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30、迟来的婚纱照（中）

　　如果爱情是一艘停滞不前的小船，那么沿途便没有风景可言……

　　爱情有时候会如时间一般无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逝去的每一个点滴都是彼此无法回去的曾经。但是爱情有时候又和时间不一样，它总会在某些忘不了的节点上，让彼此刻骨铭心。
　　日光像往常一样，悄悄透过窗帘的缝隙，开始挥洒在房间的地板上。
　　男人开始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推了推自己的额头。
　　“好晕，怎么天都亮了……”
　　他有些记不清事情，他只记得最后是和她相互搀扶着走回了她的公寓。
　　“完了，都没有跟阿香打招呼，她一定担心我了。”
　　他急于打电话报个平安，但是再抬手的时候，却发现有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
　　“什么东西？……冴子！”
　　瞬间，睡意全无。
　　男人最快速度想起身，只是掀开被子的时候，看到了令人欣慰的一幕。被子里的人虽然衣冠凌乱，但终究恪守着底线，丝毫未越雷池半步。
　　长舒了一口气，胸口的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男人的精神一放松，身体又重新倒了下去。
　　冴子的头，就这么枕在他的胸膛上，眼角似乎还留有泪痕。
　　“再见，我的爱……”
　　他蹑手蹑脚的起来，重新将她的身体挪放成舒适的姿势，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悄然离去。

　　离去人终究属于过去，而留下来的人依旧有自己未竟的事业。
　　“冴子，到家了，今晚，我可以不走吗？……”
　　“别胡闹了，快回去吧……你再这样，我可会把持不住的……”
　　……
　　“走不动了，让我先躺一会。”
　　“喂~~这是我的床，你给我下去……”
　　……。
　　“冴子，以后是不是不能这样喝酒了……”
　　“废话，你都要结婚了，我可不想……不想成为第三者……呵呵……我竟然成了第三者……唉，真的被你害惨了……”
　　……
　　“喂喂，冴子，你做什么？”
　　“阿獠，最后一次，让我这样抱着你，好吗？”
　　“睡吧，就这样睡吧……今晚，我会一直陪着你。”
　　冴子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晚的很多片段。只是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到此为止。因为现实眼前，她不敢奢望太多。况且，正如她所说，自己的生命中，爱情并不是全部。
　　“哆哆哆~~”
　　“进来！”
　　“署长，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有什么新发现，北尾？”
　　冴子干净利落，一扫前些日子的萎靡不振。
　　“署长，新发现倒是有一些，不过麻烦事更大。”北尾有点泄气的摊摊手，将一份报告交到了冴子手上，“今天早上，朝仓公馆，又是一枪毙命……专家所为啊。”
　　“第四起了……同一个人吗？”
　　冴子的眉头紧皱，有些无计可施。
　　“四起命案，全部使用了不同的武器，所以我们现在很难确定是否是同一个人。不过呢，从作案的手法来看，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必然是同一个组织，而且手段之高，世所罕见。”北尾换了口气，汇报着这些日子来的成果，“不过，署长，你休息的这几天里，我们有了新发现。”
　　“哦，说来听听。”
　　“前三起的命案，我们重新查阅了资料，发现三名受害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不是一般的人？”
　　“嗯，这三人，都是时下道上一些大集团的干部，我们怀疑，这是一起系列的仇杀，又或者，是□□组织之间的利益纠纷……”北尾忽然换上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总之呢，这件事情，倒是帮了我们警方一个大忙。说真的，要我们抓那几个家伙的话，可连一点证据都没有。”
　　“我说北尾，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目前几个死者虽然是□□上的人，但是万一有一天，死者是无辜的市民呢？”冴子纠正着下属的心态，“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一定要追查到底！”
　　“是，署长！”
　　“另外，尽快核实第四名死者的身份，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也是道上的人。”冴子说完起身，跟着北尾一起出门，“这事，你多费心，我出去一下。”
　　“署长，你去哪里？”
　　“怎么，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
　　“不是的。我想，如果我们有了新进展，该如何在第一时间联系你。”
　　“呵呵，不用联系我。我下班前，会回去听你们的汇报。走啦，掰掰！”
　　冴子一如既往的干练，让身后的人，觉得无限的欣慰。

