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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次日醒来二人都不知要怎么相对才好,最后还是陈子七放下面子鼓起勇气先有了动作。他将头埋在肖仪肩窝处,模糊地说:“感觉还好吧。”
      肖仪赧然,用唇碰触了一下陈子七的脸。

      在这十来天的日子里。肖玉家的欢声笑语多了。肖玉原是一个开朗健谈的人,本就一颗任性孩子的心理,只是在爱情上失了意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再加上肖仪后来渐渐不回去与她相伴,于是多了份心思,竟与自己赌起气来。她养着爱着肖仪,自是希望肖仪一切都好,后来肖仪性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她知道跟自己不无关系,二人又没有沟通,关系渐渐疏离,却又挂念着彼此,只是闷在心里。
      如今陈子七在此常爱说笑,所以肖玉也渐渐显示出了任性孩子的心理,再加上她没有婚姻,少了一颗俗世的心,玩闹起来没顾忌,也不想着自己是他们的姑姑了。
      肖仪见姑姑开心起来,自己和陈子七又心心相印,心情大好,常常处于兴奋状态。
      一次借着酒劲肖玉说:“仪,若是子七欺负你了姑姑为你做主。子七,若是仪欺负你,你也尽管来找姑姑就是!”
      肖仪不醉酒因为喝得少只打一个抿口,听了此话心里犯疑,难道姑姑已经知道了什么?看子七却见他一脸淡然,似乎醉酒而没听懂又像是一切了然于心。
      “姑姑,你放心,这话我记下了,不过我希望永远没有这一天。”陈子七一边说又为肖玉和自己倒酒。
      后来肖仪寻了一个空档问陈子七难道姑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
      陈子七说你放心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见肖仪不作声补充安慰道:“姑姑那么聪明,我想她看到我第一眼时就知道了。安心吧,如果你当面问姑姑去,她一定会祝福你的。如果不好意思你就全当作不知道吧,或者姑姑也希望如此,别往心里去。”
      肖仪心里始终有了疙瘩,再见姑姑时却见她一脸开心淡然的样子。也许是我多疑了,他想。又想着很快就要返校了,渐渐放下了心。

      已到了返校时间,陈子七和肖仪磨蹭了一天时间,留在某个地方不想离开,这还是他二人的头一遭。
      陈子七能很客气地留在某个人家里,那是他的礼貌。
      肖仪一旦想离开某地了,立马走人,那是他的任性。
      如今二人都想呆在姑姑家里,多留一天是一天。
      肖玉是常不待见人的,从前最大限度是让欲留在她家的人自由过活,她则呆在自己房间里,对其不管不问。如今也很想三人相处了,那一份无拘无束,天真散漫是她一直向往的。没心没肺,她能想到的最直白最干净的一个词。
      “仪,子七,希望你们下一个假期也能来。”肖玉随口说。
      肖仪却是明白姑姑是从不留人的,于是半玩笑半认真道:“姑姑你别是耐不住寂寞了啊!”
      肖玉笑道:“姑姑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寂寞!”刚说完突然想到点什么,心里一片黯然面上依旧一片笑意。
      肖仪刚想反驳却也立马打住。
      事实上肖玉绝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别离留下的寂寞对于肖玉来说是短暂的,她可能会想到如此明天我怎么过得了,到了明天就会说原来也不过如此。
      肖仪二人走后情况也恰如此,肖玉很快就回复到以前状态,有时自己也会怀疑那段日子那时的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过,有时也会在心里问一两句哥你在哪里了哥你在干什么哥那竟然是你的儿子啊这么大了哥你还是原来那个哥哥吗?仅存的温柔与回忆,成了她眺望窗外天空时的唯一慰籍。

