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皇宫 ...
-
真吵！是谁敢打扰首领的清梦！如果让他逮到——
等等！黑洞里不会有这样舒适的床铺，也不会有这么吵闹的环境！
伊尔瑟斯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完全忽视了身体的僵硬和闻讯赶来的家务机器人托举着的叠放整齐质量上乘的家居服，毫不在意地赤/裸着上身站了起来。一圈一圈的原地转着，海盗头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环视着房间。
这里明显不是黑洞，也不是仙女座大星云。
房间复杂的格局与富丽堂皇的摆设几乎吸引了伊尔瑟斯所有的心神。
这样用无数的文物珍宝堆砌出的堂皇，除了帝国现任皇帝再没别人会有这样恶心的品味了。
该不会是罗伊将自己救回之后直接押送回了帝国皇宫吧？伊尔瑟斯摇了摇头，被自己不切实际的猜想逗笑了。
罗伊不会做这种事。
透过窗户，伊尔瑟斯将仿照古地球欧式建造的帝国古堡尽收眼底，远处箭塔的塔尖高耸入云笔直地插入云端如被镀上了一层金漆。
那古堡巍峨而又庄严，让人望而心畏又忍不住肃然起敬。
这里是他的先祖们所创下的几千年荣耀的见证。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帝国皇宫中的伊尔瑟斯忍不住从鼻端喷出声冷笑。
而屋外传来的更大的吵闹声，让伊尔瑟斯暂时放弃了追根溯源的想法。
很明显，他现在既没被囚禁也没被限制自由，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从迷思中清醒过来的伊尔瑟斯探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决定不论外面发出噪音的人是谁，都让他们尝尝仙女座的特产“海盗头子的起床气”。
星际海盗的名声都要靠他伊尔瑟斯来维护——力求声名远播，让人闻风丧胆不敢造次。
仙女座上并没有敢打扰他清梦的人，这里也不该再有。
“不知道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伊尔瑟斯双臂环抱在胸前斜倚着房门，声音因着晨起带着些沙哑低沉，与他平常的声音很有些不同。
依旧精赤着上身的伊尔瑟斯沐浴着朝阳，白皙的皮肤恍若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耀眼无比。他微眯着双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一群人，看着厮打着的人群因着自己的出现骤然挺直了动作，有志一同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这些衣着华丽却滚在地上扭打做一团的人们中很大一部分眼中都带着来不及掩藏的轻视。
察觉到对方的神情，伊尔瑟斯一下子变得兴味盎然起来。
已经有许多年没人敢这样看向海盗头子了。
“谁让你们在这儿打架的？”他一手提起离自己最近的人，双眉因吃力而微皱。调整了姿势的伊尔瑟斯压低声音轻笑，英俊的脸庞在晨光下更加的迷人，不自觉的就散发出人形春/药的魅力。
“殿下，我们并没有在打架。您看错了。”被海盗头子拉住领口的人瞬间从迷醉中惊醒。
睁眼说瞎话真是帝国官员的优良习俗。
殿下，还真是熟悉的称呼啊。
等等，殿下？！他掉进黑洞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下？”伊尔瑟斯轻声重复了一遍，猛地瞠大了双眸，瞪得溜圆的猫眼儿再无一丝魅惑人心的风姿。他丢开对方的领子，想都不想一拳就擂了过去。
去你的殿下！
将所有人都揍趴之后，伊尔瑟斯甩了甩生疼的手，喘着粗气靠回了门柱上。
他的目光冰冷声音低哑，像是失了巢穴的困兽：“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被海盗头子一脸杀气盯着的人们自觉分成了一多一少的两批人站好，全都静默了下来。
在伊尔瑟斯目光的巡视下，少数派的领头人第一个站了出来。那个鼻青脸肿少了一颗大牙的青年打了个寒颤，忍着哆嗦和疼痛向着伊尔瑟斯行礼道：“皇长子殿下，我是您的亲卫队长伊凡。因为一些小……冲突，与皇宫守卫起了争执。”
已经惊呆了的伊尔瑟斯的第一反应：好像打错自己人了。
紧接着他才从对方的称呼中意识到什么——“帝国皇长子”伊尔·圣·塞乌？不是自己那个爹不疼后娘不爱出了名软弱无能的表弟么？
他们，为什么会将自己误认成了表弟？
伊尔瑟斯觉得，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面镜子。
海盗头子陷入了沉思。
原本嚷闹的地方就这么变成了诡异的寂静。
似乎整个帝国皇宫都随之陷入了这股静谧一般。
