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又活了》月下爱丽丝

36、耶路撒冷（二）

　　我想，如果白金之星对我进行全力锤击，我腰腹部的线应该能在巨力之下崩断。魔术师之红也可以很轻易地烧断维系我生命的黑色缝合线。我所认识的其他替身使者之中，也有能做到这一点的家伙。
　　“不过皇帝做不到吧，”我毫无恶意地攻击道，“你现在能控制几颗子弹？六颗？七颗？在打断我的腰之前我就能杀掉你了。”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以我们两个会敌对为前提来思考问题啊……”
　　“啊，抱歉，我道歉，因为我总是忍不住会想象剖开你胸膛的场面，所以才会想如果你能主动攻击我就好了。”
　　“我才不要！只要我对你开枪你就有理由对我动手了吧！”
　　荷尔·荷斯擦着头发，我用匕首沿着身体中线割开自己，扒开胸腔晾着被擦洗过的内脏，我们两个趁着阿布德尔还没出来之前唇枪舌剑。
　　“啊——啊——真是的，明明有这么好的皮相，性格却这么恶劣，到底哪个人才能生出来你这种混蛋啊。”为了方便我给他化妆，荷尔·荷斯随手拿了根我的头绳把头发揽起来，一边绑一边抱怨道。
　　我在他的脸上涂涂画画，用肤蜡和胶制作皱纹，随口答道，“你不是知道吗，你亲爱的前上司啊。”
　　荷尔·荷斯哽了一下，“……你说的对，你亲爹比你更恶劣。”
　　我的头发湿漉漉地散下来，我的妆容简单，所以不着急化妆。荷尔·荷斯伸手把我们身旁的台灯调亮，我没戴墨镜，不适地眯了下眼。
　　我把台灯摁回原来的亮度，“这就够了，”我说，“太亮了我眼睛难受。”
　　荷尔·荷斯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的眼睛，“这么近一看，你的瞳孔居然是竖着的椭圆形哎，就像是蛇一样。”
　　他绘声绘色地形容我每天早上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刚刚我开灯的时候，你的瞳孔一瞬间就变成线型了，你把灯光调暗才恢复了椭圆形，你瞳孔收缩的方式也不一样吗？”
　　“少说点话，我要给你做嘴唇了。”我瞪他，荷尔·荷斯兴致勃勃地继续观察我的眼睛，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宁静，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他深蓝色的虹膜的倒影，但他看得专心致志，我移开眼睛，和他的目光错开。
　　直到我的化妆刷离开他的嘴唇，荷尔·荷斯若有所思，“你的虹膜还有很明显的放射性的花纹……该不会你的亲生母亲是美杜莎吧。”
　　我：“……”
　　我怀抱着一种一言难尽地心情回答他：“如果实际上真的有那种生物，她又恰好是我的母亲的话，刚刚我们两个对视的这段时间足够你死个百八十遍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睑，向他解释，“应该只是单纯的遗传变异，没准真的是从我生母那边遗传下来的，不过也不好说，我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我的夜视力很好，但在强光下会非常难受，稍微亮一点都不行，所以才一直戴着墨镜。”我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拾起茶金色的墨镜，扣回自己脸上，“你要是敢拿手电筒晃我的眼睛，我就用我健壮的大腿踢爆你的股间。”
　　荷尔·荷斯收回了跃跃欲试的手。
　　浴室里洗漱的水声停下了，于是我转而去准备阿布德尔所需要的材料，荷尔·荷斯被我支使着去外面整点吃的，他不情不愿地放过了我的眼睛，绑着我的头绳拿着钱包溜达出去。
　　阿布德尔的头发完全解开放下来竟然也很长，他要做的发型很复杂，我拿着吹风机哼着歌给他吹头，阿布德尔有点疑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被我摁着脑袋转回去。
　　吹风机开到最大“呼呼呼”地吹着，“阿——布——德——尔——阿——布——德——尔——”我用《Never Gonna Give You Up》的曲调唱阿布德尔的名字，镜子里他翻了个白眼。
　　“你走调了，COCO。”他说，“而且唱得好难听。”
　　“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你亲爱的店员呢，阿布德尔？”我用梳子梳开他的头发，“看啊，你宝贵的头发现在正在我手中，小心我一剪子下去——哎呦！”
　　魔术师之红抽了我的后脑勺一下。
　　“我智慧的大脑总有一天会被你和魔术师之红抽傻的。”我不情不愿地抱怨，开始用小皮筋给阿布德尔扎头发，“这么一看，我们三个人之中头发最短的竟然是我……荷尔·荷斯留了个金发大波浪也就算了，你平时的寿司头是怎么回事啊。”
　　“寿司头……”阿布德尔扯了扯自己的嘴角，“COCO，想吃寿司了吗？”
　　“也没有很想，不过我出身日本嘛，”我给阿布德尔扎着小辫儿，“待会儿荷尔·荷斯如果买回米饭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两个包寿司哦。”
　　阿布德尔的妆容设计很简单，但画起来又厚又麻烦，他在我们之中也是长相特征最鲜明的那个，无论是发型、脸上的纹路还是服装打扮都要彻底地改头换面，像项链似的挂在耳朵上的坠子也要摘下来，从头到脚给他打扮成一个阿拉伯富商。
　　相比之下荷尔·荷斯相对简单多了，只要增加年龄感再换身衣服，其他人就算眼熟，也只会觉得这是荷尔·荷斯他爹而不是荷尔·荷斯本人，他只要脱掉那身牛仔似的衣服就能毫无障碍地融入人海变成一个普通的金发帅哥。
　　其实像我这样英俊的人更显眼，但普通人一般不会想到，竟然有我这种级别的帅哥愿意穿上裙子，但我英俊的美貌就算是打扮成漂亮的淑女也毫无违和感。唯一的缺陷或许只有185cm的身高，可我艳丽的容貌足以掩盖任何不足之处。
　　“别对着镜子自恋了，来吃饭。”荷尔·荷斯举起饭盒，“我随便挑了一家餐厅打包了点，要吃烤鱼吗？”
　　“没有米饭啊——我想吃米饭了——”
　　“这里是耶路撒冷我要上哪给你找米饭啊，混账CO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