      春天的迹象很快就明显了,整个校园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
      肖仪想到一句话,不知在哪里看到过,大意是赞春天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桃花树下又萌生出许许多多健康快乐的爱情。当时肖仪读到此句时,心一恸,健康二字触痛了他的心,那个写出此句话的人必定是很绝望的,可能他失去了他的爱情,无法忍受时冥思苦想了一个健康与否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如今他和陈子七如常人一般也从挑花树下走过偶尔驻足一会。是的,在他人眼里的确是与常人无异,只是他们心里装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蜜与满足。
      肖仪也想要在桃花树下吻子七,那么他们的爱情也是健康的了。不过他没有向陈子七表达这种想法,因为他处与一种矛盾的状态:既在乎又毫不在乎。
      他们都很明白彼此见不了阳光,白天很正常,晚上悄悄地抱在一起亲吻耳鬓厮磨,这个时候他们是心意相通的,白天里又自然而然地拉开了距离,而当确定周遭无人时,陈子七总是很主动地抱着肖仪亲吻安慰他,让肖仪抢白好象是自己欠了他似的,然而心里是满足的。

      李维自那日遭肖仪不留情面的拒绝后很少主动跟肖仪说话,肖仪却常常主动跟他说话,好象根本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李维自是不拒绝,他是一直很希望和肖仪交朋友的。他一想到除了陈子七跟肖仪要好外第二就是自己了就有一点满足,无论怎样他就是在乎肖仪,希望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然而他依然不常主动理肖仪,有时他既为自己那可怜的的自尊心自得,有时却恼恨起来。有时看到肖仪陈子七二人要好得过分时心里难免有一点点淡淡的嫉妒加自卑,嫉妒那二人如此契合的兄弟情谊,两个原本陌生的青年竟然可以如此相处。自卑,自是为自己的整个状态自卑,自己可以拥有这样的情谊吗?
      略微回顾一下二十余年的生活,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生活里刻下过重重的痕迹,难免有点伤感。他曾幻想过加入到肖仪陈子七二人中,内心却有一点排斥,如果那样将会发生什么,一想到此他就不住的摇头。
      终于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学三年也快就这样过来了,只是偶尔思及时总会自伤一番,总得做点什么吧,不然心里总是欠着。
      突然有了主意,可以以得奖学金的名义请肖仪吃饭,虽然奖学金还没发下来,而且以往总是要请全寝室的,当然是在奖学金发下来之后。
      可是,请肖仪一个他会答应吗,让他丢下陈子七?那么就三人共餐吧,李维如此下了决定。虽然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但是下了决心后心里一阵轻松,而且想到可以共餐就有点兴奋。

      然而当他开口请肖仪吃饭时却变成了请他一个人。
      肖仪作出兴奋的样子笑问他为什么要请他。
      李维支吾了一下说得知得了奖学金心里高兴想提前庆祝一下。
      肖仪表示不相信说以前不是发了奖学金后才请大家一起吃喝的吗。
      李维又说其实是心里烦,想让你陪我吃一顿。说完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
      肖仪听了心里乐了一下,拍拍李维的肩膀,爽口道好吧。
      这下倒弄得李维哭笑不得了:这年头,请人吃饭竟然这么……费心思!
      下午下课后李维和肖仪一起走出了教室。肖仪事先告知了陈子七,所以离开时只是给了陈子七一个眼神。
      其他人见肖仪和李维一起走了却不是和陈子七,难免心里有所嘀咕。
      有人问陈子七咋了。
      陈子七说他们出去吃饭。听的人不解说的人也不解。陈子七心里自然有一点小小的不爽,但见肖仪心情很好地赴约也不再说什么。

