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樱之森学园的二三事》凡岁

13、第 13 章

　　进入初夏之后，世理早早就在窗台上挂上了风铃。风一吹，延绵轻巧的碰撞声让人止不住的产生倦意。美里塞上耳机，翻过复习题的下一页。桌角摆着世理给她买好的力保健，长得极其像保健室里装酒精的瓶子。因为世理向她许下了“期中考试间绝对会按时回来做饭”的承诺，所以这段时间美里也没办法在HOMRA里用晚饭。每天放了学后能够赶在日落前回到家，连美里自己都觉得很不适应。

　　每晚的复习和精神上的压力让美里紧张得像拉扯紧的一根橡皮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啪”的一声断掉。前几天母亲给她打了一通久违的电话，问了她的情况，也问了世理的情况。美里僵硬的回答了了她的问题，虽然最后没出任何茬子的挂了电话，可美里却总觉得心里压上了重重的一块石头。太久没和母亲说话，她似乎连要怎样和母亲说话都不怎么清楚了。

　　来了一条邮件。打开一看，是十束发来给她加油打气的。

　　“明天的考试要加油哦！美里同学有段时间没来HOMRA了，大家都很挂念你哦！”

　　末尾带上现今女生发邮件中最爱带的颜文字。美里严重怀疑是千岁洋让他加上的。

　　找不准要回复的字句。美里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好久。终于按下第一个音，结果憋了半天愣是憋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全部删除，再想了想，还是打上了句“十束同学也要加油”。

　　刻意装作充耳不闻。刻意伪装出来的冷漠。

　　有些地方还真的和他一样呢。

　　“可惜我只是一介普通的女高中生啊。”并不像那个人似的，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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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期中考快突破美里的体重下限。这当中除去考试压力还要感谢世理的红豆料理。以前她一直觉得世界上再难吃的东西也不会难吃过便利店的咖喱饭，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山外有山这个道理。

　　考完最后一门，美里几乎算是跟着十束和周防尊爬着来到了HOMRA。草薙一见到她就愣了一下。

　　“樱之森的考试有那么恐怖么。”草薙擦着玻璃杯问道。

　　“是因为美里同学对自己的要求高啦。”十束打着圆场。

　　美里半个身子趴到在沙发背上，软绵绵的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周防尊从她身边走过，嘴里还在喝八田递上来的健康牛奶，“胖次。白色的。”

　　美里有气无力的扭过头，“骗人。明明是粉红色的。”

　　两个人早就习以为常的玩笑却让八田听得面红耳赤。伏见在一旁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会是连这种东西都觉得害羞吧。”

　　八田对伏见的质疑相当不满，“少……少罗嗦！我只是有点热而已！”

　　“唉？难道小八田喜欢的是镂空蕾丝型的？”美里半抬起埋在沙发里的头。

　　“什么啊！谈论这种话题的意义在哪里啊！”八田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圈。

　　草薙有些看不下去，“适可而止一点，万一被客人听到，还以为HOMRA是怎样一个工口的店呢。”

　　“时常可以听见楼上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哦。”十束接着话。

　　“楼上？”周防尊下意识抬头看了下吊着水晶灯的天花板，“是说我的房间么？”

　　“之前美里同学还在这里用餐的时候不是经常就和King消失不见了么。”千岁洋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瞄向了美里和周防尊。

　　“……但是……”周防尊将纸盒包装里的牛奶吸干净，“时间也太短了吧。不要质疑我的能
　　力。”

　　“不要拿我做消遣啊喂！”美里情绪激动的从沙发背上跳起来，结果因为用力过猛又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后脑勺“珰”的一声，眼前多出了好多小星星。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美里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我先上去睡一会。考试考得人都快晕厥了。”美里拖着脚步走上去。底下太喧闹，老实说她至今也无法完全融入吠舞罗的对话当中。因为两点之间没有共同的那一条线。可她还是选择留了下来。有时候在漫无主题的玩笑间能够感觉到少有的放松。特别是……当看见周防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浅笑。

　　蜿蜒的楼梯隔断了楼下的噪杂。美里走进平时自己常呆的房间，那里似乎是闲置出来用来堆杂物的。在一角摆上了一块破旧的床垫。美里一眼望见就起了浓重的睡意。眼皮重得像挂了两辆卡车，放下书包，整个人倒在上面，没一会就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考完试，美里在短短的睡眠当中就做了个和考试有关的梦。梦里她一遍一遍的考着数学，一遍一遍的填着考号。最后终于喘着粗气惊醒，坐起身，才发现身上盖了条干净的被单。

