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七星唤魂

6、离人·海市蜃楼

　　花漠不去管霍千渊和离人怎样，她在检查她的货物。确认无误后，招呼刘老大帮忙把货物运送到湖中小岛。
　　刘老大的人马都是经常给花漠送货的人，手脚麻利的拿出羊皮筏子吹鼓、扎紧，扔进湖里就是一条非常实用的小船。放了五只羊皮筏子后，所有货物就被装载完毕，每只筏子上头尾各站了一人，两人一起撑船，又能掌握筏子平衡，非常干净利落。
　　“走了。”花漠招呼霍千渊和离人，走到自己的木筏上，往小岛划去。
　　离人非常新奇的打量四周，对霍千渊道：“公子，这里可真不错，完全不像在沙漠里。”
　　霍千渊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便不再开口，只是望着花漠的背影出神。离人见状，识趣的也不再开口。
　　花漠三人到达小岛时，刘老大的人已经在往院子里搬货物了。离人见他们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块布巾，非常疑惑的看花漠，“他们为什么要蒙面呢？”难道这里有什么不能看到他们的脸。
　　花漠递过来一个香囊，跟当初给霍千渊的一模一样。
　　“公子？”离人不解的看霍千渊，霍千渊只好帮花漠解释道：“随身携带，这里大部分花花草草蛇虫鼠蚁都是有毒的。”离人飞快的将香囊放进怀里，跟上霍千渊的脚步往小楼里走。
　　院子里，货物搬完，花漠拿了银票正在跟刘老大说话，“这是余下的定钱，刘老板请收好。”
　　“哈哈，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刘老大冲花漠拱手，招呼其余人划着筏子离开蜃月池。虽然他是漠北有名的马帮老大，见过的稀奇古怪多了去了，但是蜃月池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总让他觉得瘆的慌。若不是早已知晓花漠在江湖上的名声，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么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姑娘如何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生存，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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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人的到来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花漠发现她不用再每天每顿动手做饭了，离人会提前准备好，这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泡在药埔或是药房里。
　　霍千渊的寒毒暂时被花漠的解毒血压制了，花漠利用这些时间研制了很多热性药丸给霍千渊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去掉他体内毒素，至少要抑制毒素生长。
　　在药房待了一天，花漠想出了一个方子，飞快的打开门跑去药埔采秋见白。
　　夕阳坠落，天边只剩一片霞光。
　　霍千渊站在二楼窗前同离人说话，目光却在药埔的花漠身上，他神情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楼里如何了？”
　　“左护法已经在半路拦截阎罗殿的杀手，师傅也已经赶了过去，公子不必担心。”离人微微低头，表情非常严肃恭谨。
　　霍千渊突然浅笑，道：“不要赶尽杀绝，把我们的行踪一点一点的透露给他们，不要让他们察觉到不妥。”
　　离人惊愕，“公子打算……”
　　“他们既然得罪了我，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能去死。”霍千渊笑的一派温柔，笑容却莫名让人生寒。离人点头，又问道：“公子，花漠真的能解您的寒毒吗？”
　　霍千渊没回答，望着窗外的视线微微凝固。离人疑惑的看他，“公子？”顺着霍千渊的视线看出去，离人惊讶的瞪大眼睛，“公子，这是……”
　　“海市蜃楼。”霍千渊声音清冷，“蜃月池的名字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窗外，原本淡蓝的湖面与远处的森林已经变作一片汪洋大海，海浪澎湃，浪花一朵朵绽放，似乎能让人听见海浪声与海鸥鸣叫声。蔚蓝的大海上，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缓缓升起，在海面撒下一层银纱……
