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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国二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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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于裳觉着这艳姬的口气未免太大,虽说她真心不太欢喜未央,可他确是才华横溢,又对梧栖立有汗马功劳,这个艳姬不过容貌好看罢了,卫子虚虽说为他编排了千万句好话,也不过耳边如风吹,谁知他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芸凰暗叹这颗棋子倒有三分魄力,七分胆识,一开口就要吃个大的,自从她颁旨朝中不得进男子,便无任何男人有这番英气敢违抗,她料他来梧栖之时不会不知的。
未央在一旁只听不语,倒是白于裳终于忍不住啐了艳姬一句:“你何德何能堪任丞相一职?”
“艳姬全凭陛下审考,或文或武,都可。”艳姬面无声色,似是势在必得,又提眸冷撇未央一眼。
芸凰讪讪言:“朝中已有丞相一位了,未爱卿是也。”
“梧栖从来都是一国二相,左右丞相共同进朝的。”艳姬远在浅苍就把梧栖的所有古今通翻查了一遍,想必比未央及白于裳二人都要熟悉三分。
白于裳不得不佩服起艳姬,暗忖着未央你今日也有了对手,这张嘴果真比自己的还要利害。
未央只是垂眸,面露云淡风轻之色。
艳姬只怕芸凰还要寻借口,便将从开国先帝开始,一直扒到近朝,一字不差,把芸凰整个人都听
的愣住,怎还有她不知的野史?怔了一怔之后回神言:“你且先退下吧,容孤在细想想。”
“浅苍而今越做越大,摄政王爷更不是善罢甘休之人,且浅苍国君也是听之任之,眼下自然要想保全之策,不该以卵击石。”艳姬最后言明,便随着二个宫女退下了。
芸凰主意难定,便问起了未央及白于裳:“此事你们如何看?”
“他若真有那个本事,就让他做这个左相,只怕不过是自吹自擂。”未央大气的很,对自己更是自信满满。
“依臣之见此事也不必太过担忧。”白于裳就是点子多,便对芸凰缓缓道出,“一月过后便是科举殿试,他惹说能脱颖而出便是他的造化,封他为左相,即便是左相也可不放权给他,更有未大人监管,自然不必忧心。倘若他无才无能,就更好办了。”
“如此说来,孤就给他一次机会,瞧瞧他的造化。”芸凰微微点头,觉的如此甚好,又问未央,“丞相大人如何看?”
“微臣自然听陛下的。”未央拱手作揖。
“行了,此事就由国师去对那艳姬言明,他既是浅苍来的娇主,孤自然也不能太过怠慢了他,赐他一座府邸,再命几个心细手脚利索的过去伺候着。”芸凰边言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思忖后又问,“国师大人府邸边上的院落可是空着的?”
白于裳心里一惊,微蹙了蹙眉,暗想自己府边上确实有座府邸是空着的,往未央那里瞧一眼,便直言:“不如就按排在丞相大人府边上吧,那艳姬既是要与未大人拼个高低,就遂他的心意。”
“自然不妥。”芸凰微皱了皱眉,对他二人解释道,“由国师盯着他才不让他生起了以为是孤小心的心眼。”
“他还不敢如此揣测陛下。”白于裳轻笑道。
“我却觉着他胆大胞天。”未央冷哼一声,这一言不仅为梧栖,更是为浅苍。
“就如此吧,孤今日也乏了,两位爱卿都退下吧。”芸凰边言边由两个宫女扶着她离开了轩室,往自己的寝宫里去。
而白于裳便与未央一道离了宫。
白于裳方才确是向着未央,但此刻却又嘴皮子发痒起来,想调侃他两句:“丞相大人还不谢我。”
“谢国师做甚?”未央直直往前,一眼角都未撇白于裳,且这步子也是越走越快。
“丞相大人好没良心呐,方才白某出的计策可全是为了大人,不愿设席摆宴,也该作揖言谢吧。”白于裳讪讪而语。
“那是国师心甘情愿为之,未某也拦不住。”未央似笑非笑,他眼下只心急着去察艳姬是何来
路,他而今到底是为自己,亦或是为了浅苍。
但又想浅亦礼未必有这个智谋,估计真是他自己贪权恋位,要与自己分一羹汤也是未可知的。
白于裳只觉着自己很是无趣,转念一想又笑道:“也是,梧栖确是用人之际,惹说那艳姬要将丞相大人比下去也未必不能,连卫子虚都是好话一车车的,估计真有几分本事。”
“那要试过才能分其高下。”未央极为不屑,又言,“每年拜贴要与未某比试的也不止他一个。”
“这如何不呢,那么多的男子,丞相大人倒是瞧上了谁?”白于裳抓住这个把柄便挖苦他起来。
“若说国师心有不甘,明日未某就将几个打发到你府上去,想来就可了你父亲大人一桩心事了。”未央这几日都有听说白延整日的在为白于裳的娶夫之事奔波,竟还不惜去了仙子楼。
白于裳的脸色果然在瞬间黯然起来,稍一作想,又恢复了方才色彩,转移了话题:“既然丞相大人对自己甚有自信,那到时就让大人与那艳姬同台较量一下如何?”