      李维肖仪二人的晚餐还算顺利。
      肖仪一幅助人者的摸样,问到底为什么心烦了。
      李维支吾半天左说右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又怕肖仪不悦最后说道:“其实就是心里面莫名其妙的烦,想要你陪我吃一餐,也许就好些了。”
      肖仪作认真状看了李维几秒,一幅了然于心的样子,说:“这种状况我也常有,也是要人陪着怎样都好,理解!那就大吃一顿吧,我就不客气了!“
      李维说当然不用客气,我请客自然希望你吃得随意开心。又问肖仪要不要来瓶酒。
      肖仪说我无所谓你要喝就喝吧。
      于是李维要了一瓶酒,肖仪偶尔喝一口,二人吃得蛮认真的,间或说一些话。
      走出餐馆后李维表示真的轻松了许多,心里面也不那么烦了。
      肖仪说我不介意你多烦几次,最好是每烦一次就请我一次吧,很乐意奉陪!
      李维说好啊,以后叫上你时你可别推辞!
      肖仪说绝不会的,放心。
      二人一路玩笑着,偶尔也说几句认真话。
      李维说你和陈子七的感情真好啊!好得叫人嫉妒。
      肖仪装着平静道谁嫉妒了。
      李维向肖仪身上靠了过去,说:“兄弟,我有点醉了,让我靠一靠。”说着轻微地靠着肖仪,也不使大力。
      李维的确有点晕了,不过大部分仍清醒着。
      “谁?比如我啊,我就嫉妒了。”李维正想着要不要这样说时话已说出了口。
      肖仪仍然平静着,他有点怀疑李维知道了什么,那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你怎么嫉妒了?”他这样问道。
      李维借着醉酒不停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心里想着又怎么说得清楚?
      肖仪不再说话只是更小心地扶着他。李维也不再说话好似已不胜酒醉一般。

      二人回到寝室时已是晚上九点了。
      一回到寝室就有人问李维你为什么只请肖仪不请我们呀。
      又有人说李维你不请我们也就算了那么交待一下事情的始末吧。
      几人已围上来作审问状。
      肖仪此时已回到自己的床半躺着。
      陈子七从蚊帐里伸出头来说:“怎么?喝酒了?”
      肖仪嗯一声不再言语。
      陈子七再看了他一会。
      这时听见李维说我喜欢谁就请谁。其实他是想说我喜欢请谁就请谁,说出口时却成了这样,自己还未意识到围住的几人先一怔,互看一眼后开始起哄大惊小怪:哇靠!李维是个同性恋猪,李维喜欢肖仪所以才请他……
      寝室里一下闹炸开了锅,除了醉酒的李维,躺着的肖仪和不动声色的陈子七。
      有二人靠向了肖仪的床,撩开其蚊帐大声叫嚷道:“肖仪,李维他说喜欢你,你还不起来表示一下。”见肖仪没动静又激将道:“难不成你也喜欢他?难不成晚餐时你们已经互通心意了?”
      是时寝室里五人叫嚷着,有的带着一点酸酸的心理,有的看好戏一般,还有的随风起浪。
      李维其实知道发生了什么,借着醉酒不去管它,心里有一点庆幸,静待事态发展。看肖仪陈子七二人如何接招。
      肖仪似乎心神倦了,对此时的事似乎有所预料,以他敏感的心不难猜出,李维那嫉妒二字已在他心里激起了几层浪。不知他此时的表现是平静还是无所谓,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陈子七对肖仪赴约一事本有一些想法,听见李维说出这样的话,再想到平日里除了自己就李维和肖仪好一些,对肖仪颇多关心。前后联系起来,似乎在情理之中。但见肖仪不作声有一点担心,又想到自己和肖仪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了了,他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心情虽有起伏,最后也安静下来,权当一个玩笑吧。
      那五人见这三人沉默,终觉无趣,刚想结束游戏却听见肖仪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有人忙问是谁呀同校吗外校我怎么没见你们来往。
      肖仪不再作答,翻身侧卧,面朝墙壁。他不想说话时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同寝的人已习以为常,也不觉尴尬。
      然而这话听在李维耳里却是难受,肖仪就这样第二次毫不留情面地间接地拒绝了他,顿时脑里转得飞快:肖仪不是直接表明自己不是同性恋而是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平日里也不见他和哪个女生有什么过多的来往,那么他所喜欢的人不排除是个男子。于是冲口而出道:是不是子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李维自己也后悔怎么就忍不住了,平日里有什么是忍不得的?然而话出口终究有一丝快意,既然得不到就这样报复吧,不过他没想过是在报复。
      肖仪依然不作声,只是稍微握紧了拳头,突发的状况让他不想思考怎样应对,隐隐然又觉得那话不是针对他说的,也不觉得事态有多严重,后来有时想起才觉得那时的状况其实蛮糟糕的。
      纵然陈子七平日里多么善与人周旋应对,此时见肖仪不作声也懒了心思,他想他二人需要一个单独的时间。
      这二人的沉默给了其他人猜测遐想的空间,沉默的意味最是不可知。
      有人打圆场道:李维我们只是玩笑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其他人帮着哼哼哈哈就这样过去了。
      事情并没有结束。
      李维若是和肖仪弄假成真,他们不会觉得咋样,最多多一点新奇,平日里再借机插科打诨,而今李维将矛头指向陈子七,那二人不作反应,再联想他二人的日常作为不难在心里结论事实原来如此。
      出于对他二人的友好,其他人在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没发生,却在心里有了疙瘩:那二人居然搞地下情,枉他们一直对他二人颇多尊重亲近之意。这般不信任我们,我们有这样难堪吗?若是当晚陈子七肖仪对此事略作反应后果也不至于此。这年头谁还待见管谁的事啊。当然总有多事之人走漏了风声雨声,况且陈子七也算得上是校内有头有脸的人,虽然没有发生拦截围堵的状况,但是他知道一切都有了不同,不论是他的感觉还是事实。
      陈子七和肖仪相互间道了歉,然而冲淡不了彼此心中的痛,这痛却是为对方而生的。
      若是那晚他们中某一个发了言否认了事实,他们与寝室里其他人的关系也不至于弄得现在这般尴尬。
      李维已经很长时间不在寝室里住息了。
      陈子七与肖仪商议二人暂时疏离,他们也知道疏离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只是若不这样做似乎难以心安。那晚他们都不说话,自是不想假装否认彼此的感情,也没有勇气承认。

