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31、迟来的婚纱照（下）

　　时光静好，终是沧桑；岁月无言，不曾回望。许些惋惜，却迎不回曾经的一份拥有……

　　时间可以在不经意间流走，但是很多事情却总是不能视而不见。
　　冴子靠座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尽量放空自己的思绪，她实在有些焦头烂额。
　　“署长……”
　　“回去吧，明天周末，都放假吧。”冴子罢罢手，努力要把自己从这种压力中拉出来，“下周再说吧，北尾。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我先走了，署长。”
　　有人掩门而去，有人依旧不甘心。
　　“这两起命案，根本就毫无征兆……死者不过是一般的小混混，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到底是什么人，出手那么狠……”
　　接连二三的命案，终归让人头疼。种种压力之下，冴子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她就是这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辖区里竟然出现如此的事态，但是她又无奈，极少的情报根本不足以让她掌控一切。
　　“或许真该听爸爸的，早早嫁人算了，也不用这么烦人……”
　　胡思乱想着，她又游离了自己……
　　“阿獠，你今天真帅。”
　　“你也一样，我的美丽新娘！”
　　“我答应你，结婚后，我就辞去工作，安心做你的全职太太。”
　　“好啊，到时候我也退休，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
　　冴子靠着椅子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苦涩。
　　她曾经幻想过这种场面，只是她知道，那仅仅只是一种幻想而已。
　　“婚纱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我可一辈子都不会去穿这种衣服……”
　　更多的时候，她已然习惯用这样的思维，来冰封自己。

　　太阳尚未爬高，但是行色匆匆的人已经准备就绪。
　　“阿獠，别睡了，今天你可是答应我，要好好拍照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过去拍，就一定去拍……”男人隔着门对着外面喊，转身又将自己的头窝进了软软的枕头里，“燕尾服什么的，真是很不习惯……”
　　“唉，这家伙……”阿香已经习惯了他的一切，事到如今也懒得再去“教训”他，只是临走不忘关照了一声，“早餐我已经帮你放在桌上了，你也别起太晚，让冴子姐姐等久了，会不好意思的。”
　　“知道了，吵死了！”
　　房间里又传来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只是门外的人总是微笑，然后径自下楼而去。
　　直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不再响起，房间里的人才蓦地一下翻身坐起。
　　“阿獠，让我们一起来照顾槙村的妹妹吧。”
　　“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保护这个小丫头，又不是什么难事。”
　　“说得也是，保护这样一个小丫头，还会难倒你嘛。不过，孤男寡女在一起，总不太好吧。”
　　“怕什么，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吃醋？”
　　“我会吃醋？！呵呵……阿獠，等这次的事情解决后，我就准备辞职了。”
　　“辞职？！你不当刑警了？你不是说要成为史上第一任的女署长吗？怎么，打退堂鼓了？”
　　“不是。我觉得……或许有些事情，对我来说，比事业更重要。”
　　“比事业更重要？……哦，我知道了，你想结婚了！该不会真的是跟那个搞金融的崛田吧？”
　　“啊？！……跟他？你怎么会想到我跟他？”
　　“当然啦，难不成你还会选我吗？在你眼里，我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呢！”
　　“呵呵，说不定大色狼也有人喜欢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阿獠靠着床头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里，充满着自嘲的摸样。
　　“男人呐，真是王八蛋！……唉，燕尾服什么的，真是很难看啊……为什么一定要我穿那种衣服呢……”

