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乐渡》熙大小姐

55、凯旋回朝

　　见许珏走远，荣老太后也被扶进了里屋。殿上坐着的几位却没有离开散去的意思。

　　傅清宁抿了口茶水道：“你们信她真是病了？”

　　“才怪！”佟太妃吐出口瓜子壳来，“许太妃，可不老实！”

　　傅清宁呵呵笑道：“许珏不过二十，就被唤作一声太妃，换作是你，你甘愿？”

　　佟太妃眼中掠过一丝惆怅，只觉得口中的瓜子仁也渗出些苦涩来。

　　洛英鼻子里哼了声，瞧着门外道：“许珏终归嫩了些，眼泛春光掩也掩不住，不知这贱人起了什么花花心思，莫要被你我发现才好！”

　　傅清宁捂嘴笑了出来，“纸是包不住火的，今儿本宫就撂个话在这，许珏，早晚的事。”

　　沉默了阵，洛英又道：“昨日太皇太后寿宴，你们可曾留意到乐贵人的妆扮。”

　　佟太妃蹙眉道：“你说她袖口的银丝刺绣？”

　　洛英摇头道：“不止如此，乐贵人虽不想与旁人争锋，但最大的锋芒已经被她得了去。她昨日...戴了支顶好的簪子...是你我都无福得到的恩赐。”

　　“哦？”佟太妃睁大了眼睛，“还真没留意，什么簪子会是你我都望尘莫及的？”

　　傅清宁想起了什么，“你是说...赤金双凤簪？”

　　洛英点头道：“乐贵人虽然藏住了那奢旖的金凤，但本宫绝不会认错那簪子上的金鎏珠，定是赤金双凤簪无疑。”

　　佟太妃委屈道：“当年先帝与我说，若我那一胎是个皇子，便把那簪子赏赐予我...乐贵人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凭什么得那样大的赏赐！”

　　“双凤簪有两支。”傅清宁幽幽道，“本宫虽无福得享，却也略知一二。当年顺太后诞下先帝长子，得了其中一支，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后头也未曾见你戴出来过...若是本宫没有猜错，定是花若在宫外生下了儿子，你以簪做人情，让先帝赠予花若，以做安抚。”

　　佟太妃见洛英神色渐哀，知道傅清宁说的戳到了她的痛处。

　　傅清宁继续道：“花若身边那支，怕是已经与她埋入黄土。想不到我们的皇上，竟寻出这另一支来赏给了尚无所出的乐贵人...哎，皇恩浩荡，已不是你我可以预料的了。”

　　“无子尚且如此...”佟太妃揪住了衣角，“若是生下皇子...还不得上天！”

　　“她生不出的...”洛英阴沉的开了口。

　　佟太妃身子颤了颤，“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洛英不急不缓的示意身后侍女给她添些茶水，镇定道：“乐贵人已享春恩半年尚且没有怀上龙种，看来子孙福着实薄了些，你说还生不生得出？”

　　佟太妃斜眼看了看傅清宁，没有接话。

　　“这岂是你我管的事？”傅清宁笑了出来，“前头风光无限，你我...也就是嘴上唠嗑的光景了，可别管多了，被咱们皇上厌了，可就不好了。”

　　初夏即临，征西大军，也到了凯旋回京的日子。

　　柴绍心潮澎湃，但看上去却沉着的很，众人在城外已经候了一阵，柴绍摩挲着腰间的玉坠子一言不发。

　　远处传来齐整的脚步声，夹杂着尘土飞扬。小奔子踮起脚尖张望着，欢喜道：“皇上，来了...他们回来了！”

　　柴绍压抑着深吸了一口气。

　　柴宣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凑近晋王身边嘀咕道：“当年父王您得胜归来，也不见皇上亲自出城相迎，怎么这会迎个霍城如此大的阵势？”

　　柴广良看了儿子一眼道，压低声音道：“这你都不明白？霍城刚为你我父子所用，又立下大功，我们说服皇上一道亲自迎接，足矣彰显巨大的皇恩，这些个军中粗人，见如此礼遇，自是会受宠若惊感恩戴德，今后更是会惦及你我的好处...”

　　柴宣顿悟，忙不迭点头道：“父王英明。”

　　大军愈行愈近，人影也愈来愈清晰，霍城身后骑马的银甲少将，不正是邓绥安么！

　　师父...柴绍轻轻唤了声。小奔子见到这幕竟也有些动容，鼻子也酸了酸。

　　霍城见柴绍亲自来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赶忙率众翻下马背跪倒在地。

　　“霍将军快快请起。”柴绍上前扶起霍城，“这一路辛苦了。”

　　“为国尽忠，何来辛苦。”霍城起身道，平复着惶恐的心情看向柴绍身边的晋王父子，“属下见过晋王爷，庆王爷。”

　　柴宣笑道：“霍将军劳苦功高，父王提议皇上亲自出城迎接也是应该的，总该让我朝军士感受到皇恩泽天才是。”

