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0 时间停滞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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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轻盈，就像身处云端。她茫然地睁开眼，周围的一切似曾相识，柔软的云从身边掠过，将衣摆沾湿。
“这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阿斯玛坐在不远处，依旧悠悠然地咬着香烟，“不久前你才来过这吧？”
“阿斯玛老师……”
“如果太过拼命，可能真的会死掉哦。”
空言摇了摇头，“这次大概是要在这里常住了吧。”
阿斯玛将烟吐了出来，显得很是无奈的模样，“你年纪这么轻，太可惜了——外面似乎不太平啊，红他们还好吗？”
“未来已经出生三个月了，红老师为了照顾她没有参加战争，您放心吧。”
阿斯玛点点头，忽然站起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看见那边的门了吗，去吧，有个人在等你。”
空言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层层叠叠的云端之上，竖立着一个精致古朴的门扇，她缓步走到门前，轻轻拉开了纸门。
入眼竟然是一间精致的庭院，赫然与门外是两个世界。
空言再回头去看阿斯玛，男人站在云端里，正咬着烟对她微笑。
少女没有犹豫，迈步走进了庭院。当纸门阖上的时候，只能听见庭院中静谧的流水声和虫鸣。走在木板长廊之上，发出轻轻的咚咚声。她一时间觉得眼前的庭院有些似曾相识，就像在梦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凌空架在池水上的回廊尽头坐着一个女人，廊前的水池边种了一棵樱花树，还没到开花的季节，只能看到嫩绿的枝芽和粉嫩的花苞。女人正在沏茶，宽大的衣袖拂过桌面，岁月静好，一世安然。
空言走到桌子的另一面跪坐下来，女人将茶水放到她面前。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空言颔首，温顺而谦逊，“我听师傅讲过很多关于您的故事，堇言前辈。”
封日堇言微微一笑，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沏满，“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空言苦笑一声，“人死后归去的地方。”
“不。”女人一双湛蓝的眼睛转向她，那汪湖水澄澈得几乎透明，荡漾着满满的温柔笑意，“这里是时间停滞之处，处于死生交界的节点。”
空言有些惊讶，“我本以为……那个禁术的代价就是死亡。”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来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原来时间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堇言手捧着茶杯，几缕金发散落在耳边，显得慵懒而美丽，“封日一族的人只有继承族长之位之后才能开启这种能力，并且一生只能用一次。我早就知道他和柱间会有生死一战，但是为了保全他，我对他的写轮眼注入禁术——能够逆转时间的能力。”
空言震惊地望着女人。
伊邪纳岐原来是万花筒写轮眼和时空间忍术糅合的产物。
“因为这个术只有在斑将死之时才会发动，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即刻死去，但是力量却被大大削弱了。”堇言抿了一口茶水，语调无悲无喜，“而族人正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会趁着我最虚弱的时候，联合木叶将我封印起来。”
“你不遗憾吗？”
“遗憾什么？”
“一生都在为封日一族的生存殚精竭虑，却没有人能够理解你。”
堇言微微笑起来，眉眼中却又包容天下的气度，“有时候，努力并不一定要有结果。自从我担任族长这个位置之后，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结局的准备。”
空言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您真是个伟大的人。”
“伟大与不伟大，都是后人的评定，只求生前没有遗憾就好。”堇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用看待后辈的慈爱目光望着她，“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而你可以继续在这里等下去。”
“等？”空言不解道，“您要离开？”
堇言收拾好衣摆，缓缓走向庭院的尽头，声音听不真实，“我说过，这里是生死的节点，我等了他太久——而现在他已经来了，我会和他一起走向死亡。”
纸门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宇智波斑立在门边，一身伤痕，俨然经历过恶战的模样。男人却是定定地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堇言，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全然褪去，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颤抖着伸手抚摸上女人的脸颊，眼眶通红，紧紧将她揽进了怀中。
女人将头埋在斑宽阔的胸膛，生前未能相伴到老，在虚无之处多年等待，只为了在这里与他携手走向死亡。
空言呆滞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那里混沌无物，只有无尽的死亡，但是两人并肩相依，却能够永远地在一起了。
杯中的茶水倒映着她茫然的面容，忽然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入杯中，空言惊讶地抬头，发现廊边那株樱花树竟然开花了。