　　静谧的办公室，身前的咖啡杯还留着余温，同样有人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阿獠，你在喊我吗？”
　　走过他房间门口的时候，阿香隐隐听见烂醉的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也不知道阿獠这是怎么啦，自从那天早上回来，就时不时喝醉……”
　　她推门进去，看到男人蹬掉了被子，有些不忍。
　　“真是的，每次喝醉就不安分，要是着凉了，那……”
　　自言自语的轻怨还没有说完，男人的醉话就打断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模糊不清的话语，她只能听清楚这几个字。
　　“阿獠，醒醒，阿獠。”
　　阿香推攘着他，她知道醉酒后的梦魇，是怎样的一种难受。
　　“阿獠，头很痛吗，我给你熬点醒酒汤吧。”
　　她看着男人迷迷糊糊的睁眼，似乎正盯着她看。
　　“阿獠，你……唔~~唔~~唔~~”
　　来不及反应，男人竟然一个发力，将她拉进了怀里，不顾一切的吻住了她。
　　她不知道他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能感受到这种热吻的幸福。
　　她就这样和他交缠着，直到听清楚了他喃出的醉话。
　　“我终于能够这样吻你了……冴子……”
　　晴天霹雳。
　　“冴子？……是冴子姐姐……阿獠，原来你……”
　　她瞬间怀疑，所有的幸福都是一种虚幻，但是她终究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向她求婚。
　　“对不起，冴子……我已经有了阿香了，对不起……”
　　她的脸上转过好几种表情，她似乎明白了抱着她的男人，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阿香，不要离开我……阿香……”
　　男人又沉沉的睡去，适才推攘之下的迷乱，已经无法让她分辨出是真是假。只是她不愿意去追根揭底，因为她相信，他也是真的爱着自己。
　　“阿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其实你一直忘不了她……你说出来，我又不会……”
　　阿香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夹带着淡淡的愁……
　　“阿香，阿香。你想这么呢，这么出神，我在问你话呢！”
　　“啊？！不好意思，清子，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不好意思。”
　　阿香看着眼前的老同学一脸的疑惑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神游了许久。
　　“我是说，这份保险，你确定要这么做？受益人是犽羽獠？”
　　“是啊，怎么，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奇怪，他不过是你的拍档，又不是你什么人？”
　　“呵呵……我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我这个拍档，也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伴侣呢，呵呵。”
　　“不用解释，我管你们什么关系呢，我只是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
　　阿香应诺的很坚决，眼神里的决然，让人不再去怀疑。
　　“那好，你再坐一会，我去帮你定案。”
　　“那就谢谢你了，清子。”
　　老同学离席而去，而留下来的人，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阿獠，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如果你后悔向我求婚了，我也不会怪你……”

　　难得好天气，开着车兜着风，确实是一种幸福。
　　“哎，冴子，你真的要这么早就拖我去影楼啊！”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再不走，要来不及了，化妆定型什么的，很费时间的。”
　　“唉，那天是阿香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她不开心，才说让你陪我一起去的。”
　　“少跟我废话，赶快开啦！”
　　“知道了知道了，你没看见堵车吗……”
　　冴子催促着男人开车，一点都不想给他拖延的借口。她只想尽快完成阿香的委托，然后将人交给他的女主人，让自己所爱的人，能真正幸福。
　　“喂，阿獠，你打错方向了，应该右转！”
　　“没错，左转。”
　　“你唬我啊！右转才是去市区的路，左转是去码头……码头？…喂，你别告诉我，你想逃掉！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右转啦！！”
　　“喂喂，你别乱来，要出车祸的！！”
　　冴子抢夺着方向盘，而阿獠却没有让着她。
　　“我再说一次，回去！！去影楼！！”
　　“呵呵，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和我拍照！”
　　“你！……算了，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等会阿香怨起来，别怪到我头上就好。”
　　冴子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是否存心想要刺激她。她只是以为，独处的时候，这样的言语根本毫无意义。
　　“怎么了，生气了？”阿獠笑着，听得出一丝坏坏，“女人呐，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说你几句就生气。”
　　“谁生气了！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答应陪我来是不是？”阿獠开始正紧起来，语气变得温柔，“冴子，还有时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正式和你来一次约会，如何？”
　　“约会？！……和我？！……现在？！……你哪根筋不对了！今天是你和阿香拍婚纱照的日子！我和你……”冴子的语气从惊愕转过愤怒，再转为低沉，“我和你，那天已经做了了断了……”
　　“那是你和我做的了断，我还没有和你做了断……”
　　阿獠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让人无法回应。
　　“放心，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我答应过阿香，那就不会食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来。”
　　阿獠正紧的摸样，其实让人觉得很可靠。
　　“我知道，不管怎么选，总会欠下另一个。不过，正如你所说的，你的世界里，爱情不是全部，而我和阿香的世界里，似乎都只有彼此。……话虽如此，但是有些没做完的事情，我还是想在结婚前，把它做完……所以，冴子，答应我吧，让我和你来一次约会，就当是我和你的了断……”
　　冴子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将头别到了另一边。