　　是十束么。毕竟他一向走的都是温情的路线。

　　刚巧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美里抱着被单站起来，却又不知道摆在哪里好。

　　“开饭了。”周防尊只是站在门外，当听见美里应了一声后就径直的离开。

　　美里将被单叠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只身一人下了楼。

　　吠舞罗的用饭时间仍旧像往常一样热闹。唯一安静的领域只存在于周防尊和美里的身边。

　　正吃到一半，忽然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人搀扶着走进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男人。周防尊的眼神很快转为了然的深邃，“怎么回事。”

　　“下午我和他去B区巡视，没想到被奈守眠那帮人暗算了。”当中受伤略微轻一点的人回答道。
　　叉子被丢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样就好了么……King……”十束看着沉默不语似乎还在纠结的周防尊，“如果什么都不做，对方可是会得寸进尺的哦。”

　　周防尊站起身，一向慵懒的目光忽然焕发出什么能量似的盯着面前的餐盘，“这不是……正打算去做么。走吧。”

　　八田他们纷纷放下餐具，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是！”。美里看着纷纷离开的吠舞罗成员，只好忍痛放下碗里还没吃完的饭，勉为其难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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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刚才受了轻伤的人一路来到B区。空旷的场地上似乎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

　　这一块属于治安相当混乱的一带，时常有贩毒分子在此做交易。吠舞罗平时尽量不与这些人员有太多交集，毕竟他们并不是可以随意曝露的人群，事情惹大了对他们并无益处。

　　果不其然，周防尊带着吠舞罗到达还没多久，奈守眠的那群人就已经赶了过来。

　　“尊先生。”久我直从昏暗处踱步而出。他的身影在明明灭灭闪烁不停的路灯下看起来有些阴森，“有段时间没见了呢。”

　　“哼。”周防尊没有和他客套的兴趣。

　　“嘛嘛，不要这样动怒嘛。只是手底下的一两个小跟班而已，稍微体谅一下我，不这么做的话，怎么能够引你出来？”久我直无畏于周防尊已经外泄的怒意，径直朝他走过来几步。

　　“你找我有事么。”手里握着发着刺眼亮光的火团，美里都能听见燃烧的声音。
　　久我直摊了摊手，“杀了你，我就算强者了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周防尊似乎并不意外久我直的说法，下一秒手中的火焰已经喷射出去。
　　美里被十束拉退到后方，其他吠舞罗的成员全都扑了上去。

　　一场打斗开始得很快。周围都是烈焰，温度也逐渐高了起来。十束虽说是吠舞罗的成员，但因为他的能力实在有限，基本和美里没太大分别。

　　“对于King来说，这些事情都算家常便饭了。”十束看着打斗的场景，却是在对美里说话。

　　“嗯？”

　　“奈守眠也好，其他的势力团体也好。太多人以各种方式和理由不断地挑衅着King，就因为他是被选中的王。”十束侧过脸看向美里，“人们屈服或者觊觎于强大的能力，却不知道人既有得也有失。所以强大的人总是孤独的。”

　　“啊哈哈。”美里干巴巴的笑了笑，“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台词。”

　　十束跟着她笑了笑，“我不是强大的人，总是要靠别人的保护，所以才觉得幸福吧。”

　　“是……么。”脸上的笑容退却，美里细细捉摸起十束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呢。虽然没有像周防尊那样的力量，却又无法像十束那样说出“我很幸福”这样的话。

　　这样的自己，究竟是强者还是弱者呢。

　　火球的爆裂发出一声巨响，四周有建筑物坍塌下来。水泥碎片或者碎掉的玻璃掉落，吠舞罗有不少成员因为被砸中而受了伤。

　　“你的跟班们似乎都受伤了呢……撇下他们不顾继续真的好么……”久我直比出一个发着绿色光的盾抵御着周防尊的攻击。

　　周防尊没有回话，继续着他愈加猛烈的攻击。他的眼里仿佛都燃烧起了炽热的火焰，要吞噬掉全部。

　　“糟糕……再继续下去的话King他会……”十束看着临界彻底暴走点的周防尊，神色紧张的说道。