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身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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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风郁到南边做过生意，却未步入过江湖，而菊然虽然没有直接步入过江湖，但从小也是同师父和师兄师姐们见过些大场面，知道些江湖事，虽然记不住吧。好在，薄菏记得住。
“话说当年，武林大会上杨少麒杨少爷技压群雄，排到江湖榜上的第三位，听闻下任武林至尊非杨少爷莫属。而容徵少爷紧跟杨少爷之后，排在第四位，人说容少爷是仁义之人，不和自家师兄争才排到第四位的。而秋庄主出手毒辣，步伐轻盈，但体力不支，仅排在第八位。那场面……”薄菏说得是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可说都赶上茶楼的说书人了，而淳于风郁和菊然是听说津津有味。淳于风郁时不时还为菊然添上茶水或点心，一屋子内坐满了淳于风郁的随从。
众人是听的听，说的说，谁也没查觉到门外有双怨恨的眼神一直盯着菊然，那眼中如有两条蛇似要将她活吞了一般。
而屋内的薄菏还在说，“只见秋庄主长袖一甩对着那人一笑，那人当时就掉下台去……”
“不对不对！”听到此时菊然突然叫起来了，“那人不是掉下去的，是被星遥哥踹下去的！”
“嗯？”众人同时发出不解之声，看向菊然。
“无灵姐对那人一笑，那人顿时就僵在那了，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无灵姐看，星遥哥当时大怒，当时就冲上去了，我二师兄拦半天都没拦住，星遥哥一脚就将那人踹下台去了。”菊然认真的解释着，她还记得，无灵姐当时笑得很美，然而不知是谁吹响了笛子，那笛声忧怨、勾魂、清朗，似是扑面而来的清风，送着浓浓的花香，让人抓不到，却也忘不掉。无灵姐长袖一甩，身子一转，伴着笛声而舞，舞的妖娆，舞的狂傲，舞的众人惊魂，那时的她如同是从天而降的仙子，又似从魔界行走出来的妖孽，美得让人心动，狂得让人生畏，从那日起秋无灵名声大振，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从什么时候起，无灵姐被人称为妖女的了？“薄菏，无灵姐是妖女吗？”菊然没头没脑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薄菏为难了，说是吧，她家小姐一定不高兴，可说不是吧，就秋庄主的所作所为，那点不是妖女所为？
“她是妖女。”不知是谁答了一句，顿时菊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什么叫妖女？”菊然问众人。
“小姐，你别问他们了，薄菏告诉你。”薄菏是怕谁说错了话，惹得她家小姐大哭，到那时还要她来哄，“所谓妖女，就是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乱杀无辜，唯恐天下不乱，这样的女人就叫妖女。”
“无灵姐有祸国殃民？”菊然眨眼问道。
薄菏想了想，每次有地方遭灾秋羽山庄都会调出几百万两赈灾，这算是救国，那祸国了。“没有。”她摇头。
“无灵姐有残害忠良？”她接着问。
薄菏再想，朝内的老臣、忠臣，那个不是活蹦乱跳的？最多就是贬职，也没见那个死。“没有。”再摇头。
“无灵有乱杀无辜？”她继续问。
薄菏再再想，虽说秋无灵杀人无数，但那个不是该死之人？却从没看过她杀无辜老幼。“没有。”再再摇头。
“无灵姐有唯恐天下不乱？”菊然眨眨眼问。
薄菏再再再想，秋无灵要想天下大乱，早就造反了，她手中又不是没权没兵，她大可以登上帝位，北侵南攻一统天下，但她却没有。“没有。”再再再摇头。
菊然一脸认真的问向众人，“这样说来无灵姐那是妖女了？”
薄菏无语了，说了这么半天就为了问这句？不过想来，秋无灵除了狂些、傲些、狠些还真没什么可怕的，也说不让妖女。
“她干涉朝政、独揽大权、放荡不羁，就这还不算是妖女？”站在门外的纪筱燕搭话了，一脸的不肖，口中是唾弃之音。
“无灵姐是先皇任命的监国，朝内事不过问叫不尽职，那权也是先皇赐的，而且不过是君国三分之一的权力何来独揽？无灵姐只不过活得比较真，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如果这样也叫放荡不羁，那么大家就都戴上面具过日子，这君国改叫虚伪国算了。”菊然气极一口气将话抛出，那话咄咄逼人，平时的乖巧、可爱全无。也许在他人眼中秋无灵是个妖女，是个乱臣，可在她眼中，秋无灵是那个在她哭时为她擦眼泪，在长辈抹杀她才华时给她发展之地，会告诉她什么叫江湖险恶，会将自己多年培育的冰儿送她防身的大姐姐，她不许任何人侮辱她心中的姐姐。
“她手中沾满鲜血，足踏他人之血登上那庄主之位，她斩杀手足，她不是妖女，谁是妖女？”天下间的事纪筱燕也听闻过，而让她最看不起的就是秋无灵。