      这一日卓一林约会陈子七于仙踪林。
      二人只顾喝着饮料很久都不说话。
      卓一林问怎么都不说话。
      陈子七说没什么可说。
      卓一林听见此话心生凉意,男人对于自己不爱的女人常是不留情分。略有犹豫地说:“你的事,我略有所闻,也没什么大不了。”
      陈子七有点烦别人再提这话,终是忍了不好发作,说:“的确没什么大不了,我也没把它当成什么事。”停了停又说对不起。他对女子向来客气有礼貌,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再者对方是卓一林所以比较放任。
      良久卓一林道:“你就放手爱吧,顾忌那么多干吗!你与肖仪故意隔得远远的只会伤了他,虽然你自己也不好受。”声音很平静,最后一句略微轻了些。
      陈子七听见别人点明了这样会伤到肖仪,心里很是痛,他自己也怀疑会是这样却并不确定,事实上只要他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心里生出一些感动,看着卓一林道:“谢谢你,卓一林,你真是一个好女子。”
      卓一林巧笑道:“不客气。”
      灯光下看着彼此,总有一些朦胧的感觉。
      陈子七放开心胸后话渐渐多了,二人本都是善侃的人,打开话题后聊到尽兴方散。临别时陈子七又言谢,卓一林说你若真想谢我我约你时你别回绝想找人说话时可别忘了我。陈子七笑而不语二人挥手作别。

