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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国二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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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早朝过后就开始淅沥的下起了小雨,绵绵的落在朝服之上显的有些凉薄,殿上的人都散了。
只有未央与白于裳二人跟在芸凰的身后送至她回后宫。
白于裳终忍不住言:“陛下,微臣今日可否住在宫里?”
未央的嘴角不自禁扬起一丝笑意,日日见她顶着黑眼圈,想来近日都未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是为何?”芸凰轻笑,又说,“明日不必上早朝,你便可睡的晚些,怎还要留在宫里。”
就是因家里太闹,故而睡不着,白于裳的脸色有似尴尬:“陛下,宫里自然要比府上舒适许多,何况明日微臣也可陪陛下聊聊天,品品茶。”
“那倒不必了,国师也有国师的要紧事处理。”芸凰一口回绝,又一脸正色的出言,“听闻吏部那里已经开始在各地采选男子了,对于身份背景的出处要尤其的认真才是。”
“微臣领命,绝不会让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趁。”未央立即作答。
“唉。眼下这局势就是细作盛行的天下呐,且个个都如枯叶之蝶,装扮之术甚是高深。”芸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出言。
“此事由丞相大人在监督,想来是无碍的。”白于裳眼下只想对付艳姬,也不觉着自己是为未央说了句好话。
未央却是瞧出了白于裳一副苦大愁深的惆怅:“国师大人好似心不在焉啊,若说心中有什么难事也可向陛下言明,自是不会吃亏的。”
芸凰突而顿足,转身盯着白于裳瞧,终于极其认真出言:“那些采选进宫的男子就由你与丞相大人先行选挑,尽管挑自己喜欢的领回府上去。”
“这如何使得。”白于裳连忙福身,言语的千般小心,“微臣怎敢僭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未央也是诚惶诚恐:“微臣不敢当,微臣何德何能,怎可以在采选中挑选男子。”
“你们也知孤的心中落不进一个男子。此次采选不过是画个样子罢了。”芸凰轻叹一口气,遥望着楼下的无限风景,心中升起万般的无奈,这一生难道真要这样孤独终老了。
白于裳心中似有疑惑,却不敢问及芸凰是否迷恋上了女色,但转念想想也大概不会,否则怎就没一点点闲言碎语从后宫之中传出呢,亦或是她无心无情,看不中这世间的任何一人。
未央也不知芸凰心里到底是藏着一个人,亦或是其它什么缘由,为何就是不愿意立后封妃。
芸凰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微微侧身对白于裳及未央言:“你们也不必推辞,若说再不应诺下,想必国师大人的父亲就该奉上花名册让孤来指婚了。而你丞相大人的府第大门也要被踩成平地,听闻前几日那些男子便自发的架起了擂台,要比武抢未大人,可有此事?”
“微臣有罪。”未央连忙福身,他是有苦说不出。
白于裳心中暗嗤,那些男子也叫比武嘛,根本就是抱作一团在地上打滚,谁滚的远谁能递名贴,这样智商的男子她还不屑呢。
芸凰却只是笑,后又回归正题:“关于艳姬之事该如何向浅苍言明?不如就让他自己写一封长信递送至浅苍吧,但其中的内容须由二位大人亲自过目审议才是。”
白于裳与未央俯身作揖:“微臣领命。”
“国师大人而今与那艳姬是邻居,想来走动也是方便的,时常过去瞧瞧他,不可怠慢了。”芸凰话中有话,又见这雨似有越下越大的势头,只言,“两位大人早些回去,孤有些乏了。”
“微臣恭送陛下。”
二人齐齐福身,立在原处一直到没了芸凰的身影才转身离去。
伞只有一把,由底下奴才双手奉上,轻声言:“其它的伞都被各位大人借走了,故而只留下这一把。”
白于裳对着未央微微提眉:“这伞还是由白某来撑,免得丞相大人酸手。”
“国师大人的个子比未某的矮些,想来手更酸。”未央边言边拿过那把折骨伞撑开了往雨中去,雨滴在伞顶溅起了水花,又顺着伞架滑落到沿边滴下,如珠如帘。
伞不算太大,一个人正正好,但若说共遮两个人便有些吃力了。
白于裳的一只胳膊都沾了雨水,觉得有些寒意,忍不住就伸手握住了伞柄往自己这处挪,这让雨水淋湿了未央的半个身子。
未央自然也不会与她客气,只一用力,将白于裳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伞外,惹得她冷笑起来:“ 丞相大人果然与白某有仇。”
“此言差矣,是国师大人不肯让未央半步。”未央却不以为然,只是浅笑。
这一路不算长,但此二人却似又在较劲。
白于裳时不时的要用力去扯那伞,未央便也要往自己这一处用劲,两个人同时拉扯,以致让那把伞都跌落在了地上,令二人面面相觑,却不知该言语些什么。
未央看着雨水打湿了白于裳的脸颊,突而觉着这天下也只有这个女人敢与自己作对,也只有她敢与自己争一把伞。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莫及的。
耳边突兀的响起一声焦燥而又虚弱的声音:“大人……两位大人。”
白于裳与未央二人齐齐往声音那处望去,便提步跑前,却见是一个身中长箭的侍卫,跌爬着走过宫门口,却终于没了力气再往前行。
“这是怎么了?”未央蹲下身子扶着那侍卫问,白于裳也掀袍蹲至他面前。
“禀报两位大人,街市来了一伙人,个个拿着长弓,见人就杀,我们奋力抵挡都无用,我是偷偷过来报信的……”那侍卫说完最后一句就歪了脑袋。
白于裳立即言:“难怪说真有人耐不住了?”