　　霍千渊与离人从未出过海，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样美丽壮观的景色。
　　“你们在看什么？”花漠的声音让他们从海市蜃楼中回过神来，霍千渊回头，见花漠手中拿着不少刚才在药埔里采的开着白色花朵的草药。
　　霍千渊示意花漠看窗外，花漠伸头瞥了一眼，不以为意道：“每次都是这种海市蜃楼，多看几次就会看腻了。”
　　霍千渊不解，“每次？”
　　花漠点头，“每隔一个月就会出现一次，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海上生明月什么的有什么好看的。”花漠扬扬手中的秋见白，道：“我想出一个可以慢慢清除你体内寒毒的方子，跟我去试试吧。”
　　“需要我帮忙吗？”离人眼巴巴的望着花漠。花漠思忖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如果你家公子需要你帮他宽衣解带的话你就来吧。”说完，往药房去。
　　霍千渊默默的扶了下额，对离人道：“你去准备晚饭吧，我自己去。”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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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漠的解毒方法总有些奇怪，霍千渊已经见过好几种。跟着花漠踏进药房，霍千渊看着屋子中间冒着热气的浴桶眼神呆滞了下。
　　“衣服脱了进去。”花漠非常直接的说道，然后跑到药柜子前去鼓捣瓶瓶罐罐，又拿了一些倒进浴桶，里面的水顿时烟雾滚滚。
　　花漠伸手试了试水温，看到霍千渊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便开口问他，“要我帮你脱吗？或者我去叫你的仆人？”
　　“……”霍千渊抿唇，抬手解腰带。花漠见他慢条斯理的，不耐烦道：“快点，待会儿药性就过了。”
　　霍千渊的动作停下，十分无奈的看着花漠道：“阿漠，你能不能转过身……”
　　花漠面无表情的看他，半晌，转过身继续去鼓捣药瓶子，被发丝掩藏下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搓声伴着水声，霍千渊清冽悦耳的声音响起，“阿漠，好了。”
　　花漠转身，抱了一大堆干的生的草药过来，一种一种往水里放，一边放一边道：“有没有不适？”
　　霍千渊微微摇头，“明明水温很低，但是感觉有些热。”
　　“热就对了。”花漠把最后一点药材放进水里，用盖子将周围盖住，“现在开始，运功，就像平时练功一样运转周身真气，可能会有点痛，但你必须得忍住，水温降下来告诉我。”
　　“好。”霍千渊闭眼，缓缓运功。花漠搬了凳子坐在旁边观看，“这些药材能抑制住你体内的毒素生长，但是药三分毒，我这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两种毒素在你体内相遇，疼痛是必须的，稍后我会替你逼毒，每次只能逼出一点，恐怕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清完你体内的寒毒。”
　　花漠知道霍千渊听得到，又开口道：“别说话，专心运功。”说罢，便不再开口。
　　屋内剩下一片寂静……
　　花漠时不时的撒一些红色的药粉进水里，霍千渊一遍又一遍的将真气运转全身，不是很明显的刺痛感随着真气的运转也袭遍全身。渐渐的，他就痛得麻木了，直到水温冰凉。
　　“阿漠，水冷了。”霍千渊睁开眼，花漠递了干净的布巾过来，“把衣服穿好，到塌上来。”说罢，往屏风后的软榻走去。
　　霍千渊起身擦干身上的水，快速穿好衣服朝里面走去，就见花漠已经盘腿坐在塌上，旁边摆着一排银针。
　　“上衣解开。”花漠将一根根银针刺入霍千渊胸前几个大穴，自己坐在他身后双手抵住他的背心，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他体内……
　　大约半个时辰后，霍千渊面色泛青，似乎异常痛苦。花漠额头不停滑落汗水，一股气劲冲破霍千渊体内的制晧，霍千渊眉头一皱，张嘴吐出一口血红中带着几丝淡蓝的毒血。
　　花漠收掌，拔掉霍千渊胸膛上的银针。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花漠的声音有气无力，霍千渊赶紧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道：“阿漠……”
　　花漠摆手，“我没事，第一次帮人逼毒，没掌握好度。内力消耗过量，休息一下就没……”没说完，花漠双眼紧闭倒在了霍千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