柱间伫立在斑的尸体前，被抽离十尾的人柱力必死无疑，然而这一次，斑真真正正地解开了心结，毫无遗憾地去了那个本就该去的世界。
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终于可以结束了。
柱间凝望着他一生的对手，男人还是和年轻时一模一样，此刻的面容却是从未有过的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
在那个世界，他就可以永远地和她在一起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使他们分离。
“我是时候该走了。”带土站在卡卡西面前，微笑的样子和从前一模一样，“把忍界弄得一团糟，事到如今，要离开之前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卡卡西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最后能作为朋友彼此告别，你还是那时因为帮助别人而迟到的你，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带土眼中一片晶莹，大梦一场，是时候该醒来了。
然而最好的结局，是在铸成大错之后，能得到这个挚友的原谅。
“我该走了……琳还在等我呢。”
卡卡西的声音有些哽咽，“迟到的借口想好了吗？”
“来之前就告诉过她了——”带土的身体渐渐透明，“我是过来帮你……谢谢你，要幸福啊——卡卡西。”
男人仰头望着那消失在天幕的光点，曾经纠缠了他十几年的心结终于打开，而水门班的故事也该画上句号了。
明言凝视着手中的铃铛，神色一片悲哀。
鸣人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四下张望起来，“诶——说起来，从刚才就一直没看到空言呢，她去哪了？”
“她不在了。”
鸣人的瞳孔猛地一缩，转头去看说话的人。明言神色悲哀地望着他，轻声道，“她回不来了。”
少年呆滞地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声音干巴巴地挤出喉咙，“大，大叔你在说什么啊？空言她——”
“之前斑将九尾从你体内抽离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死了。”明言的神情是悲痛的，紧紧地将那颗铃铛握在手心，“空言那孩子动用了封日一族的禁术，将你的时间回溯到之前的状态。”
卡卡西呆滞地听着，心底一片冰凉。
“那个禁术一生只能用一次，施术者必须以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为代价，一旦完成，就会脱离这个时空，流落到时间停滞之地。”明言望着金发少年震惊的面容，将铃铛交到了鸣人手中，“时间停滞之地处于死生交界点，除非动用封日一族的神之力卷轴，否则不可能去到那个地方——卷轴一共有三支，一支被我的祖母赠送给了二代火影，一支被族人在封印我祖母时使用，而最后的神之力之卷也遗失了。”
鸣人紧紧握住那颗铃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明言不无悲哀地看着他，只听少年颤抖着肩膀，一字一句哽咽道，“我会找到最后一支卷轴——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他绝对不会允许空言从他的生命里离开！
明言微笑着看他，蓝色的眼睛里却满满都是信任，“鸣人，空言在最后的时候对我说，你是她拼上性命也要拯救的人……她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水门侧头看着自己的挚友，最后将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空言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她也是我拼上性命都要拯救的人。”少年用力的看着男人，仿佛许下了一生的承诺，“您就放心吧！”
男人苦笑一声，转向神色茫然的卡卡西，银发上忍紧紧攥住拳头。
“卡卡西。”明言按上他的肩膀，“虽然我不想强迫你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不敢向前看。”
“明言前辈……”
“但是我想说，把空言交给你，我很放心。”
卡卡西猛地睁大眼睛，只听男人继续道，“我能看得出来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能够接受这份心意，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遗憾了。”
六道仙人结束了所有人的秽土转生，卡卡西站立在一片纷纷扬扬的尘埃之中，仰望着直通天际的光点，视野模糊了。
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走到一起，但那个人却不在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一直想得到老师的回应，但是我突然不敢期盼那些了。”
“如果老师喜欢上了我但我却死在了战场上，那对卡卡西老师来说太痛苦了。”
男人用力地攥住头发，战前那孩子微笑着对他说的这些话，此刻竟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也许从前的他会感到伤感，但是此刻卡卡西却觉得疼痛。
不像被敌人贯穿心肺，而是心脏被永恒囚禁，将你扼至窒息却仍然苟延残喘，然后就这样被投入冰冷的深海，一点一点下沉，直到时间的尽头。
如果能早一点……早一点回应她……
如果能早一点体会到她的心情——
一直被拒绝，却一直等待着，很痛苦吧？
甚至在最后一刻，她还紧紧地握着那个铃铛。
滚烫的液体滑了下来，卡卡西第一次这样想要大哭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60 时间停滞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