　　车子停稳的时候，正对着东京湾出海口的那座灯塔。
　　虽然是白天，灯塔的光不甚明显，但是依旧有一闪一闪的信号灯，在无休止的运作。
　　“冴子，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是什么原因，让我改变了初心？……其实，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希望，你能狠狠揍我一顿，让我的心里能好受些。”
　　“阿獠，你就是这么理解爱的吗？……有些事情，我并不想知道。因为我相信你，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冴子并不想多纠缠于过去，而是换了一个轻松的口吻。
　　“过去的事情，多说无益！阿獠，你不是说想和我约会吗？不会就在这里吧……”
　　“是啊，就在这里！……我只是想，再和你一起看看这座灯塔，再和你一起说说话。”
　　“搞什么这么神秘兮兮，又不是你结了婚以后，我们就不能说话了。我可是还有很多委托，要找你帮忙呢！”
　　聪明的女人岂非不知这个地方的含义，只是她必须控制自己，她总是极力转移话题。
　　“喂喂喂，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都快大婶了，你别说自己是重口味……哎！你干什么！”
　　“别说话，冴子，别说话！！”
　　阿獠忽然一步上来，紧紧搂住了冴子，就像许多年前一样，搂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冴子的手终于也擎了起来，将他抱得严严实实。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任由路过的人群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彷如世界只剩下彼此。
　　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太阳有些西斜。
　　“冴子，我想让你再说一次，那天晚上，你对我喊的那些话。”
　　“我说我喜欢你，我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还说我爱你，我说我要嫁给你……是不是觉得很傻？……”
　　冴子只是很平静的阐述着，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其实我现在…现在也不是那么爱你了，真的！我现在真的已经不是很爱你了……你看，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都说了我是嫁给新宿的女人嘛，是不是，我怎么还会去爱一个已经快要结婚的男人……再说，我是警察，我还是署长，没有男人会让我看上眼的，对不对……所以阿獠，那些话，只是以前不懂事，乱说的，你千万不要当真……”
　　“你这是在讽刺我背叛了你吗？”
　　“没有啊，你想哪里去了。”冴子没有和他发生任何争执，依旧事不关己的说着，“你要结婚了，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看你，说好要和我约会，怎么又把气氛弄得这么沉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已经不爱你了，现在我们不过是好朋友之间的约会，不是吗？”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唔……”
　　男人的唇狠狠的堵了上去，带去一阵更窒息的感觉。
　　“你疯了！今天是你和阿香拍结婚照的日子，你还想干什么？”冴子一把推开他，但是仅仅只是逃离了他的唇，“犽羽獠，你不可以这样的，你不可以这样的！”
　　她害怕男人对她说出一些翻天覆地的话语来，她不想让有些既定的承诺变成谎言，她不想让自己深爱的男人成为负心人。
　　“阿獠，我们回去吧。等我把手头的这个案子处理好，我再约你和阿香，一起叙叙旧，好吗？”
　　她不想让他再多说话，直接将手指摁在了他的唇上。
　　“算我求你了，你别再惹我了，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对不起阿香的……”
　　“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蠢女人！！！……对不起，冴子……对不起……”
　　她知道这句对不起，包涵了太多的含义。
　　“我不是不想不爱你，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爱你的！……但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我已经找不到我的冴子了……你现在的摸样，不是我的冴子！”
　　阿獠又一次把人抱紧起来，他似乎不想完全放掉怀里的人，甚至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够了阿獠，真的够了。有些话，你真的不用说出来，我全懂，我真的懂……放下吧，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们回去吧，阿香才是你需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冴子的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阿獠不知道，她是真的已经断了过去，还是装得无所谓。他唯独能感受到，她抓在他背上的手指，几乎都要陷进肉里。
　　谁都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彼此的心跳，渐渐缓和。
　　“呜——”
　　出港的汽笛声，终于打破了许久的沉静。
　　他看着她的脸离开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听到她缓缓的说着，不带一丝感情。
　　“约会，该结束了吧。再不走，真的要来不及了……”