　　柴绍听着，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位小将军是...”柴广良指着霍城身后的银甲少将，“看着面生，难道他就是捷报中那位姓邓的新晋将军？”

　　“正是！”霍城将邓绥安拉到身边，“他就是邓绥安，此次征战我大军一等功臣！邓将军，还不快见过皇上和两位王爷。”

　　邓绥安单膝跪地道：“末将见过皇上，晋王爷，庆王爷。”

　　“好！好啊！”柴广良扶起邓绥安，上上下下打量了番，“真是英雄出少年，邓将军年轻有为，实乃我大周之福！”

　　柴绍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淡定道：“霍将军慧眼识珠，也是功不可没。”

　　邓绥安何等聪明，二人就跟初次见面一般妥当自然，无人看得出异样。小奔子深埋着头，心里却如万马奔腾，恨不能为自个儿主子拍掌叫好。

　　迈入朝堂的门槛，邓绥安一时有些恍惚，走在身前的霍城转身见这年轻少将眉间的悸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门槛虽高，却也不是进不了，是你自己拿命拼来的前途，你大步迈进便是，进来还不止，还得多多往前走！”

　　“多谢霍将军！”邓绥安定了定精气神，这是他想不都不曾敢想的地方，就算自己先祖曾经位居三品大将，他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

　　一切，只因为那个叫林乐熙的女子。

　　众臣站定，柴绍扫视开去，笑道：“大军凯旋，也该论功行赏。晋皇叔在军中多年，这封赏也是晋皇叔给朕出的主意，朕觉得甚好。”言罢示意小奔子宣旨。

　　——“骠骑大将军霍城，北叩万里之关，情既坚于恭顺，恩可靳于柔怀。兹特封为正二品都统，加封一等公，世袭罔替，另赏黄金百两，赐之诰命。”

　　一等公...霍城暗叹不已。

　　......

　　“征西军副统领邓绥安，天惠聪颖，屡立奇功，兹特封为从三品护军参领，赏白银千两，钦此。”

　　晋王转身笑道：“恭贺几位将军高升了。霍将军这一战功至拜爵，实不简单！”

　　霍城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冲晋王父子抱了抱拳。

　　柴宣嘴角扬了扬，露出些许笑意来。

　　柴绍咧嘴欢喜道：“大军一路辛苦，早些回去歇着，晚上朕在宫中备下庆功宴，替几位将军接风洗尘。邓将军，你可也得来。”

　　“末将...遵旨。”

　　御书房里，见无旁人了，柴绍重重击了几掌，按住案桌喘着气道：“师父回来了...师父总算立下大功回来了！”

　　小奔子抽了抽鼻子，附和道：“白天在城外的时候，奴才都不敢看他，就怕一个失神露出什么破绽被他人瞧了去。邓绥安...不对不对，邓将军看着黑了些，虽是有些瘦了，可英武更胜从前，银甲披身真是有模有样。”

　　“西北艰苦，黑瘦也是自然。”柴绍坐在了椅子上，“今天的封赏，是朕让晋王爷拟定的，没想到他竟也给师父封了护军参领，官居三品...看来，他们父子也有拉拢师父的意思。”

　　小奔子骤然变色道：“那该如何是好？”

　　“傻！”柴绍扇了下他的脑门，“朕的师父岂会被这点甜头糊了心。官做得越大，权力也越大，他的不就是朕的么？这是好事。”

　　“奴才蠢笨...”小奔子不住的点着头。

　　柴绍蹙了蹙眉，轻叹了声，“朕现在烦心的是，晚上的庆功宴...带谁去侍酒...”

　　“还用说？”小奔子憋住笑，“当然是殿下最疼的乐贵人...”话一出口，小奔子觉得有些说错，吐了吐舌头退后了几步，生怕再被柴绍打了。

　　柴绍却像没有听见，喃喃道：“陆丞相晚上也会去...是不是该带婉妃侍酒，让他觉得宽慰些才好...毕竟今日晋王府又得了不小的势头。”

　　柴绍琢磨了会儿，狼毫笔点了点案桌，“小奔子，你传朕的话去钟粹宫，让婉妃陪朕一同去庆功宴。”

　　“长春宫那边...”小奔子试探道，“可要招呼声，庆功宴可早不了呢。”

　　“乐儿能明白的。”柴绍话音柔和了下来。

　　退朝后，霍城等人久未回家，都往家中去了，邓绥安在京中又无家业，晚上宫中还有安排，也只得先往安德门去歇着。

　　沿路宫人都知道他是新封的将军，见者无不屈膝行礼，邓绥安有些不适应，只得埋下头径直走着。

　　不远处的墙角边，一个身影傻傻凝视着他，几欲开口又合上了嘴。

　　人家已经是大将军了，哪还会多看你。铃铛拭了拭眼角，转身往御膳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