骜自负的一族不再封闭，而是走向了更加宽广的天地。
空言和部门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这个位置靠着窗户，温暖的阳光侵泄而下，笼罩了窗台上那盆小而翠绿的仙人球。
仙人球顶端安静地开放着雪白的花朵，鹅黄色的花芯柔软娇嫩。
少女微笑着用指尖轻点花瓣，翻开文件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在这个窗口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木叶的街道，鸣人和雏田并肩走在一起，少年紧握着女孩的手，远远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一只手抽走了空言桌上的文件，她抬起头，正好对上英俊青年含笑的眼眸。少女的瞳孔紧缩，来者笑了起来，用力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怎么这幅表情——不认识我了？”
空言捂住嘴，哽咽的声音带着颤抖，“弥也——”
木原弥也比之前更加高大，记忆中面目稚嫩的少年五官已经长开，俨然已经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模样。他温柔地看着空言，“走吧，慎一郎已经在等了。”
曾经在中忍考试中失去左手的少年长高许多，但仍然是那副憨憨的温和模样，正倚靠在门边对她微笑。时隔多年曾经的十七班再次相聚，空言紧紧搂着两个大男孩，泣不成声。
他们去了最近的酒馆，聊起了中忍考试之后各自的生活。
弥也如今已经继承了家中领主的位置，这次到木叶来是为了和火影洽谈通商的事情。慎一郎接管了家里的鲜鱼店，全家搬到了远离斗争的小国，虽然没能继续忍者生涯，但如今的日子过得也不坏，只想平平安安地带着父母和妹妹过安稳生活。
他们聊了很多，从原来的十七班到中忍考试，从佩恩袭击到第四次忍界大战，话题有辛酸有幸福，最幸运的是他们都从那场浩劫中活了下来。空言意外得知自己竟成为了四战英雄，她在战场上的表现被那些幸存下来的忍者们称为既四代目火影之后“木叶的金色闪光”。
聚会将散的时候，弥也看着面前的少女，声音柔和，“这次来木叶除了工作之外，其实我是来找你的——还记得六年前我们的约定吗？”
空言脚步一滞，正好对上青年温柔的眼眸，“六年的期限已到，我对你的心意依旧未变，那么你呢……找到那个哪怕是献上生命也要喜欢的人了吗？”
空言的唇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啊……”青年有些失落，“那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教会我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只要在他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少女轻轻握住腰间的铃铛，时隔多年，铃铛已经不再光滑，甚至有些锈迹斑斑，但她注视着它的眼神却如视珍宝，“我曾经一直在追逐，而现在我终于可以与他并肩而立——是他把我带到了更高更远的地方。”
空言抬起头，望着远方的人，蓝色的眼睛温柔似水。
“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弥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六代目火影站在不远处的街口，正捧着一本橘色封皮的小书闲适地靠着电线杆，不由得低笑一声，心下了然。
“如果是他的话，你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你——你也要幸福，弥也。”
青年双手枕着后脑，微微笑起来，“六年的等待，终于有个结果了。”
目送木原弥也走远，空言小跑来到男人身边。卡卡西啪地一声阖上小书，神色温柔，“难得和朋友聚一聚，这么快就聊完了？”
空言只是笑，“火影大人工作时间出来不怕鹿丸查岗吗？”
卡卡西挠挠头，一点没有身为六代目火影该有的威严，任由少女挽上他的手臂，“劳逸结合更加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说话间顺着少女的手臂向下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其实……也是担心你被别的追求者拐走，所以跟来看看。”
空言有些惊讶地仰头看他，男人难得说出这样没自信的话。
卡卡西挠了挠下巴，略不好意思地清了一下嗓子，“空言——我们结婚吧？”
少女猛地睁大眼睛，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容灿烂的仿佛春日的阳光，通红的脸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她用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61 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