直到一个人穿过人群走到伊尔瑟斯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多的一派人全都默契的收起了眼底的轻蔑，用和少数派一样尊敬的眼神看向伊尔瑟斯。这样成熟且变幻自如的演技，要是放在平时，伊尔瑟斯肯定会大声鼓掌赞扬。
不过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因为站在伊尔瑟斯面前的，是帝国最年轻的少将，罗伊·布鲁赫。
“皇长子，日安。”少将身着笔挺的军服，神情恭敬而疏离。他右手握拳抵于心口一丝不苟的躬身行礼道，“您伤势未愈，不如先回去休息，以免在今日的晚宴上体力不支。”
用面无表情掩饰所有情绪的伊尔瑟斯：“嗯。”
罗伊·布鲁赫竟然也将自己当成了皇长子！
他不过掉了一回黑洞，用得着开这么大的玩笑么！
已经完全懵逼的海盗头子扭头就走，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一干人等。
在回去的路上，伊尔瑟斯不止一次的用余光打量着身旁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少将。
罗伊似乎变了很多，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
临别时，伊尔瑟斯看着罗伊眉心深刻了许多的痕迹终于忍不住问道：“少将，今年是新历多少年？”
“新历4314年，殿下。”
时间距离他们在天女座死亡的恒星奎宿九旁打赌已经过去了两年！
伊尔瑟斯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那么——”
在他跌落黑洞之后，肖恩与仙女座怎样了？
但话还没有出口，就憋回了心里。
“皇长子？”久不见下一句的罗伊奇怪地问道。
“不，并没有什么。”
伊尔瑟斯顿了顿，暂时放弃了向少将说明的想法。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站着。
“皇长子，不论如何请保重身体。”见伊尔瑟斯没有再说话的样子，罗伊公式化的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走远的少将挺直的背影，伊尔瑟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日安，罗伊。”
他发现从始至终罗伊都不曾与他对视过。就算是面对皇长子，身居高位的罗伊也不该这么拘谨才对。
伊尔瑟斯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多。
而当海盗头子站在浴室的大立镜前的时候，很多事情似乎都有了答案。
坠落黑洞时身体已经死亡，引力波却使得他的灵魂穿越进了唯一的血脉至亲身上。海盗头子在成年之后第一次有了落泪的冲动，他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落进掌心，将血泪一起咽回了心中。
伊尔瑟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抬头又低头的动作。不论他看多少遍，镜子中倒映出的人影都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一样的璀璨金发，一样的青翠双眸，一样高挺的鼻梁与薄唇，还有一样俊逸的脸庞。这不是他，却又十足的相似。两人最大的不同在于镜中脸庞鲜嫩的年纪与从未经过风霜仔细保养带来的稚嫩，还有白斩鸡一般几乎没有肌肉的身躯。
怪不得刚才只是打了几个人就这么累。
过了不知多久，镜子里精致俊俏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个讽刺又悲伤的笑容来。
毕竟是几乎相同的血脉，所留下的子嗣如此相似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他们连名字都是这么相似。
“伊尔表弟，放心。”
海盗头子与镜中的少年对视着，少年水样的双眸已经褪去了本身的温和，剩下的全是凛冽的杀意。
从今日起，他就暂时顶替帝国皇长子的身份，直到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该讨的债，一笔都不会放过；原本属于他的人，也要牢牢绑回身边。
伊尔瑟斯觉得，他能做的最好的复仇方式，就是将帝国的皇帝陛下狠狠地拉下帝王的宝座。
以已经故去的、帝国皇帝的兄长、前皇太子之子的身份。
那个他早已丢失的过去。
伊尔瑟斯回过头，在触控板上点开了浴室的所有淋浴系统。
冰凉的水珠如大雨倾盆一般，却每一滴都滴在伊尔瑟斯的心上。
过了不知多久，浑身冰冷的伊尔瑟斯听到浴室外传来家务机器人的声音。
“殿下，皇帝陛下召见。”
皇帝陛下？那个坑害了自己兄长只为登上皇位的无能渣滓？
伊尔瑟斯几乎要冷笑出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皇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