　　影楼的色彩，绚丽夺目。而橱窗里的礼服，更是琳琅满目。
　　“我就说让你别拖，你不信，你看看，现在天都已经黑了！”
　　“没事，不就拍个照嘛，很快的。再说，阿香要晚点才会到呢，我们还有时间。”
　　“什么还有时间？赶快去换衣服啦！”
　　冴子推着阿獠进了更衣室，一边接洽着摄影师。
　　“啊哈，野上署长，怎么你要结婚了吗？那是你未婚夫吗？看起来挺男人的嘛。”
　　“不不不，铃木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我不过是先带他来化妆什么的，新娘子等会就到，呵呵。”
　　冴子干笑着，这种误会让她五味杂陈。
　　一反常态的安静，阿獠竟然没有丝毫抗拒燕尾服。不知道是故意装出来，还是真心接受，总之，在冴子看来，眼前的阿獠，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可靠。
　　“冴子，怎么样，还行吧？”
　　“嗯，不错，挺帅！……等等，领结有点歪了……别动，好了。”
　　她赞美着他，顺手还帮他整好细节，温柔的像个人妇。
　　“我就说嘛，换身衣服，还不是几分钟的事情。像我这么帅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怎么打扮。”
　　阿獠的笑容里，带着一些得意，也满含着温柔。
　　“来吧，冴子，快去换衣服，拍照。”
　　“什么？你说什么？”
　　冴子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许这个不正经的家伙又想开什么玩笑，总之，她以为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
　　“我说请你去换衣服，和我一起拍照，婚纱照！”
　　“……”
　　“怎么了，我没有告诉你，在阿香没来之前，要你做我的陪练，帮我一起试镜的吗？”
　　“……”
　　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是鉴于这样的日子里，她还是忍住了。
　　“阿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这是在侮辱我！”
　　她强忍着眼泪，一字一顿。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不需要他的施舍和怜悯。
　　“冴子……”
　　“别说了，我马上打电话让阿香赶过来，她一到我就走，你给我老实的呆着。”
　　冴子伸手就掏出了手机，只是尚未打开，就被人摁了下来。
　　“冴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就这样牵着她的手，满满的诚意。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可以这样的。有些事情，我们是不能够这样做的。”
　　“冴子……”
　　他只是将她的手攥的紧紧，两眼死死盯着她，让她不敢面对。
　　“冴子，我只想问你，你想过和我一起拍这样的照片吗？”
　　“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纠缠不清，你真的要让我成为第三者吗？”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是问你，你想过和我这样拍照吗？”
　　“想过。……那又如何，这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翻成了掌，摊在她的身前。
　　“来吧，冴子。……是你说过的，谁都不是第三者，我只是想和自己的初恋女孩，做一个最特别的告别……”
　　他就这么伫在她跟前，而她看到的只有他满眼的真诚。
　　她何尝不希望，有一天能和穿成这样的他一起映在照片里……
　　“好吧，我答应陪你试镜，但是我有个条件……”

　　天色又暗一层，天空竟然无端落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
　　“这是什么鬼天气，早上明明那么晴朗，为什么现在就下雨了呢？还好我一直带着折叠伞，不然真出糗了……”
　　有个女人撑着伞，急冲冲赶路，心里惦记着电话里的留言。
　　“阿香，我是冴子。阿獠已经准备完毕，就等你了，不要太迟……喂，阿香，我是阿獠。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再不来，我可不拍了哟！”
　　她的心是幸福的，因为从电话的留言里，她听出了最美好的未来。
　　“真是太难为情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我竟然迟到……阿獠一定等急了，我要赶快才行！”
　　阿香穿街走巷，虽然辛苦，但终究甜蜜。
　　“真是见鬼了，竟然连一辆车都没有。还好这里我熟悉，抄近路也不错……阿獠，对不起，再等我几分钟。”
　　阿香知道自己再穿过一条街，再转过一个弯，就可以到达约定的影楼。只是当她步出小巷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闪光灯的闪烁已然褪去，帅气的男人始终保持着最温柔的笑。
　　“对了，就这样。就是这种微笑！”
　　“谢谢你，冴子。”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是你给了我一个最美的告别仪式。”
　　冴子离开了男人的身边，脸上同样是幸福的微笑。
　　“喏，这张就留给你吧，记住哦，要这样的笑，别忘记！……我去接阿香了，下雨她一定等不到车了。掰掰！”
　　冴子丝毫不曾耽搁，顺手将几张试镜的照片塞进了包里，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感到一丝宽慰。
　　他微笑着看着刚才她留给自己的照片，那是怎样的一种“不和谐”。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帅气高大，一手揽着女伴的腰，满脸的灿烂。只是身边的女伴，却没有洁白的婚纱，而是一身随之而来的职业装……

　　黑夜里的雨很大，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噼噼啪啪的响。
　　“阿獠，只能这样陪你试镜了……我的婚纱，只属于我的丈夫。”
　　冴子慢悠悠的驾着车，有些无奈，有些出神，有些着急。
　　“前面搞什么，这条路就算平时有点车，也不至于堵成这样嘛！……接不到阿香，阿獠可真要等急了！”
　　冴子猛按了几下喇叭，虽然她知道这样很不文明，但是她还是有些忍不住。
　　“前面是不是出什么事故了，感觉不是普通的堵车……我得去看看。”
　　这是她的辖区，很多事情，她总是亲力亲为。
　　冴子甩门下车，撑着伞走向堵车的源头，她很想教训一下最初的肇事者。
　　人群很喧闹，似乎围着十字路口，隐隐约约，她还能听见有个孩子的哭声。
　　“请让一让，警察！”
　　她总是习惯性的驱散人群，强势得让所有人不得不为她让道。
　　只是当她站到最近处的时候，她蓦然发现，命运为何总是如此残酷……
　　伞，落了下来……
　　她任由大雨将自己淋湿……
　　冴子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只能尽力捂紧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人总是自以为是，每个人都以为有时候自己就是上帝，可以掌控一切，可是当命运转动的时候，谁都会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阿獠！阿獠你振作点，阿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