      走在路上时陈子七突然很想看到肖仪,很想肖仪此刻就在自己面前,于是拔打肖仪的电话,拔通后就问你在哪里。
      肖仪说我在图书馆。
      陈子七犹豫了一下方说你能来南门吗?我在南门。
      肖仪说好,你等我。他听出了陈子七的犹豫之意,而陈子七每次约他他都是高兴赴约的,除了赌气时。
      远远的肖仪就看见了陈子七的身影,在不时地向校门内张望,偶尔也来回走两步,终于二人目光相逢。
      陈子七看着肖仪渐渐地近了。
      南门人流来往甚多,陈子七给了肖仪一眼转身朝前走,肖仪很自然地跟了上来,也不问陈子七要去哪里。
      至人烟稀少处时陈子七方回头与肖仪相对,看着他的眼道:“我想我们搬出来住,在寝室里越来越不自在了。”
      肖仪说好的,心里却很没底气:南门的房租向来贵,有钱也不见得能租到房,而且他从不主动开口向姑姑要钱,总是姑姑按月存在他的卡上,虽然常有结余,租房却是不够。
      肖仪回答时没有丝毫犹豫,然而正是这点让陈子七想了个前后,只是也不知如何开口,怕伤了肖仪的自尊,于是轻抱着肖仪半玩笑半认真道:“妻子应该听丈夫的,或者是丈夫应该听妻子的,无论如何,这次你得依了我,一切由我安排,好不好?”最后一句声音有点诱惑。
      肖仪情不自禁地说好,也不去想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管是否有路人经过。
      陈子七又说那我们现在去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房子。
      二人进了租房区,陈子七跟房主说我们兄弟二人要考研,有没有比较安静的房间。
      房主重复道安静点的,作思考状,又去翻阅租房记录。一会儿后说那边有一套,带你们去看看合适不?又说我觉得是不错的,想你们定会满意。
      三人乘电梯至十楼,也就是顶层。肖仪是希望在楼顶的,一直以来没少受住在别人楼下的苦。
      套间有两室一卫浴一厨房,窗外是一片人工湖,湖上有桥有亭,堤上有柳树,二人甚是喜欢。
      房主查察言观色道:“喜欢吧。这一套这两天才空出来。”
      陈子七笑道:“就这一套吧。”
      当即他们办好交接,肖仪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陈子七又道:“房主你忙,不用陪我们了,明天我们就把东西搬过来。我们兄弟二人想再感受一下这里。”
      房主笑笑作别。
      陈子七走向肖仪,不知说什么合适,出来住这个想法已经想了很久了。
      肖仪一直以为他只是临时起意,所以有点生气。
      “仪,”陈子七将头靠在肖仪肩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我要我们在一起,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我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呢,你想要什么?”
      肖仪想了想,转过身来,眼睛看着陈子七的时候,依然有一点怯意在他心里,他人自是感觉不到。他突然想到面前这个人是很珍贵的,只有他呀,只有他一个是如此的。于是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陈子七抱紧了他道:“所以你要弄明白了,除了我,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其他的都不要在乎。”
      肖仪自是明白,那个人这样来消除他的顾虑,他的确有一点感动,也有一点放宽心胸了,不过没有完全释然,虽然他知道这种自我折磨完全没必要,但就是做不到,于是只好将头埋在陈子七怀中苦笑。