　　新城改建的唯一好处，对于冴子来说，或许就是不用再跑很远，也能约上阿獠，在老朋友的咖啡馆里，随时见面。
　　“阿獠，阿香，你们速度可真快。让你们久等了！”冴子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还有点气喘吁吁，“海怪，战地咖啡！”
　　“早给你准备好了！”法尔肯递过咖啡，不忘调侃了某人一句，“看来，有人已经不用担心了嘛，铁娘子满血复活了！”
　　“冴子姐姐，身体都康复了吗？”
　　“冴子，堵车也不用丢下车子跑过来嘛，小心又累倒了。再倒下，我可不会再帮你暖床了。”
　　“切，你胡说什么呢？”冴子接过咖啡坐下来，先活跃了一下气氛，“阿香，他的话，你可别全信，都是胡邹。”
　　“没事，冴子姐姐。就算他真的帮你去暖床，我也不会介意的。大不了，把她再还给你咯。”
　　“你也跟我闹，呵呵。看来你们之间啊，果真是信任满满，令我有点妒忌呢。”冴子再喝一口，然后转为了正紧，“麻烦事，只能来求你们帮忙咯。喏，这些……”
　　冴子的资料丢在吧台上，阿獠只是简单的翻看了一下。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想要我帮你什么？”
　　“你现在可真爽快。那我也不绕弯子，我想知道，所谓的杀手组织，到底会对成员进行哪些训练？又或许，要达到这种暗杀技巧的话，是哪一档的杀手。”
　　阿獠会意的笑了笑，但又挂上了一丝不怀好意。
　　“你可真会找人。到现在还记得，我当初也是干这行的。”
　　“你是专家嘛，不找你找谁。”
　　“报酬呢？”
　　“喂喂喂，你都快结婚了，还想着找我要报酬！”
　　“我没说来一发啊，你想哪里去了，你这个女人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你……混蛋！”
　　阿獠笑得前仰后翻，而冴子只能尴尬的摊摊手，幸好在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也不会去真正计较什么。
　　“阿獠，你别闹了，冴子姐姐这事看起来很重要。”
　　“好了，不闹了。”阿獠语气开始严肃起来，话语也沉重下来，“不同的杀手组织，训练方式各不相同。所以我无法告诉你，到底是一个人所为，还是一个团体所为。但是按照你的报告来看，如果是一个人所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专家中的专家。”
　　“什么？！”
　　“其实你没来找我，我也在关心最近这些案件。这些案件的作案手法，有两桩，就算换了以前的我，可能也不一定能顺利完成。”
　　“真有这么厉害的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所幸，按目前看，至少不是针对市民。我们还是有时间收集更多的情报。”
　　阿獠很快就说完了自己的观点，只是他知道，冴子担心的是更后面的东西。
　　“是啊，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刺杀政府高官，或者企业巨头的话，那麻烦就大了。……真是伤脑筋啊！”
　　冴子略微有些黯然，而阿獠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总是不忍。
　　“你别想这么多了，想多了也想不出来。我看你啊，干脆找个人嫁了，安心做全职太太，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也对！嫁人吧！不过……没有人要啊。要不，你收下？”
　　冴子知道这是阿獠特有的安慰法，于是她总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去应付他。
　　“行，我收下！”
　　“喂，我乱说的……不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刚才给了你一点情报，你总要付报酬吧！”
　　“真跟我要报酬啊，你最近是不是穷疯了！”
　　“报酬当然要了，不过不是钱，是你的人！”
　　阿獠坏坏的笑着，看得冴子心里有些凌乱。
　　“后天呢，是周末。你一定有空的对不对。那天呢，陪我一天，如何？”
　　“少来。你先问问阿香同不同意吧。”
　　“冴子姐姐，是真的，后天你可不可以陪阿獠一天？”
　　“阿香，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冴子觉得自己彻底有种凌乱的感觉，她实在搞不懂这两个家伙想干什么。
　　“唉，我说你啊，肯定是上次发烧烧坏大脑了。尽想些什么呢？”
　　“你！……”
　　“好了，阿獠，你别闹冴子姐姐了。”阿香出面解释，还是能让冴子全然接受的。“冴子姐姐，后天呢，是我和影楼约好的拍婚纱照的日子。可惜我另外有事，要去和一个多年没联系的朋友见面。估计要晚上才能赶过去，所以呢，我就没时间……”
　　“我明白了，你是让我替你拖着他，先去影楼选衣服，化妆，先做好事先的工作，对吧。不过这事，妥吗？”
　　冴子聪明人，阿香的心思又容易猜。只是这种事情，她总归觉得有根刺卡在心里。就算现在装得多洒脱，她都没把握自己和阿獠独处的时候，又会如何难以控制情绪。
　　“冴子，来吧。”
　　阿獠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很平静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那…那…好吧。”冴子觉得自己不能拒绝什么，不过又补上了一句，“阿香，你如果能早回来，就一定要早回来。”
　　“那是当然，后天可是我和阿獠的好日子，我自然不会耽搁太久。”阿香听闻冴子应诺，真诚的感谢，“那前面的事情，就拜托冴子姐姐了。”
　　“嗯。”冴子应诺着，喝了口咖啡，只是神情又沉重了下来。
　　“冴子，别去想那些事情了。罪犯呢，是永远抓不完的。正义和工作呢，也是不等同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不想了！就留一些犯人，让你有个用武之地吧，别到时候有人找我抱怨，说什么失业之类的话了。”
　　阿獠的话并非全错，有些时候，只要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海怪，谢谢你的咖啡！走啦！”
　　“喂，回去的路上别跑那么快，你已经不年轻了！”
　　“知道了，我的猥琐大叔！！”
　　“猥琐大叔？我？！这个女人，竟敢这么说我！我小獠可才二十岁呢！”
　　冴子已然离去，但咖啡屋里的欢笑还在继续，似乎结婚的喜悦，一刻都不容迟缓。

