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吸血鬼的骑士（六） ...
-
当善条刚毅不得不和史提尔两个人联手对付学园都市NO.1的一方通行时，在学园都市外的盐津元也被安排了临时工作。
打从德累斯顿石盘在几周前被毁之后，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简称为Scepter 4，就丧失了绝大部分应有的机能。
Scepter 4负责的是处理不应该被报道出来，在暗地里就该消失的超能力犯罪事件。
总体而言，从使用超能力的罪犯到涉及超能力犯罪的事件，全部都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可现在石盘被毁的当口，被石盘选中的青王羽张迅的能力自然消失了。从好的角度看，他不用考虑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会掉下来毁掉一个神奈川县，但是从坏角度来看——
Scepter 4就没有原本设立时所预期的功效了。
但是黄金之王和学园都市做的各项“交流”中的其中一项，就是需要学园都市提供能够处理超能力者的机械装备。
Scepter 4也借此人事变动的机会引进了新的人才。
总而言之，世界不会因为某个改变而天下打乱，这个星球和人类社会的自我修复能力实在是强的可怕。
作为人类社会中的一份子，羽张迅的另外一位得力干将盐津元，在平日里除了需要照顾被挂在他名下照顾的一对双胞胎兄弟之外，还意外得到了来自学园都市内部“原青王”羽张迅的任务安排。
学园都市内部的科技程度远超外界二十年，而为了防止这些内部技术外流造成对世界的巨大冲击，学园都市其实是一个相当封闭的环境。
要想进出学园都市，必须得到学园方面的明文批示，一大堆的流程和审核环节足够让人发疯，而出入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备员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除此之外，学园都市内部还流传着“这个地方不存在能够在理事会面前秘密行动的事情”。
据说学园都市内部的间谍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学园都市的理事会需要他们的存在。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怪胎的地方。
可是学校的老师总是有点特权的，比方说他们就可以登陆一般学生无法登陆的信息区域，浏览自己的级别所能够看到的咨询，再加上羽张迅实际上的身份，他拥有一条能够和外界联络的通讯方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惜盐津元只有一想到自己和羽张迅的通话实际上很可能被窃听和录音了……就开心不起来。
毕竟从各方面综合来看，外面世界根本不可能追的上学园都市使用的技术。就连反侦察手段也很差劲。
“我有个任务需要你来处理一下。”
“说吧。”
盐津元的耳朵里夹着手机，他的手则示意跑进屋内的双胞胎安静一点。
羽张迅找盐津元做的事情，正是调查“泡祸”这个事情是否属实。
那位吸血鬼公主是否将实话全部讲了出来。
而青王联系上盐津元，正是在善条刚毅决定陪优姬去找人开始的。
作为一名公务员，善条根本不可能只相信优姬的一面之词，他自己也需要从别的地方进行求证。
既然优姬称这个世界的各地都有泡祸，那么就去调查一下好了。
时间紧迫，他只能将相关的内容传给羽张迅，而前青王立刻就调度了自己在外界的人手。
他找上了盐津元来帮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事实证明了羽张迅的决定是正确的。
盐津元很快就从自己曾经的线人手上得到了关于泡祸的相关情报。
实际上，泡祸这个专用词并不会登陆到系统内部，或者是被记录在什么资料内，这个词只是一群受害者自己决定的名词。而能够找到泡祸的受害者，盐津元的线人只是从“惨不忍睹的凶杀案”的遗孤……或者称之为“幸存者”开始着手调查。
在几番打探之后，线人给盐津元提供了一个人。
“无名？这是什么名字啊？”
就算盐津元知道超能力者的名字千奇百怪，有些人的名字听上去还是外号更正常一点，可是“无名”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了。
“虽然我很想说是外号，”线人对着电话那端的盐津元低声说道，“但是她确实是叫这个名字。”
无名，就是泡祸相关者的名字。
而盐津元并没有在意线人几次三番的重复点，他的重点则是：“对方是女人？”
“对。”
