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又活了》月下爱丽丝

37、哈伊勒（一）

　　我们计划从耶路撒冷乘飞机抵达沙特阿拉伯的哈伊勒，再从哈伊勒转机到阿联酋的阿布扎比，顶着伪装在那里购买潜水艇，然后乘着潜水艇途径阿拉伯海和承太郎他们汇合，一起前往埃及的开罗。
　　我们顺利地抵达了哈伊勒，一路上没遇到任何刺客，有惊无险地降临在地面上。
　　“幸好乔斯达先生没来。”阿布德尔顺口说了一句，我抿了抿嘴，很用力也没阻止自己笑出了声。
　　我的外祖父曾亲口对我说过，他一生中经历了14次交通事故，而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半以上的都应该已经发生过了。阿布德尔和我一起笑了起来，我小声地对荷尔·荷斯解释，他抽搐了一下嘴角。
　　“幸好我当时不是打算在火车上进行暗杀，否则就要同归于尽了吧……”
　　“火车脱轨可是很严重的事故，而且印度的火车往往超载严重。”我说，“不过就算是和他共乘一辆巴士也挺危险的……简直是因果律武器。”
　　“阿布德尔没给乔斯达先生除灵过吗？”荷尔·荷斯问：“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都……”
　　我耸耸肩，“专业不太一样啦，我们虽然都算是神秘学这个大领域分野下的，但就像是自动手枪和左轮手枪一样，占卜、灵媒和除厄是原理不同的东西。不过我也悄悄用灵视看过，乔斯达先生身上很干净，没有死灵纠缠他，肯定不是这个导致的。”
　　阿布德尔赞同我：“前几年有一次，乔斯达先生为了出差找我占卜了一下出行是否平安，结果无论如何代表未来的那个牌阵都只会抽出塔。”
　　“所以，那最后他去了吗？”
　　阿布德尔摇了摇头，“没去，但听说飞机起飞前起落架坏了。”
　　我们三个凑在一起缺德地笑出了声。
　　我们正在一家露天咖啡厅坐着，原本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前往阿布扎比的飞机上了，因为飞机的意外故障，我们只能在哈伊勒滞留至少十三个小时以等待下一班飞机。
　　眼见着天黑下来，我们用阿布德尔的塔罗牌随机选了一家酒店投宿，理所当然还是订了套间。沙特阿拉伯以石油闻名，旅游业也相当发达，酒店的房间干净而整洁，但很遗憾的是这家店并不提供食物。
　　“该不会飞机故障也是替身攻击吧，”荷尔·荷斯嚼着鱼肉三明治，“为了让我们滞留在哈伊勒，然后一网打尽之类的……”
　　我摇了摇头，“我专门派渡鸦去看了故障现场，的确没法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们下榻在哪家酒店和在哪里用餐都是用阿布德尔的塔罗牌随机决定的。”
　　我竖起两根手指，“想要袭击我们的话，首先要确定我们伪装之下的本体，其次要掌握我们的行动轨迹，渡鸦已经潜伏在我们的影子里，时时刻刻地监视着周围的环境，一旦有危险，我们可以互相照应，再怎么说DIO也不可能派出第二个赤红圣杯了吧。”
　　阿布德尔长叹一声，看来他也对赤红圣杯心有余悸。我给我们三人各自又续上咖啡，喝了一口加奶加糖加蜂蜜，只能称作是含有咖啡因的糖浆混合液的液体，荷尔·荷斯看着我的杯子皱眉，“你迟早死于糖尿病。”
　　“我已经死了啊。”我乐颠颠地回答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杯子里的糖浆太过甜腻，好几只蜜蜂往我的杯子里飞。我把咖啡杯推到荷尔·荷斯的手边上，又移动椅子缩着脖子躲到阿布德尔背后。阿布德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飞舞的蜜蜂。
　　“COCO……你该不会是怕虫子吧？”
　　“我对会嗡嗡叫的东西很没辙，”我坦然，诚实地抓着阿布德尔的肩膀让他给我当挡箭牌，直到荷尔·荷斯把那群蜜蜂一个个打死，“蚊子啊蜜蜂啊……一听到那种嗡嗡声我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喔，这个我知道。”荷尔·荷斯把被拍扁的蜜蜂尸体扫下桌子，“所谓的嗡嗡声其实不是蚊子和蜜蜂的叫声，而是他们的翅膀之间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嗡嗡嗡、嗡嗡嗡嗡——”
　　“你别叫了！”我崩溃地喊道。
　　荷尔·荷斯哈哈大笑，他用手挥了挥，“看来今天真的是你运气不好，我又看到有蜜蜂了，赶快把你这杯糖尿病凶手喝掉吧。”
　　我郁闷地将咖啡一饮而尽，把衬衣和大衣的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颗，恨不得一点缝隙都不留。就这样，当我听到蜜蜂靠近的“嗡嗡”声时，还是忍不住缩着肩膀。
　　“哎呀COCO，可叫我逮着你了。”荷尔·荷斯空手一抓，眼疾手快地捏住一只蜜蜂，“你看，这——嘶。”
　　他被蜜蜂狠狠叮了一口。
　　阿布德尔微微皱了下眉，他专注地看着在我们身边飞舞的蜜蜂，给我们科普道：“这应该不是普通的蜜蜂。沙特阿拉伯大部分地区都处于热带沙漠气候区，全年的温度足以让蜜蜂生存，但真正产蜜的蜜蜂只有沙特蜜蜂和意大利蜜蜂两种。”
　　“这是非洲蜜蜂，是一种‘杀人蜂’，有很强的攻击性，我们最好小心一点——特别是COCO。”
　　“最后那句是多余的。”我闷闷地说。
　　我理了理伪装用的头巾，恨不得把自己蒙到连眼睛都不漏，全身没有一丝缝隙能让蜜蜂钻进来，但它们还是可恶地趴在我身上扇着翅膀，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小姐，你走路同手同脚了。”荷尔·荷斯“好心”地提醒道。
　　我们三个就餐后回到酒店，洗衣房将洗过烘干的衣物送来，我检查了一番没有蜜蜂跟来，才放松地关上门窗坐到床上，解开头巾和大衣的扣子，沉痛地向后呈“大”字形倒下。
　　“要人命了……”我呻吟道，“沙特阿拉伯是蜜蜂这么多的地方吗？”
　　阿布德尔怜悯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加油，我们要明天上午才能离开哈伊勒呢。”他善意地鼓励道。
　　我发出一声愤恨的呻吟，翻身面朝下地趴在床上当起了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