　　欢笑的背后总有哀愁，有人期待着幸福的时候，也有人想要摆脱地狱。
　　“喂，玻璃心，这次干得很好……后天，新宿中央公园……”
　　“……”
　　“喂，你有在听吗？组织上，可是对你十分的赞赏呢，喂……”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女子，正满脸的泪痕……
　　“为什么我要杀人？为什么……我不想再杀人了……不想了……”
　　女人哭倒在大楼之间不知名的小巷里，嘤嘤呜呜的哭声，惹来了附近的一群小混混。
　　“嗨，小美人，要不要一起玩一玩？”
　　“哭什么哭啊，大爷还没碰你呢？”
　　“来，让哥哥我先亲一个……”
　　一众男人不怀好意的逼近女子，只是女子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来嘛，抱……呃~~~”
　　首当其冲，人群尚未反应过来，第一个人的咽喉软骨处就被狠狠砍了一手刀，直接捂住脖子瘫倒了下去。
　　“啊~~哇~~饶命……饶命……”
　　“咔嚓~~”
　　“呃~~”
　　第二个人习惯性的出手攻击，只是连人都没摸到，就瞬间废了双手，在不断的求饶声中，只留下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女人转过身来，宽大的风衣掩不住修长的身材，抬头露眼之间，尽是空洞的死气。
　　“啊~~快逃啊~~救命啊~~”
　　小巷并不算很长，只是对于这些小混混来说，比鬼门关还要难走。
　　只是身后的女人并没有追赶，而是漠然的捡起了适才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手机，静静走了出去，毫无一丝人性……（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