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七星唤魂

7、旧事·噬心蛊

　　“公子，这是？”离人一直守在药房门外，见房门打开，霍千渊抱着花漠走了出来。
　　霍千渊摇头，抱着花漠去她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才转身带上了门。离人紧张的跟在霍千渊身后，难道解毒失败了？
　　走到花厅，霍千渊才开口道：“花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她没说实话，说是内力消耗过量，刚才我替把她脉，内息全无。说明她用了全身内力帮我逼出寒毒，没人经得起这样耗损内力……”
　　“公子……”离人欲言又止，总觉得霍千渊不会允许他说这样的话。
　　霍千渊也垂眸不语，单手摩搓着腰间冰笛，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复杂矛盾的内心稍稍安定下来。
　　……
　　“天枢，你这模样可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啊。”居岳似笑非笑的脸挂着嗜血的笑容，单手狠狠捏着少女的下颚，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居岳似乎被少女的举动愉悦到了，大笑过后，直接将手伸向少女的腰带，嗤笑道：“不知道谁能让你变变脸色，我真期待看到那样一天。天枢，我的宝贝儿……”
　　寒气逼人的刀抵在居岳脖颈上，少女依然面无表情，声音嘶哑道：“手拿开。”
　　“如果我不呢？”居岳的话刚落下，刀刃划破他的脖颈，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不浓，却带着奇异的香。
　　居岳冷笑，“宝贝儿，别忘了是我把你造就出来的，我也可以毁了你……”居岳不顾脖颈上的伤，低头，在少女颈间轻嗅，“你瞧，连身上的味道都跟我一模一唔……”
　　带着血色的刀被缓缓从居岳心口抽出，居岳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女的双刀，缓缓倒地，“你……”
　　少女冷漠的将刀上鲜血在衣袖上擦净，再收回袖间，看着鲜血流了一地的居岳道：“刀都可以噬主，何况是人……”
　　少女转身，一步一步消失在居岳的视线里。屋外，大火染透半边天，血腥与杀戮被火光掩藏……
　　花漠冷冷的睁开眼，繁华却阴暗的建筑，冷冰冰的尸体，刺骨的刀，滚烫的血……每一样，似乎都像是刚才发生的一样，梦里的一切和记忆重叠……
　　已经七年了……
　　“阿漠，你醒了。”霍千渊推门进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手里端着粥和小菜，“阿漠，吃点东西吧，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花漠一身戾气在霍千渊推门那一刻迅速收敛，她起身接过霍千渊递来的碗筷，低头喝粥。
　　“你感觉怎么样了？”
　　霍千渊表情有些严肃，道：“阿漠，是不是每次给我逼毒，你都会这样虚弱的躺上一天？如果是这样，我……”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花漠打断霍千渊的话，放下碗筷道：“你来求医，还管大夫怎么治疗吗？治好不就得了。”说罢，花漠不理霍千渊，起身找衣服，“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霍千渊抿唇，脸上看不出喜怒，带上了房门离开。
　　拿着衣服的花漠扔下手中衣服，缓缓靠在衣柜上，脸色苍白如纸。
　　该死，噬心蛊被引发了。
　　花漠打开房门，飞快的往药房跑去，心口如同万千虫蚁噬咬……
　　瓶瓶罐罐倒了一地，花漠冷汗淋漓的翻找出一瓶红色药丸，往嘴里倒。
　　“阿漠，你怎么了？”听到响动的霍千渊走进药房就看到花漠无力的伏在地上，手里捏着一个药瓶子，他连忙把花漠扶起来，“阿漠，你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你？”
　　“出…出去……”花漠努力推开霍千渊，“别碰我…离我远点！”
　　“阿漠……”
　　花漠努力抑制快要破体的嗜血欲望，厉声道：“不想死在我手里就给我出去——！！越远越好……”
　　霍千渊执拗的不动，担忧的扶着花漠。花漠唇角溢出一丝黑血，虚弱道：“不出去就打晕我。快点！”
　　霍千渊将手伸到花漠颈后，一个狠心劈下去，花漠倒在他怀里。
　　霍千渊神情复杂的看着怀里的花漠，漂亮的手指轻轻摩搓她的脖颈，只要一个稍稍用力，花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只要……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离人跑进来，惊讶的看着倒在霍千渊怀里的花漠道：“公子，你把她杀了？”
　　霍千渊抬头看他一眼，那一眼冰冷刺骨，完全不像是平时的霍千渊。离人识趣的闭了嘴，不再多话。
　　霍千渊慢条斯理的用袖子擦干净花漠唇角的黑色血迹，声音冷漠道：“她中了蛊，因为给我逼毒引发了蛊毒，你知道她中的什么蛊吗？”
　　离人摇头，“什么蛊？”
　　霍千渊微笑，“噬心，比天蝉蛊更加阴毒的蛊，它能在发作时控制宿体，使人变得嗜血弑杀。但是噬心蛊有个缺点，只要中蛊者不动情，就可以用内力压制蛊虫不引发蛊虫活动，一旦动情……”
　　霍千渊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用手轻轻摩搓花漠的脸颊，温柔的声音让人发毛，“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轻易死掉呢？噬心，可真是个好东西……”
　　离人默默低头看脚尖。
　　得罪公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个女人...真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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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笛声呜咽，在整个蜃月池回荡，久久无法散去。霍千渊将冰笛收回腰间，走到床上替花漠把脉。
　　一天一夜，蛊虫已经平静下来，花漠的脸色却仍然如同死人般惨白。
　　霍千渊放下花漠的手腕，食指勾起花漠脸颊旁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几圈，柔软的发丝从他指尖滑落，落在花漠脸颊。霍千渊低头轻轻吹了吹，发丝便服帖的回到花漠耳边。
　　霍千渊望着花漠惨白的脸，头越来越低，凑到花漠耳边，轻声道：“当年你怎么不把我杀了呢？杀了我也许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我至今都还记得你将刀从那个人身体里拔出来的模样，冷冰冰的，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你的眼…花漠，我们慢慢玩……”
　　霍千渊慢条斯理的自言自语，语调温柔得让人发毛，最后在花漠唇角落下一个轻吻，然后又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微笑，起身踏出房门……
　　门外，离人早已恭候多时。
　　“事情怎么样了？”霍千渊往自己的房间走，离人跟在他身后恭谨道：“离歌已经连夜赶过来了，阎罗殿那边也收到了我们放出的消息，估计三四个月就能找到这里来。”
　　霍千渊冷笑，“不要让他们太容易找过来，会惹人生疑。”
　　“是，属下知道了。”离人想到什么，又道：“离歌说谷主寻到了雪域红莲，对公子寒毒有益，可要一并带过来？”
　　“能压制世间一切蛊毒的雪域红莲？”霍千渊惊讶，这种东西可世间难寻。
　　离人点头，“是的，离歌已经鉴定过了，是真的。据说是谷主外出游历时，无意中在一处古墓中发现的。”
　　“带过来吧。”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