“未可知,待我先去会会他们。”未央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何况他也想知道是谁这样的大胆放肆。
“那就麻烦丞相大人先带些兵马到市集稳住那帮暴徙,我这就先去禀报陛下,随后就带人手过来援助。”白于裳一脸正色,眼眸中闪烁着意味深长。
未央只是点头:“那未某就等国师大人来了在对他们开发。”言毕就先带着宫中一支数十人组成的精良之队随自己去集市,却又被白于裳给叫住了,“丞相大人还是坐白某的马车吧,那也是良驹,若说淋坏了身子也没力气对付暴徙。”
未央不语只是微点下头,而后就坐上了白于裳的华车,吩咐车夫快快驾马。
马车里还存有白于裳身上的香气,阵阵的紧绕未央的鼻尖,他四处扫望一番,便见车内除了装饰软枕之外还有一盆兰花及一叠书籍。
果然是陛下送的奢华马车,虽说速度极快,但车内却还是四平八稳。
未央好奇白于裳成日里都在看些什么,便随手拿了一两本翻阅,却见其中一本书里头竟藏着一封信。
未央稍作思虑,终于脸不红,心不跳的拿出信看了一眼。
只见上头写着:
云汐兄,十日之后登府拜访,还望备好美酒佳肴,上回你下棋输与我,此次定要着女装挽发髻迎宾才是。这趟是私行,故而莫要声张。
梵上。
看来这是幽会了,且这幽会的对象似是不普通。
未央又将信件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撩开窗帘,已是到了市集,外头的雨也小了不少,便提裙而出,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一跃而上立在马车顶上,剑梢指下,居高临下看着街上的暴徙,厉声言:“从哪里来的贱民。”
这伙暴徙共有数十人,装扮不像三国人士,似是从哪个边境小族来的,他们走过一处就杀戮抢夺一处,凶残无仁,见到有头有脸的人物终于出现了便拉起长弓直指着未央:“都说梧栖的丞相大人以一抵十,不知是真是假。”
未央心中诧异他们如何晓得自己身份,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分晓。”
为首的男子讪笑道:“梧栖真是比想像中的还要弱,那道城门一踢就烂,女子也没强悍到怎样,男子又都是软软的没个骨气。”
身后一男子也忍不住插嘴道:“让你们的女皇陛下出来见过我们大哥,不如就嫁予我们大哥做个皇后吧。”
那数十人忍不住就都笑起来。
“这春秋大梦做的甚是妙啊,只怕未有那个本事。”未央不屑冷笑,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兄弟们,给我放箭。”为首的男子恶狠狠发号士令。
以剑挡乱箭,确实有些吃力,幸而他们箭筒中的箭也是有限,便开始丢弃长弓拔出身后的大刀,与未央他们厮打在一起。
武功都不算太弱,未央原先带去的几个精良都相继倒下。
数十名暴徙只倒下去了二个,另有八个将未央一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子盯紧未央,似有些得意:“未大人今日还有什么遗愿就早些告之吧,本王子自当替你完成。”
未央方才便觉着此人眼熟,此时经他一提起才记起那年自己出兵剿灭边境小族之时与他打过照面,未想到当日逃脱的竟是那支小族的王子,当下厉声作答:“本大人劝你不要异想天开,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今日是梧栖移主的日子!”小族王子的脸色甚是得意傲慢,言辞灼灼道,“你若说肯降服与本王子,本王子就赐你一个全尸,否则就要挖你的眼,割你的舌头,将你的骨肉扔到山里去喂狼!”
“好大的口气呐,白某甚是佩服这样口齿伶俐的。”白于裳在此刻才终于匆匆赶到,她终是坐不习惯他人的马车,一路上颠簸的连胃都要摇穿了,因而这话说的少了几分力气。
她已命原驻在京都的一万精兵将整个京都都围住,所有街道也都被精兵占临,百姓们都各自回家关门闭户。
那伙暴徙一见出来个白于裳这样腼腆的书生更觉不屑,狂妄道:“即便是你调动了全皇城的精兵都奈何不了本王子。”
八人围住未央一人,而那八人的周身又有精兵团团围住,成了一个圈中圈。
白于裳立于地上才觉自己终有了些生气,厉声言:“我劝你们快快投降,尚还能保住一命。”
“不知是谁该保命才对。”小族王子一阵仰天长笑,“听说丞相大人一人可抵十万雄兵,想来有他陪我一道死也值了,但是你们舍得?”
他笑的令白于裳及未央都是一脸的鄙夷,二人对视一眼,又快速移开。
“死一个未央,会有第二个丞相大人,难不成我们梧栖就都没人了。”白于裳口气淡然,很是不以为然,又言,“若说有投降者,梧栖既往不咎,不仅不用死,且还可以有赏赐,再送各位回边境,如何?”
这条件甚是让人心动,但那几个暴徙却未听进耳朵里头去。
小族王子哈哈大笑起来:“今日来了此处便从未想过再有回头之路,不仅要取未央的项上人头,
你的脑袋也一并要了,芸凰更是要成为爷身下的骑物!”
白于裳恨不能撕烂他的嘴,而后便下令道:“放箭。”
未有反应。
白于裳及未央又是面面相觑,后又下令道:“放箭!”
依旧未有人所动。
那小族的王子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手指白于裳:“来者是有一万精兵吧?”又是一阵笑,“都是爷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