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影成三》蓝莲花

5、第 5 章

　　五
　　Diane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姑娘，但她长得讨人喜欢。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卷发，碧绿色眼睛明亮异常，不象别的姑娘一样爱打扮，可穿得总是很顺眼。她格格笑着说话的时候，睫毛就象书上说的----“象蝴蝶翅膀一样飞舞。“
　　她被老师安排做Orlando的同桌，可Orlando却是全班跟她说话最少的一个。她个性活泼，很快就和班上的男女同学混得很熟，经常有说有笑。但她对Orlando就完全不同，除了每天早上见面时的招呼，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跟他说话，即使Orlando主动搭讪，她也只是很简单地回答他，语气冷淡，眼睛看地面看墙面看他的肩膀后面，就是不肯看着他。
　　这使Orlando觉得非常挫败，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那点让她看不上了。他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她宁可和那个胖到痴肥的Paul扯哪种蛋黄派最好吃，都不愿意跟自己聊聊她周末干了什么。
　　最后Orlando终於沮丧地承认，自己大概是不对她的路子。
　　根据他从Samantha那里得来的经验，女孩子对一个人的观感简直不可理喻，她们会因为一个男生偶尔打了一个嗝而从此对他恶心透顶，也会因为他当众说了个不怎么高明的笑话而把他从A类贬为Z类。Orlando自我检讨了一下，认为Diane大概是见识了自己做题时啃笔头咬指甲的德性，又或者是自己在自习课上睡觉时流出的口水，早就对自己深恶痛绝。
　　他不打算再尝试下去，於是决定带着内心深处的惆怅转而追求另一个姑娘。
　　所以，当那一天他忽然在课桌里发现一封打着缎带的情书，并且署名是D.K.(Diane Kreider) 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Greg那个臭小子的恶作剧。
　　当时是课间，他大声叫着Greg，向他挥着那封信：“这种把戏我早玩烂了。” 他嚷嚷着，一边得意地笑着把信撕掉。
　　这时他看见Greg困惑得不似作伪的神色，而Diane正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一下变得跟她的眼睛一样。
　　他才开始感到自己犯了一个可怕已极的错误。
　　
　　那天放学以后，Orlando骑着自行车远远跟着Diane，碰到熟人的时候他慌里慌张地说：“我在练慢骑。”
　　他一直跟到Diane到了她家门口，才猛地窜出去。窜得太快，他几乎刹不住，只好用脚当闸，滋滋滋地从地皮上铲过去，车子差点翻，他叉着腿稳住：“等…等一等。”他j结结巴巴地说。
　　他心里七上八下，折腾得难受，终於盼到这姑娘把钥匙留在锁孔里，转过头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想我喜欢你。” Orlando所有想好的话都忘了，只剩下这么一句。
　　那姑娘惊讶地看着他：“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不是，Orlando急着想证明自己 ，急得都有点结巴了。 “我以为那封信是Greg写的，我是说，他…他要看我的笑话。”
　　Diane看了他一阵，Orlando觉得这简直是她第一次把眼光落在自己脸上，紧张到脸都僵了。
　　他看见Diane忽然笑了：“你在说什么信？”
　　Orlando脑袋里轰地一声，张口结舌，足足过了五妙才想起来她只是在捉弄他。
　　
　　他们两个的关系进展得飞快，Diane比Orlando大一岁，在她原来的学校里曾经交过一个男朋友，她教了Orlando不少东西。Orlando觉得自己忽然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奇妙的世界，身边的一切都明亮了一层。
　　然后到了那年暑假，有一天Samantha去了表演班，妈妈去工作了。Diane来找他。
　　那天她穿了一条绿色连衣裙，特别漂亮。Orlando觉得自己完全被她迷住了。
　　他们在楼上Orlando的房间里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太阳从窗户里照进来，照得他们眼睛发花。
　　Orlando去把窗帘放下来，回过头来，看见Diane的皮肤在一下子暗下来的光线仿佛在发着光，忽然就觉得口干舌躁，手有点哆嗦。
　　他们试着干了那事儿，
　　不算顺利。开始的时候Diane很大声地哭，差点儿把Orlando吓住了，他一边安慰她，一边给自己壮胆，忍着满心的惶恐坚持到了最后。
　　最后总算是成了，Diane也没有再哭，只是紧紧地搂住他。Orlando松下气来，在欣慰之余，忽然又有种古怪的感觉，好象是有人在他心上开了个洞，把蜜糖灌进去，又是甜蜜，又是不踏实的空虚，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他们洗完了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Orlando还有点迷迷糊糊。当他发现Diane忽然站住的时候，他已经身不由己地撞了上去。
　　他感到Diane拽了拽他的衣服，就大大咧咧地问：“什么？”
　　然后他也注意到了正在楼下沙发上坐着的Bloom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