菊然沉漠的低下头，纪筱燕说得没错，无灵姐杀人无数，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突然她抬起头看着纪筱燕，一字一句的说：“在这江湖之中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敢问纪姑娘你没杀过人吗？你敢说杀的人没有无辜之人吗？”纪筱燕一愣，她不敢，她杀过人，她不能保证她杀得人中没有无辜之人。菊然眼看着她低下了头，说道：“无灵姐就敢说，她从未杀过无辜之人，死得都是该死之人！”
纪筱燕觉得有一种寒气从心底发出，这菊然绝对不像表面那么单纯，敢说出此番话，绝对不是什么善主！
“小姐。”薄菏轻声叫了一声，菊然回头看向她，“小姐这话，您从哪学来的？”她从没见过自家小姐说过这样的话，就好像是有人借她家小姐之口说出的一般。
菊然眨眼想了想，“听无灵姐说过，觉得很好玩，很唬人，就拿来用了。”刚刚众人还觉得菊然是目光远大，话语惊人，可此时，除了汗外，就是狂汗了。薄菏眼睛一翻，一付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话，她是对谁说得？”淳于风郁在想能让堂堂秋无灵说出此番话，那人是什么样的人？
“嗯——”菊然思索着，“是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姐姐。二师兄说，那姐姐的眼睛会勾人，不是什么好人。”
“比秋无灵还漂亮？”他轻问，虽然知道比秋无灵美的人少之又少，但并不代表没有。
“百灵怎可与凤凰相比。”菊然冒出一句文邹邹的词，众人这回敢肯定这话也不是她说的。
“这话又是谁说的？”纪筱燕眉一挑，嘲笑般的问。
菊然瞥了她一眼，唇上挂上那天真的笑，“一个很漂亮，说话很好听的大哥哥说的。”
“有多漂亮？”纪筱燕今儿好像是要和菊然搭扛般。
菊然眨眨眼看着她天真的说到，“比你漂亮上一千倍。”
“那不就是人妖吗？”纪筱燕不气，反而冷笑。
“那大哥哥是气质很美，美得不像人，而长得很爽朗。总之比你漂亮就对了。”菊然一边说一边指着纪筱燕说，而纪筱燕的脸上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那我问你是秋无灵漂亮，还是你那口中的大哥哥漂亮？”纪筱燕到要听听，这菊然怎么答。
菊然小脑袋一歪，看着纪筱燕，“这还用说吗？无灵姐的美在于她的狂傲，她的洒脱，而那大哥哥的美在于他的亲和，他的爽朗，他们活得真，而且，”她手指向纪筱燕，“他们都比你美上一千倍。”
可想而知，此时纪筱燕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众人低头掩嘴轻笑，身子都是一抖一抖的，菊然那双单纯天真的大眼睛对着她眨呀眨呀，气得她气愤离去。菊然抚摸着手腕上的冰儿，低着的眼睛中划过一丝戏弄，让你说我的无灵姐是妖女，我看你才是妖女呢！
薄菏无奈的叹口气，她知道，她家小姐从小身子不好，而且不受老爷喜欢，要不是武林至尊收了小姐为徒，恐怕老爷连正眼也不会看小姐一眼，她家小姐也就没心没肺的这么活着，可是小姐她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怎么说她都行，就是不能动她身边的人，只要是关系到她身边的人，她可是会和人家拼命的。更何况这纪筱燕说得还是她家小姐最喜欢的秋无灵呢，这不是找着让她家小姐发威吗？
薄菏想起当年，她家二少爷说杨少麒少爷是个风流痞子，就会骗骗无知少女，结果为这事她家小姐和那五大三粗的二少爷大吵了一架差点动了手。她家四小姐说秋丹凤是假温柔，装可怜，就是秋家的一条狗，她家小姐到好，将四小姐精心培育的翡翠牡丹给剪了下来，送给秋丹凤做礼物，四小姐差点没被气死。而大姑爷说容徵公子是穷酸之辈，还有脸行走江湖，到不如回家种地呢，她家小姐平时和容徵公子吵是吵，但也不许人这么说自家师兄，结果大姑爷收藏的花种花谱也不知小姐是从那翻出来的，是种的种，卖的卖，收入的钱全记到了容徵公子的名下，还回给大姑爷一句，这回我三师兄不穷酸了吧。菊家长辈骂过小姐几次，骂一次小姐就出走一次，走时带走一大堆珍奇异宝，还都送给了秋无灵让菊家想要回也没法要回，有过几次后，菊家多了条家规，家中误谈江湖事，免得家中珍宝遭殃。
“无灵姐不是什么妖女，她就是秋无灵。”菊然会突然冒出不相干话的毛病，大家都习惯了，可这句话是她难得在正确的时间，说出正确的话。菊然初见秋无灵是她五岁那年，而那时的秋无灵只有十一岁，可眼中却有着很深很浓的雾，她大师姐说无灵姐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让人不懂了，二师兄说那不是无灵姐本来的样子，连三师兄也说无灵姐变了，可她不知道，无灵姐以前是什么样子她没见过，她只知道无灵姐对她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身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