未央未有作答,甩动着长袖走至宫门口的黑色俊马边,翻身上了马,而后扬长而去。
白于裳暗嗤一声,心想若说艳姬真心投奔梧栖,又由他替自己压制住未央也未必不是件美事,免得他每每总以为自己是棵菜。
再说那艳姬接到圣旨之后便谢主龙恩,风风火火的就搬至白于裳的院旁,两座府邸间只有一墙之隔。两府墙边的石榴树枝条也是交缠着生长,稍大点的动静便能惊艳两方。
且这日子也过的不如以往太平了。
每每东方才露出一个光点,就惹的绿树红花抖擞。
“咿……咿……呀……”艳姬已是立在院子里头开起了嗓子,一声比一声高,伴着晨曦一缕缕的投进白于裳的屋子里。
真是作孽,新来的邻居让人头疼。
白于裳翻身而起,深吸一口气,终觉着自己快被逼疯了,只以为自己置身于戏楼,打开屋子走到院子里头叫唤着:“南山……落粉!”
南山和落粉两人急急的从灶间出来直往白于裳的院子飞奔而来,见着她神清气爽的立在院子里头甚是觉着见到鬼了。
落粉拿着自己的手背轻贴白于裳的额头,却被她不太耐烦的打开,皱着眉头问:“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大人今日起的甚早呐?离早朝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南山实言相告,又问,“是在睡一会,还是要让小的去烧茶?”
白于裳尽量忍耐住自己的脾性,用手指了指边上的院子,对着落粉吩咐:“过去让他消停会。”
落粉的脸色有些尴尬,唯唯诺诺作答:“他可是娇主耶,吩咐他消停似是有些不妥当。”
“就算是娇娘也不必大清早的就喊嗓子吧?”白于裳最喜睡个安稳觉,眼下脑子糊糊的甚是难受,这都第几日了,前些日子装睡多盖二层被子,而眼下是熬不住了,又吩咐道,“快去,让他再晚些调嗓子。”
落粉无可奈何,只能与南山一道去了隔壁院子敲门。
艳姬这人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任何人说的话都似个屁,何况还是两个奴才过来的吩咐,只言:“我在自己院子里头喊嗓子,难道也归他国师大人管辖?”
“既是左邻右舍,也该与大家都方便,娇主稍晚些调嗓子也不耽误事。”落粉好言相劝,又说,“何况娇主何必这样辛苦,多睡会总是好的,养颜美容总归是要紧的。”
“你觉着我哪里还需养一养,容一容的?”艳姬似有些不悦,盯着落粉发难。
落粉一脸通红,连忙低下头去:“自然不必,是落粉失言了。”
艳姬微微蹙眉,语气清冷:“我是在助她白于裳,日日早朝日日迟到,怎能做朝中表率,她该来谢我,反倒来怨我,真是有趣。”
“这是我们大人多年下来的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可以改的,何况当今陛下也从未因此事怪罪过我家大人。”南山似有些不服气,说到底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个外乡客而已。
艳姬更觉得想发笑,不屑道:“想来她没什么本事,底下的人亦也只会大呼小叫。”
南山更觉得生气,刚要再言两句却被落粉拖拉住,示意他无须多言,还是离开为妙。
落粉与南山碰了一鼻子的灰,回来告之白于裳听,气的她干脆更衣梳妆往朝上去,她惹不起她躲的起,她去殿前告御状,争取让那艳姬搬走。
未央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芸凰也是觉着甚妙,赞不绝口:“孤以为国师大人是改了习性,原来是被那艳姬逼的呀。哈哈……哈哈……”
“陛下。”白于裳觉着甚没有面子,又往未央那里冷刮一眼,示意他莫要一旁幸灾乐祸。
“哎呀,国师大人也该体贴体贴的,既已是邻居就该相互迁让,这点小事也来向陛下告状,未免小气。”未央不冷不热说着打趣的话。
“孤觉着甚好,往后看朝中还有谁说国师大人不按时上早朝了。”芸凰非但不怪罪艳姬,反而还夸赞了他几句,又安抚起白于裳,“你也不必觉着委屈,早些起来也是益事,明日经过市集时给孤到永春酒楼带碗粥过来。”
白于裳原以为自己能出口气,却未料到竟落的如此下场。暗念只能自己亲自出马抗争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