      二人就这样搬离了寝室,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对寝室里的其他人来说是一种伤害。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以陈子七为荣。而肖仪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挑战,能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那就是你的能耐了。
      他们对于陈子七肖仪之间的关系的不大干脆的反应,自是缘于他二人背着他们相爱,而且是这两个人,由于嫉妒之心加上自卑心理。总之,还能如何反应呢?
      而今这两人竟然有了如此决绝的行为,他们有逼他们二人吗?需得如此?也有人说了一两句挽留的话,不过那挽留的话听在那说此话的人耳中尚觉勉强,虽然他自知是真心诚意的。
      李维呢?那二人的相知相恋让自己如此难堪,莫非自己的嫉妒心有如此强烈吗?还是竟是失恋了?李维想那就算是失恋吧,什么时候自己竟成了一个同志?初恋啊!李维想到这个词时觉得有一点滑稽,当然并不好笑。
      从此就这样分开了,再在课堂上相见时,有时相笑而过,有时都沉默着,也有胆大的人戏谑地问过得还好吧,也有人转过头去和其他人眨着眼睛笑……总之是教室里的气氛有时充满玩笑的愉悦,有时沉闷着,沉闷到尴尬,谁也不愿大声说话。
      李维呢,有时也偷偷地望着肖仪出神,偶尔肖仪会回过头看到他,那人就迅速地低头或望向他处了。
      这时陈子七心里就有一点醋意,于是在心里排解道:原来吃醋并不好玩啊!心里怪难受的。
      回到他二人的家后,有时陈子七会表达自己的醋意,肖仪自然知道吃醋的味道,他那颗敏感的心!于是用了一种安慰与霸道的语气说道:“不准吃醋,不要吃醋,没来由的。”
      陈子七道那你吻我啊!总得中和一下这股酸意吧。于是二人玩闹起来,渐渐动了情变得认真起来。
      就这样他们过起了他们的二人新生活。
      当然新鲜劲一过有时难免觉得无聊。
      有时二人相靠着望着窗外的天空或沉默着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肖仪想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啊,虽然此刻,他努力地想感受一下幸福的存在,并没有什么啊!然而他明白未来的某些时候定会追忆羡慕现在的日子。念及此时心情黯淡了一些,于是向陈子七身上靠了靠,似要离他更近一些,那就抓紧体验现在的幸福吧,毕竟也算是幸福的呀!
      陈子七见肖仪有了动静,用手来回不停地轻抚他的发,似要安抚他入睡一般。

      一个月后陈子七开始做兼职挣钱了,起初时肖仪并不知道。
      那时里陈子七常借口晚归,让肖仪在家做饭等他,肖仪说你不在乎我的手艺我也不在乎了,却也怀着一颗兴奋与期待的心做得尽心尽力,他自己尝了尚觉嫌弃,陈子七却吃得津津有味,二人晚餐后总说不了几句话陈子七就要入睡了,若第二日是周末陈子七就早起了。
      肖仪心里有点怀疑却什么也没问,他想着那条真理“给对方留一个空间”。然而好奇心促使他终于跟踪了陈子七。明白一切后他仍没有问陈子七,房租一事本就是他的一块心病,一直以来他都喜欢跟自己较真,好强,惹得自己一身气后却于事无补。
      在茶楼的那几日(也就是他凭空消失的七天,后来他没有告诉陈子七实话),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绝对过不了上班族的生活,数着时间挣钱!用青春生命去换取生活!他不想要这样!而今,怎么办?
      肖仪迷迷糊糊地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想着,子七呀!他在心里叹了一下气,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怎么的就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

      陈子七在见到他之前本有一点生气又有一点担心,在看到他那双迷糊的眼后竟恼恨起自己的生气来。
      “仪。”陈子七一把抱住肖仪。
      肖仪看了他一眼,很陌生的眼光,再看了他一眼,终于想起什么的样子,一把推开了陈子七,在推开他后肖仪终于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又后悔起来,他很想上前安抚陈子七然而行动上却慢了,晾在那里怎么都不是,心里直后悔只盼着陈子七能过来。
      二人相看着。
      果然,陈子七走到他面前。
      肖仪却再不敢抬头看他。
      陈子七将肖仪拥入怀中轻抚其背,肖仪悄悄地湿了眼睛。
      “我都知道了,你干吗要跟着我去,又让自己生气。”陈子七似自言自语。
      肖仪不说话,听了这话只觉心里更苦,眼泪滚落。
      陈子七又道:“在家等我不行吗?做我的乖孩子不行吗?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啊!为什么要绞尽脑汁地让自己生气。我爱你了,只想你在我身边永远自由快乐,不受束缚,而其他的一切我都乐意去承担。这就是我的爱情,你不想要吗?”
      良久肖仪才道:“我的心不是安宁的,我也是男人。我能给你什么样的爱情?”
      陈子七稍微用力抱紧了他轻声道:“傻子,平安夜你吻我的时候,已经给了我全部的爱情。明白了吗?”
      这时肖仪才抬头与陈子七四目相对:“真的吗?”
      “真的。”
      “那你生我的气了吗?”
      “永远不生仪的气,只要你快乐。”
      当额头触着额头进行这样的对话时肖仪渐渐觉得害臊了。“你饿了吗?”他问。
      “是饿了。”陈子七含笑道。
      “那我去做饭吧。”肖仪欲离去。
      陈子七拉住他道:“你饿了吗?”
      肖仪说是的,刚一说完想改口时陈子七道:“那我们现在吃饭去吧,我已经做好了。”说完拉着肖仪向桌子走去。
      肖仪一直半低着头,抬头似乎觉得难为情,但见陈子七很开心的样子又觉得不服气,于是趁他不注意时将他扣倒在桌上,装恶道:“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陈子七忙举双手道:“不敢!不敢!你想咋样都行。”
      肖仪定定地看着他很想吻下去,想着慢慢倾身见陈子七闭上了眼于是说:“那么现在去盛饭吧,我饿了。”
      陈子七起身会心一笑道:“遵命,夫人。”最后两个字在舌尖上打着圈圈,却是让肖仪听明白了的,转身就去了厨房,留下肖仪一个人在背后磨牙。