然后线人报了一个地址，又告诉了盐津元这家店是本地区的泡祸应对支部，在无名来之前如果有泡祸相关的问题也可以向支部的负责人征询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盐津元查了一下线人提供的地址，这是一家专门贩卖旧货的店铺。
这个时代相当的怪胎，一方面有着学园都市这种肆意使用着高科技的地区，一方面在外面的人类中却有一部分开始追捧复古和特别做旧的物品。
说是旧货，可是等盐津元踏进店内后，看到店里面摆放的一个木架上挂着的标签居然要五千六百元，而且还是不含税的价格时，有一瞬间心中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价格算是便宜吗？还是贵的要命？
不过他也不是来买东西的。
当盐津元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收银台前的一名青年的身上后，对方向着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你知道泡祸吗？”
盐津元将这个词讲出口后，整个店内那种懒洋洋，轻飘飘的气氛荡然无存。
那位看上去一团和气的青年也露出了困扰的神情。
他看着盐津元，苦笑道：“还好工作日的下午店里没有客人，不然那可就难解释了。”
“那么，坐下来说吧。”
青年店主从收银台后面的货架上拿出了一个茶壶，又拿了两个茶杯，给身为“不速之客”的盐津元和自己倒了杯红茶后，才捧着香气四溢的红茶说了起来。
“请问，您了解泡祸和我们这个支部……多少程度？”
盐津元根本不敢喝这杯茶。
谁知道这群泡祸的幸存者有什么特别的超能力？
事实上让他和超能力者坐下来一起喝茶就已经是件强人所难的事情了。
失去了石盘，导致所有的王权者和他们的氏族成员失去了使用超能力的能力，而让没有超能力者普通人去和超能力者对抗，实在是过于强人所难了。
“仅仅知道泡祸的基本概念，以及支部的存在。”盐津元的话说得挺巧妙的，而对方似乎相当头疼这种官僚作风的说话方式。
所以对方还是开口讲：“我们这里虽然是支部，可并不是什么武力作战派的。”
“我简单说明一下吧。”
简单来说，泡祸的定义就是上浮到人间的神之噩梦的具现化，而被卷入进噩梦的普通人，则会遭遇到比正常情况下还要大的不幸。
“如果没有遇到泡祸的话，虽然当事人很不幸，因为不幸而造成心灵上的巨大缝隙，但是总归有解决的渠道。”自称为鹿狩雅孝的年轻店主介绍着泡祸的定义。
“这样子也算是件好事吧。失去家人的遗孤会因为时间抚平伤痛，孤独也会被排解掉，但是，泡祸不是这样子。泡祸的幸存者遭遇的是本来不应该遭遇到的百倍，千倍的不幸。那种无力感相当的……”
盐津元在红茶香气的围绕中等待着鹿狩雅孝的后续介绍。
“总而言之，遇上泡祸是相当的不幸，但是成为泡祸的幸存者，能够活下来也是亡者的期望。”
“背负着亡者的期望活下去。”
鹿狩雅孝的手指扣着茶杯的握手，盐津元眯起了双眼。
盐津元的战斗力或许比不上“鬼”之善条，但是在察觉人心的技能上却拥有着远超过善条刚毅的天赋。
这家伙八成也是泡祸的受害者，但是这个态度……不妙啊。
就像是鹿狩雅孝所说的那样，被泡祸盯上的都是心灵有着巨大缝隙的人……不，等一下，他是说——
“心灵有缝隙的人，会被泡祸盯上吗？”
“不，这是概率的问题吧。只是很不幸，因为心理上有病，结果又遇到了泡祸，打出了隐藏的最差结局。”
“只有心理上有问题的人才会遇到泡祸吗？”
“该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有心灵完全健全的人类吗？”鹿狩雅孝的话听上去异常的残酷，然而就连盐津元这种社会人都无法反驳这个问题，心灵健全的人类，在这个社会上反而是异端。
永远都活力四射，永远都是精神饱满，不抱怨不消沉不愤怒不哀伤，这种人在这个社会上，才是他人眼中真正的异端。
盐津元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他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迫。
“请继续说下去。”
“世界各地虽然都有支部的存在，但是我们不过是一群被泡祸所害的幸存者聚集在一起后，具有一点组织性的地方。我们支部虽然有骑士，然而绝大多数的泡祸幸存者并没有因为卷入了这种事件，侥幸存活下来后……又不幸得到了断章。”
断章就是断片，这一点不过是词意上的区别。盐津元还是掌握了这方面的知识。
而鹿狩雅孝却将身怀断章的“超能力者”称作不幸。