      自此后肖仪的心倒也安稳了不少,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及第一个月多了。
      受姑姑的影响,肖仪也比较善于独处,随手拿上一本书也能翻上几个小时,这样也免去了二人之间的尴尬时分。
      陈子七从不知道,也不大能想得明白肖仪为何在面对他时也觉得尴尬,他只知道肖仪有时会显现出不自在、毛躁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孩子玩腻了当前玩具而又没有什么新鲜事物能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有时肖仪会觉得无聊,有时也会想到如此无所事事将怎生是好,幸好期末来临,暑假将至,肖仪渐渐开始背书了,集中力量应付期末考试,那些烦心事自然走得远远的。
      考试结束后肖仪觉得浑身轻松,躺在床上大睡了两天。
      陈子七覆在他身上笑道:“该醒了吧!”又问暑假想怎么过。
      肖仪说不知道,反正要跟你在一起。
      陈子七道你自然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又说原来你不是希望过一种游行的生活吗,这两个月我们就出去转转如何?
      肖仪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过一种游行生活的。
      陈子七得意道:“很久以前你不是说过这话吗?那时我们还没有好。”停了一会又道我们需要自备一切用具,吃的,用的,睡的,在野外生活,明白吗?
      肖仪听到此时渐渐兴奋起来,忙想着要带哪些东西,帐篷,刀,水壶,相机,能带枪更好,可以打野味,对了,还有打火机,需要指南针吗?衣服两件就可,吃的,可多带些压缩饼干,还有口香糖,用的,牙刷牙膏,毛巾,绳子……
      陈子七见肖仪一脸兴奋神色,两眼亮晶晶的,很有神采,心里跟着高兴起来,希望马上就可以和肖仪一起实现这个愿望,于是拉着肖仪起床,二人立马收拾准备,又在网上查询了一下别人的野外生活经历,铭记一些注意事项,良言警告等。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二人向各自的家人报告作别。
      肖仪姑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很是黯然了一翻,年轻时这样的梦想!可以和相爱的人走天涯!而今,似乎已再无力量走出去了。
      听得姑姑那声叹息,肖仪说姑姑你若想去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肖玉想傻孩子,姑姑可不想当电灯炮。嘴上却说姑姑年纪大了,懒于出行了。
      相互一番嘱咐后肖仪将陈子七的手机号告诉了姑姑。陈子七也将肖仪的号码告诉了母亲。
      陈母听得儿子要做这样具有冒险性的事一边感到欣慰一边又暗自担心,说着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陈子七在电话这边听到心里感叹天下父母心,却笑说母亲你又拿鼻涕眼泪来哄我作甚!用了一种拿腔作势怪怪的语气。
      陈母忙收了眼泪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了,隔着这么长的电话线你也不肯满足一下妈妈的虚荣心。再嘱咐一番后母子二人挂了机。
      次日艳阳高照,二人背了包向南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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