显然得到断章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最起码不是学园都市的那群超能力者所视作的“好事”。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支部不过是泡祸的受害者们聚集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互相鼓励生活下去的地方。要让身怀断章的人和泡祸战斗就已经需要相当大的勇气，而拥有这份勇气的人，我们称之为‘骑士’。但是……”鹿狩雅孝冲着盐津元露出了一个悲伤的笑意，“我们不会主动出击的去解决泡祸。”
“只有当地支部向我们提出了求助，我们才会视情况安排骑士出场。”
“如果他们不向我们求助，我们不会插手的。”
这种态度别说是漠视了，分明就是一种极尽消极的应对做法。
“请问，”盐津元将自己的另外一个需要解答的问题提了出来，“经历过一次泡祸的人，那些幸存者，”他特别强调了幸存者这个说法，实际上之前鹿狩雅孝不断地向他灌输着幸存者这个说法，“是否会再次经历泡祸？”
“请问，这些幸存者见到熟悉的亲人，朋友，爱人死在自己面前，心灵上的创伤难道会不药而愈吗？”
鹿狩雅孝的反问让盐津元哑口无言。
“这个概率没有详细的统计，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不过……经历过一次泡祸之后，看世界的角度都不会一样。像是我这种支部，因为有骑士在，与其说是被泡祸找上门来，倒不如说是自己找上泡祸。”
“这也算是其中一种吗……”
“我个人觉得，是算的。”
鹿狩雅孝点了点头。
他又喝了一口红茶，随后继续说道。
“那么，您是周围发生了泡祸事件吗？”
“是的。”
“连Scepter 4都被泡祸找上门来了吗？”鹿狩雅孝放下了茶杯，叹了口气，“连官方机构都遇到了这种事情……”
盐津元一点也不意外对方居然能够说穿自己的身份，毕竟他还穿着Scepter 4的青色制服呢。
何况这位公务员也毫不怀疑自己的线人肯定给自个儿讲完情报，就掉头将自己的消息卖给了这位支部负责人。
“因为相关的调查需要这方面的情报，谢谢您提供的线索。”盐津元礼貌的道谢，“非常的有价值。”
就在这时，店门上的挂的风铃响了起来，显然是有客人到了。
那是一名长发的女子。
青年说出了来者的身份：“无名。”
女子点了点头。
盐津元打量着对方，看上去挺漂亮的女子，和大街上的普通OL没什么区别，但却有着“无名”这种奇怪的称呼。
显然，在盐津元打量无名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那个情报屋，居然没说你是公务员……”
她有点生气，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总之，我听说了。”
无名皱起了眉。
“这是童话剧吗？”
“据可靠来源的消息，是童话剧。”
虽然无名口中说着：“这可糟了。”，然而她却没什么动摇的神情，反倒是鹿狩雅孝这位支部负责人一脸的“麻烦大了”。
“消息来源呢？”
盐津元交代了将羽张迅给他的线索。
“来自英国的魔女的断片。”
“断片吗？那个地方是这么称呼的吗？”
无名想了想，然后忽然提问。
“是英文翻译成日文时，汉字写成了断片吗？”
“大概是的。”
盐津元手上的也不过是羽张迅给他的二手情报，而羽张迅的情报来源，则是善条刚毅提供的语音通讯。
语音通讯则是优姬的讲述。
“英国的魔女的断片？”无名取出了手机，摁了几个按键，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串的英语。
盐津元似乎能够听懂大致上的意思。
大概就是无名在问对方，你们国家是不是有一个持有“魔女的断片”这种断章的骑士。
盐津元不知道断片或者是断章的英语翻译的单词是什么，但是他却听懂了魔女意思的英文单词“Witch”.
女巫？
盐津元将魔女和女巫这两个词在心中划上了等号。
无名道谢后挂上了电话。
“我问了一下英国支部的负责人，他说‘比起魔女的断章这种描述，他倒是知道有一个被叫做女巫的骑士’你知道那个持有魔女的断章的骑士在那个国家广为流传的外号是什么吗？”
“什么？”
“她被叫做卡珊德拉。”
鹿狩雅孝的手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茶杯。
就在屋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时，似乎在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响声。
这位支部负责人飞快的跑进了屋，而无名则对盐津元说：“追过去看看吧。”
盐津元已经追着鹿狩雅孝奔进了里屋，而无名则端起盐津元的那杯已经变成温水的红茶，一口饮尽。
“这下子可糟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吸血鬼的骑士（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